就在半天前,耶律宗真還誇讚了


    “笑笑生”這個名字很不錯,可特麽的誰曾想他竟然就是秦為!他一腳把侍衛踢翻,怒吼道:“再派人去,把馬跑死了也要抓到他,要活的,朕要讓他跪在身前求饒……”侍衛爬起來,低頭道:“陛下,先前那秦為出來之後,就蹲在窗戶邊上,說是鞋子掉了……”耶律宗真回身,大家齊齊看著那個還在燃燒地地方,房屋已經倒塌,可那個房屋地大致構造大家都記得。


    耶律宗真問道:“朕記得火頭最先就是從窗戶那裏竄進去的……”


    “陛下,火頭就是從窗戶那裏開始地。”眾人瞬間驚醒,這把火竟然是秦為點地?


    這廝先是化名為笑笑生,然後跟著使團混進了朔州城,再然後接著大搖大擺地見了耶律宗真。


    “他是來窺探朕的。”耶律宗真怒道:“可誰都沒認出他來,任由他放肆的打量著朕,任由他在看著大遼鐵騎的虛實,這是恥辱!”大家都知道這是恥辱,可現在能怎麽辦呢?


    在沒抓到秦為之前,這份恥辱他們隻能受著。一個文官麵紅耳赤的道:“陛下,此等無膽之輩,不敢報上真名,無恥之尤!太不要臉了!”


    “上次記得宋使來時,臣問過他秦為何許人,他一臉認真的說秦為純良寬厚,最喜以德服人……那個騙子!宋人都是騙子!”一個年輕的武將在咆哮著:“陛下,臣願率軍前去追殺秦為,若是不成功……臣就不回來了。”他的一個對頭比較陰,就冷笑道:“先前你在陛下的麵前說了什麽?那秦為不來就罷了,他若是敢來,你若是弄不死他,回頭就弄死自己……如今秦為來了,又走了,你怎地還不去死?”年輕武將也想起了這茬事,當時耶律宗真還因此對他讚賞有加,那時的他意氣風發,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可現在現在秦為大搖大擺的來了,又大搖大擺的走了,還順帶不要臉的放了一把大火……秦為,你欺人太甚!


    年輕武將大吼一聲,衝過去和對頭打作一團。耶律宗真本來就是氣急了,這麽一鬧他的脾氣更差了,怒道:“混賬,這等時候了還隻顧著內訌,將他們給朕趕出去!”文官們鄙夷的看著那兩個武人,讓後看著那些護衛一路把他們抽打了出去。


    一個文官目光炯炯的道:“陛下,咱們可以派出使者去汴梁,當著趙禎的麵揭穿此事,讓他懲處秦為,否則大軍南下,頃刻滅國!”耶律宗真看了此人一眼,覺得這樣的蠢貨就該去草原放牧。


    有人苦笑道:“那秦為並未留下把柄……正所謂捉賊拿贓,捉女幹拿雙,咱們什麽都沒拿到,就憑著一張嘴就想讓宋人認罪,可能嗎?”是啊,人家連名字都是假的,你這麽去告狀,人家會人嗎?


    不會!宋人不僅不會認,還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嘲笑大遼,甚至以此為謠言,讓大遼在各國之間的威信掃地。


    文官頓時一臉悲憤的道:“陛下,難道就這麽忍了?那秦為欺人太甚,他若不死臣心不甘!”


    “放心吧,秦為他們跑的肯定很慢,畢竟咱們的馬比他們的更好,曳落河是精銳中的精銳,肯定能拿下他!”眾人都冷冷的笑著,想象著秦為被抓回來的場景。


    “朕要讓他生死兩難!”耶律宗真一拳捶打在土牆上,沙土窸窸窣窣的往下落,隻覺得關節那裏疼痛難忍,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朕這便去歇息了,有了秦為的消息,隨時來報。”眾人恭送走了他,有人拿著火把,湊到牆邊去看。


    “陛下的拳腳越發的厲害了,咦?……怎麽有血?”今夜的月亮很清冷,淒淒慘慘的掛在天上,那些枯黃的植被沐浴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蕭瑟。


    qs馬蹄聲由遠及近,飛快而過,從出了朔州之後,秦為就在催促著大家趕路,一路上都未間歇過。


    曹玘雖然是武將的後代,可此刻夜風淩冽,吹的他露在外麵的肌膚都麻木了,關鍵是他不知道秦為為何要這麽急。


    “秦兄,為何要急匆匆的趕路?”那個文官更是不堪,氣若遊絲的不解道:“平陽公,遼人雖然凶狠,可追殺使者這等事他們還是幹不出來的。”自古不斬來使,遼國也算是大國,他們不要那個臉了?


