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就暴打吧,可秦為竟然把自己看做是仇家,這是為啥?


    “睚眥必報也沒有你這樣的!”


    睚眥必報是睚眥必報,可那事關安已經吃了大虧,秦為該心滿意足了吧,不該繼續揪著不放。


    他回身看著關之,失魂落魄的道:“怎麽辦?”


    關之苦笑道:“國子監是去不成了。”


    國子監去不成是一回事,關鍵是得了秦為這個對頭才讓人頭痛啊!


    關之想起了那件事,就說道:“當時你和誰動手?”


    關安抬頭,麵上再無一絲血色。


    暴打他的那個少年當時叫趙允讓,此刻叫做汝南郡王,被宗室最尊貴的郡王爆捶了自己一頓,以後還有什麽前途?


    關安隻覺得眼前全是昏暗,就軟倒在地上。


    “晉卿……來人呐!”


    商人們麵麵相覷,然後幹笑著走了,隨後消息就傳了出去。


    “太霸道了!”


    郭皇後最近在琢磨著家中幾個妹妹的未來大事。


    曆來家族聯姻就是政治手段的一種,郭家作為後戚,雖說尊貴但權利就別想了,後宮不得幹政,曆來帝王都將後戚看得死死地。


    所以郭家想要經久不衰,就必須要聯姻,讓家族裏的後代能夠一代代的榮華下去。


    雖然不是現在就要定下來,可早些看中人選最好,然後派人去暗示一下,等年紀到了就成親,這樣就能穩住金龜婿不被人搶走。


    身邊的女官說道:“娘娘,這個關安……當時不是有人說不錯嗎?”


    郭皇後苦笑道:“是啊!當時我還想著給小妹相看這個關安,可如今被秦為這麽一說,那關安的名聲都臭了,怎麽讓他做郭家的女婿?”


    女官有些好奇,就問傳消息的人,“那個關安怎麽得罪秦為了?”


    “上次這個關安和人找歐陽修和蘇洵的麻煩,結果被趙允讓和秦為打了一頓,這才結仇。”


    “歐陽修?蘇洵……”


    她對這個名字不陌生,最近老是聽趙禎說起,三司有個新人十分不錯,若是多家栽培,日後定是肱骨之臣。


    蘇洵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汴梁誰不知道蘇洵是大才,詩詞文官冠絕大宋。


    所以當郭皇後聽聞關安找歐陽修和蘇洵的麻煩,就冷著臉道:“活該!,秦為幹得好,來人。”


    “娘娘。”


    郭皇後用那種雍容華貴的姿態說道:“聽說歐陽修娶了曹家的女兒,這其中秦為出力不少,看來秦為也知道這結盟的好處……算起來小妹年紀和那蘇洵的年紀差不多……如此,讓小妹去秦家和秦為的夫人多熟絡一下,讓她們也在宮中玩玩才好。”


    女官勸道:“娘娘,宮中人多眼雜呢,不好吧。”


    趙禎雖然沒有兄弟姐妹,但宮中的老人也不少,那些之前的嬪妃、娘娘,劉姝進宮還是有些不方便。


    而且秦為疼愛這個娘子,聽說為了她還拒絕了許多納妾的提議,若是得知她在宮中受了委屈,多半是要發飆的。


    郭皇後想起秦為的尿性,就歎道:“罷了,去知會小妹一聲,讓她帶些禮物去秦家坐坐,都是同齡人,多接觸幾次就熟絡了。”


    稍後消息送去郭家,郭皇後的小妹郭青青欣然答應。


    郭家自然明白這事兒的真實目的,拿出了不少東西來,女官一一檢查裝箱,然後帶著出宮。


    一路到了甜水巷,那些孩子在瘋跑,女官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但眼中卻有些豔羨之色。


    有個孩子真的好啊!


    “哎喲!”


    她正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在下一批申請出宮,眼前一黑,接著噗通一聲。


    “刺客!”


    隨行的侍衛下意識的拔刀喊道,同時擋在了女官的身前。


    “哎喲!”


    蘇洵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道:“某是蘇洵,秦為是某的老師,某不是刺客!還有,你們這是來找誰?”


    “蘇洵?”


