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有人構陷!”


    大殿裏,趙元儼在憋大招。


    隻要秦為拿不出證據,他保證一定要將他弄個沒臉,甚至讓他從此在帝王心中失了分量!


    寵臣要有自己的分寸。


    有些事兒能管,有些事兒不能管。


    就比如趙允讓這事兒,一個是權臣,一個是宗室權貴,哪怕你們關係再好,但該有的忌諱還是要有的。


    這個檔口,一旦陛下覺得秦為這是有意在為趙允讓脫罪。


    那麽他就會在趙禎心中埋下一顆權臣勾結的種子。


    “臣沒有妄言,臣有證據!”


    秦為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封口供,然給遞給了許茂則。


    “此案開封府已經明察無誤,隻是卻牽扯到了朝中大臣,所以開封府那邊不好定罪,就委托臣將這兩封口供給拿來了。”


    龐籍會委托你辦事兒?


    他恨不得弄死你才是真的吧?


    趙元儼心中暗暗啐笑一聲,隻是眼神卻不離那口供。


    他心中隱隱有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果然,等趙禎細細看了兩封口供後,臉色愈發清冷,然後怒道:“來人!將工部主事肖良帶來!”


    ……


    初夏的夜很美好,微涼,氣溫適宜。


    劉姝喜歡坐在樹下,雙手托腮聽秦為講故事。


    “……那男人和女子並不是父女,而是從青樓裏買來的清倌人,女子是剛被賣入青樓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底細……他們自以為此事無人察覺,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女子為何會被賣入青樓?一個被家人賣進青樓的女人,她還會有親情麽?更何況那家人隻是她的表舅……”


    劉姝看著他,覺得眼中的情郎就像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一般,“所以你審問那女人,拿到了她的口供?”


    秦為搖搖頭:“我沒有審問她,隻是告訴她,若她願意出庭作證,我可以幫忙把她表舅一家趕出汴梁,讓他們從此不敢再找她麻煩,而起答應讓她去香露作坊做工,這樣她的安全也會得到保證。”


    劉姝俏美的臉上滿是崇拜。


    這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他並沒有因為身份而對一個低賤的妓女嚴刑逼供。


    相反,正是因為他的真誠,那女人才最終決定翻供!


    “那個抬價的人呢?聽說張勇帶了北伐軍把那莊子給圍了,直接就衝了進去帶人。那時,我還擔心陛下會怪罪你跋扈呢。”


    秦為覺得不能給一個女子說那麽黑暗的事情,所以話鋒一轉,就說道:“他們都得到了應有懲罰……”


    “好呀!”


    劉姝拍手歡喜,“那背後的幕後指使找到了嗎?”


    秦為毫不猶豫的道:“找到了,就是那個工部主事肖良。”


    “恩,那就好……”


    話題聊完了,就剩下了久久的沉默。


    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空中的月亮,然後秦為沉默了。


    劉姝仰頭看去,驚奇的道:“秦為你快看,天狗吃月亮啦!”


    空中的月亮緩緩被遮蓋,就像是有一張大嘴在吞噬著它。


    “這不是天狗食月,而是月食。”


    秦為在給劉姝講解著月食的原因,家裏的下人們卻都在衝著天空行禮,女人們拿出銅鏡開始敲擊……


    漸漸的,整座汴梁城都安靜了下來,唯有銅鏡敲擊的聲音。


    時人無知,認為月食是天狗吞噬的結果,就敲打銅鏡,想嚇跑天狗,解救月亮。


    可朝中卻不同,那些人會認為是皇帝失德。


    他們不是無知,而是什麽都不怕,更不怕鬼神。


    他們隻會利用住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秦為摩挲著那塊趙禎給的玉佩,在等待著消息。


    一夜好睡,第二天,消息就不斷傳來。


    “朝中許多人上了奏疏,都說動了祖宗之法……”


    秦家的書房裏,趙允讓也有些迷茫,他搖動著扇子說道:“祖宗之法啊!說是引得上天示警……”


    “扯淡的示警!”


    秦為在畫圖,趙允讓湊過來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圓形的東西,而且還是兩片。


    “這是什麽?”


    “望遠鏡。”


    這是早就提上日程的一項研究,隻是被種種事情耽擱了。


    更重要的問題是,這年頭沒有玻璃,先要製造望眼鏡,就隻能選擇現有的材料,水晶就是其中之一。


    可這年頭礦產發掘的程度不高,純色的水晶更是稀少。


    秦為很頭痛的道:“聽說市麵上的水晶很貴?”