    秦為在催促著戰馬趕路,一張嘴寒風就鑽進了咽喉裏,他咳嗽一聲,說道:“某在耶律宗真的窗戶下麵放下了些好玩意兒……”等聽完秦為的話後,所有人都愣了,然後傻傻的看著秦為。


    文官更是驚得張大嘴,任由寒風灌進嘴裏也不管,磕磕絆絆的道:“你竟然……在耶律宗真的房間外麵縱火?”秦為眼神冰冷的看著前方,道:“防火怎麽了?若不是沒機會,我想放的是火藥!”文官終於知道秦為幹什麽如此著急了,此刻的他麵色慘白,扯著嗓子喊道:“快!……快跑!”耶律宗真被這麽一把火給燒了,絕壁要發狂啊!


    曹玘震驚過後,也忍不住罵道:“秦為,你這個缺德的玩意兒……兄弟們,耶律宗真要發狂了,快跑啊!”消息順著傳下去,使團的人都要瘋了,大宋和遼國互相派出使者多年了,可有誰在對方皇帝的住所縱火的?


    今日秦為這一把火絕壁要載入史冊了,這是好名還是惡名,目前還不得而知,目前使團的人隻有一個念頭……若是被抓到了,耶律宗真絕對會讓他們生死兩難!


    啥也別說了,跑吧!眾人在寒風中狂奔著,再也沒有任何人抱怨冷了,就算凍僵了身體,可手裏的馬鞭仍在機械性的抽著。


    此刻大家心裏隻有一個字——跑!能跑多快跑多快,隻要我步子夠大死神就追不上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隊伍裏的人都搖搖欲墜時,他們終於看到了遠處的雁門關,不由得欣喜若狂。


    跑回來了!老子跑過了死神!曹玘激動的回身看了一眼,說道:“兄弟們,咱們跑回來了……遼人沒追上咱們,進了關咱們再無危險。”


    “陛下萬歲!”


    “老天爺保佑!”


    “蒼天有眼啊!”這一路疾馳,他們從未合過眼,就擔心被追兵給追上,可最終他們還是逃出了生天,此刻他們隻想感謝,感謝一切可以感謝的。


    一個官員手舞足蹈的在狂笑著。有人跪地哽咽,可見這一路的壓力有多大。


    曹玘下馬走向秦為,歎道:“咱就不能安生些嗎?你那個東西若是出了岔子,咱們這趟就回不來了呀!什麽妻兒,什麽錢財都沒了。”那個文官早就腿軟了,全靠一個軍士扶著走過來。


    他的眼睛紅彤彤的,不知道是一夜未睡還是哭了,哽咽道:“平陽公,咱們下次能不能不這樣啊?”


    “實在抱歉……”秦為認真的道:“某隻是看著那窗戶不錯,就想讓耶律宗真換了水晶窗戶,畢竟能多掙幾個是幾個嘛,於是就幫他一把……”眾人都從秦為的身邊往前去,人人步履蹣跚,每一個人搭理他的那番話,若不是他地位夠高,此刻早就被海扁了。


    晏殊親自出迎,給足了大家的麵子。


    “怎地那麽快就回來了?還有……你們哭什麽?難道是子啊遼人哪裏受了委屈?這幫天煞的遼人!”晏殊頓時怒了,以為是遼人跋扈,當下就準備上書趙禎,讓朝廷發出嗬斥文書,職責遼人的行為。


    “晏相……”那個文官此刻終於歡樂過來,看到晏殊就像是見到了親爹般的,委屈就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晏殊卻沒搭理他,目光越過他,看向了秦為。


    “沒被發現吧?”看到秦為無事,晏殊就恢複了宰輔的威嚴。秦為搖搖頭,嬉笑道:“那個耶律宗真很威嚴,雖然年紀不大,但氣勢卻滲人,而且提及屯兵朔州之事,說是單純的狩獵。”


    “放屁!”晏殊毫不顧忌形象的破口大罵,接著不屑的道:“朔州在西夏和大宋之間,他屯兵於此,為的隻是左右逢源……可見這個遼皇格局不大。”


    “晏相公高見。”秦為是真的覺得晏殊對耶律宗真的看法沒錯,這位皇帝登基後前期還做得不錯,隻是後期就開始飄了。


    興宗教,好享受,這些不斷在消耗著遼國的實力,以至於不到四十歲就早早嗝屁了,留下一堆爛攤子。


    若他能多活幾年,他的兒子也不知被趙禎天天喊著


    “侄皇帝”


    “侄皇帝”的……沒辦法,人家能活啊!趙禎七十多歲才壽終正寢,從登基到駕崩五十多年的生涯,熬死了遼國的兩代帝王,就衝這份能活,他也該名垂千史。


    華夏曆史上,能在歲數上與趙禎一較高下的,除了周文王,恐怕也就隻有那位自稱


    “十全老人”的乾隆了。秦為不禁有些感慨……說什麽千古霸業身後名,可真正做到的能有幾個?


    能活著也是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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