    女官在宮中經常聽到有人流傳吟誦蘇洵的詩詞和文章,所以對這位素未謀麵的才子仰慕許久了。


    一身便衣皺皺巴巴,鞋子落了一隻在邊上,露出的襪子上……竟然破了兩個洞,兩個腳拇指就這麽冒了出來。


    蘇洵想起來,可腳腕卻有些酸痛,就努力維持著自認為灑脫的微笑……


    這是蘇洵?


    女官還在發蒙,裏麵有仆人喊道:“蘇郎君,你要的涼麵做好了!”


    “來了!”


    蘇洵急忙轉身回去,卻腳下一軟扳在了台階上。


    呯!


    女官捂著眼睛,難過的低下了頭,她的偶像蘇洵直接撲到了門上,緩緩的滑坐了下來……


    這時大門打開,林小北見是女官,急忙笑道:“快請進。”


    女官這才回神進去。


    “這是怎麽了?”


    秦為急匆匆的來了,見蘇洵躺地上,就問道:“這是崴腳了?”


    蘇洵大概是緩過來了,就想爬起來,結果齜牙咧嘴的道:“先生,學生的腳腕子,快,扶一下。”


    秦為和段玉一人一邊把他扶了起來,段玉埋怨道:“老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以後哪個娘子敢嫁給你。”


    蘇洵捂額道:“某是太餓了,沒站穩。”


    女官這時才幹咳一聲,“見過祭酒。”


    隨後就是郭家小妹的禮物和拜帖,說是要擇日來府上拜會秦夫人,還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蘇洵。


    秦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不過就是郭家想要找個權臣聯姻,已好日後有個幫襯。


    秦家雖不算樹大根深,但近幾年興起的權貴中,也就秦家最為鼎盛了。


    不過既然是送禮,那自然要回禮。


    劉姝的回禮更多些。


    女官臨走前問了秦為:“祭酒,那個是……那個是蘇洵?”


    “對啊!”


    秦為有些詫異的道:“他就是蘇洵。”


    女官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問道:“祭酒……真的嗎?”


    這是偶像破滅後的絕望,秦為覺得這樣不道德,這些女官在宮中孤獨,精神上得有個寄托。


    若是這個寄托破滅了,這得多難受啊!


    “那個……”


    秦為在心中暗罵了蘇洵的隨意,一臉正經的道:“蘇洵在體驗帶孩子的感覺,對,就是體驗。他剛想到了關於孩子的一首詞,可卻卡住了,這不就翻牆找感覺來了。知道一枝紅杏那個啥……就是這麽找到的感覺,否則哪來的名句?名句都是體驗出來的,而不是想出來。”


    秦為把女官忽悠走了,劉堅卻來了。


    “你那個……國子監擴建之事,朝中有些爭議。”


    他很少來秦家,畢竟他這個嶽丈名義大過了實際,況且秦為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不過這幾年,隨著劉姝對劉家人的轉變,在加上家主劉標再三強調,一定要和秦家關係和洽。


    劉姝對劉堅的怨恨也少了許多。


    畢竟是親父女,就算沒了情分,也還有血緣在。


    ……


    汴梁城經曆了一次用工荒的震蕩,到現在後遺症依舊存在。


    “看看那個,他就是掌櫃,自己出來送貨。”


    “還有那個……那個是老鴇芬芬,很美吧……”


    “拜別媽媽。”


    一家青樓前,一個女人盈盈拜倒。


    而在對麵,一個豐腴的女人冷哼道:“都想著回家種地,可你回家作甚?難道你爹娘還能讓你下地種田?”


    那女人起身道:“我爹托人傳來口信,說家裏如今不差養我的錢糧,這些年苦了我,回頭就找個人家嫁了……”


    豐腴女人別過臉去,“如此你就去吧,隻是莫要後悔。再回來時我這裏可不收。”


    “是,多謝媽媽這幾年的照拂,我這便去了。”


    女子背上包袱,邊上來了個年輕人,說道:“姐,快些,咱們明日就能到家。”


    “好。”


    女子伸手拂去年輕人肩上的東西,眼中含淚的道:“咱們回家。”


    豐腴女人呸了一聲,然後默默的揉揉眼睛,再抬頭時,就見一個男子近前,她馬上就笑了起來:“張衙內來了……快請進。”


    男子看著她,挑眉道:“誰接待某?”


    豐腴女人咬牙道:“奴,當年奴琴棋書畫都無所不精,隻是近年不出來。罷了,從今日起,奴就開始……”


    趙允讓唏噓道:“秦兄,這個老鴇頗有名氣,以前多少人想一親芳澤……可惜卻不能。如今你把複合肥弄出來,讓汴梁少了許多人,機會反而出來了……”


    “什麽機會?”


    秦為覺得趙允讓這貨的眼睛在發光。


    “芬芬……”


    趙允讓整理了一下衣冠,露出了自認為最灑脫的笑容,然後招手。


    那豐腴女人看到是他,也是兩眼放光的喊道:“小郎君……”


    呃!


    趙允讓瘸著腳走了過去,和那女人雙手緊握,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小趙同學目前在汴梁許多百姓心中,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形象,他也偶爾會趕出幾件荒唐事,來穩定自己的形象。


    沒辦法,這就是他的命。


    秦為搖搖頭,一路去了宮中,稍後蘇洵不知道從哪兒打馬狂追而來,“先生,您記得問問陛下,學生今後的去處……”


    “好。”


    蘇洵目前還依舊在休息之中,這廝能在這等時刻還記得自己的前程,秦為覺得還不算是無藥可救。


    “見過秦大人。”


    迎他進宮的內侍明顯的恭謹了些,眼神都不對了。


    這啥意思?


    秦為覺得這個眼神讓人有些瘮的慌,那內侍在前麵引路,不時回頭看一眼秦為,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很是糾結。


    “這是怎麽了?”


    秦為終於忍不住問道,內侍放緩了腳步,“秦大人,您之前弄出了複合肥,讓某卻後悔死了。”


    “為何?”


    秦為不明白這個因果關係,覺得宮中的人真的都有毛病。


    內侍糾結的道:“當年某進宮就是因為家中的糧食不夠吃,那時若是有複合肥,某說不得就已經娶妻生子了。”


    竟然是為了這個?


    秦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鬱悶,等見到趙禎時,這位皇帝看著也不高興。


    這是什麽意思?


    秦為覺得今天的人都有毛病。


    呂夷簡的額頭好像腫了一塊,看著很是狼狽。


    “先前老夫從家中出來被人堵住了,那些人叫喊著,讓老夫答應擴建國子監,老夫怎好獨斷?隻是搪塞,最後被一個老嫗揮拳……”


    堂堂首相竟然被一個老嫗狂毆,這事兒說出去丟人啊!


    龐籍看著也好不到哪去:“老夫家也被圍堵了,那些人說若是不同意擴建國子監,就每日來圍堵,巡檢司的也攔不住,那些老嫗老漢往他們的腳邊一趟,雙眼翻白,連老夫都被嚇壞了。”


    嘖嘖!


    這就是碰瓷啊!


    你龐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每天就有人倒在你的麵前。


    穩住捋捋落在耳邊的長發,很是矜持的道:“老夫今日走的是後門,兵法有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要活學活用才是……隻是那些百姓為何這般瘋狂?”


    呂夷簡捂著頭上的包,惱火的道:“此事要問秦為。”


    三個宰輔都倒黴了,這事兒不好辦。


    秦為幹笑道:“此事吧,那些百姓都想讓自家的子弟進國子監,可國子監就那麽大,而且此事甄良和下官都不敢自專……”


    “於是就慫恿那些百姓去找宰輔的麻煩?”


    趙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此事朕知道了,國子監之事……需要多少錢糧?”


    “不多。”


    秦為心中歡喜,隻是略一計算就得了答案:“陛下,國子監原先有一片廢棄的校舍,如今翻修一下就能用,其次新建校舍也花費不了多少錢……”


    “為何花費不了多少錢?”


    呂夷簡說道:“老夫記著你上次說什麽百年樹人,那校舍最好是用磚石,可磚石黏合要用糯米等物,耗費可不小。”


    磚頭製造相對簡單,可粘合劑的價格卻不低,光是一個糯米就讓人頭痛,一塊磚頭看著不打眼。


    可一百片呢?無數呢?需要多少粘合劑?


    “下官找人募捐!”


    秦為不差錢,但卻知道要避諱一下事情,這讓趙禎很是滿意,若是國子監擴建花費的是秦為的錢,那國子監是誰的?


    呂夷簡問道:“你找誰募捐?百姓?”


    龐籍幹咳一聲,說道:“百姓才將為了那些獨子戰歿的軍士捐了錢,再來讓他們拿錢,怕是不好吧。”


    秦為詫異的道:“當然不是百姓。”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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