    趙允讓想了想,說道:“不是很貴,是……非常的貴。”


    他看了秦為一眼,問道:“望遠鏡是幹嘛的?和水晶有關係?”


    那個圖紙看著很是古怪,不像是畫畫,好像有些立體的感覺。


    對,就是立體。


    這種畫法他曾在秦記的菜譜中見過,現在再看,忽然覺得有些驚奇。


    秦為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的道:“貴就貴吧,你看我是差錢的人嗎?”


    哥不差錢啊!


    換做是旁人這般炫富,趙允讓能用自己的口才羞辱死他。


    你丫裝什麽x?


    可秦為目露凶光,顯然是不懷好意。


    趙允讓第一次後悔自己沒好好的跟著家中侍衛操練一番拳腳,所以隻得違心的道:“秦兄不但有才,還有財。”


    秦為心中大快,說道:“走,咱們買水晶去。”


    說到水晶,這玩意兒算是個頂級奢侈品,色澤越漂亮的越貴。


    兩人到了一家經營金銀玉器的鋪子。


    “水晶?”


    掌櫃抬眼瞟了一下秦為,說道:“有,要多少都有,可卻貴,若是想買……”


    兩個看著十餘歲的少年能有什麽錢?


    就算是哪家富家子弟,可水晶卻是稀罕物,買得起的人真的不多。


    “拿出來看看。”


    秦為卻隨口說道,然後問趙允讓:“你認識的那些人家裏,可有水晶的?”


    趙允讓搖頭道:“不清楚,我家位置特殊,所以往來的人都不深。”


    秦為唏噓著,見掌櫃沒去拿東西,就皺眉道:“你家就是這麽待客的?”


    掌櫃聽了他們倆剛才的話,覺得兩個少年在自己的麵前弄鬼。


    什麽‘你可認識又水晶的人家’?


    他敢說,這汴梁城裏有能力買水晶的不出百人。


    兩個少年裝什麽裝,不就是想壓價麽。


    殊為可笑。


    “小店的水晶卻是賣完了。”


    他單手端著茶杯緩緩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上抬,麵無表情。


    水晶是稀罕貨,價格貴的驚人,一年能賣幾單就是大生意。


    但掌櫃顯然並不認為秦為兩人有錢購買,所以直接就怠慢了。


    秦為也不多囉嗦,就說道:“段玉!”


    段玉從外麵進來,秦為問道:“城內可還有賣水晶的地方?”


    段玉剛才在外麵看了看,聞言就說道:“郎君,這條街的前麵大多都有。”


    咦!


    竟然還有什麽金銀玉器一條街?


    秦為覺得大宋的商業真的是極為發達,若是給一個出口,保證能完爆這個世界。


    這是個機會啊!


    他在想著怎麽讓大宋提前把目光投向海外,畢竟他手裏有驚歎世界的發明,何愁大業不興。


    “去別處看看。”


    趙允讓對那掌櫃冷冷的道:“做生意能做到眼瞎的,某還是第一次見到,回頭去醫館找郎中治治你的眼。”


    做生意做到眼瞎!


    這話刻薄得讓掌櫃的臉都紅了,卻是怒極而紅。


    他一拍桌子,起身道:“裝什麽有錢人?拿錢來再說話。”


    “趕緊的。”


    趙允讓大怒,正準備用自己的毒舌噴一番,讓這個掌櫃痛哭流涕。


    可秦為卻不喜歡磨磨蹭蹭,一把就把他拽了出去,兩人隨後就進了隔壁。


    掌櫃就站在門口聽著,準備關鍵時刻看笑話。


    “透明的水晶有沒有?”


    “有,客人要多少?”


    “你有多少?”


    “客人要多少……”


    “都拿出來。”


    隔壁一陣忙亂,掌櫃在這邊冷笑。


    段玉趕著牛車,見他笑的惡心人,就說道:“有你後悔的時候。”


    裏麵一陣忙碌,就聽到秦為說道:“價錢若是合適,全要了!”


    隨即就是討價還價,秦為也就是隨意的砍了砍,就喊道:“段玉,把錢弄進來。”


    段玉費力的把車上的麻袋拎了進去,牛車上卻還有好幾袋。


    “點清楚。”


    秦為顯然是有些不耐煩,隔壁的掌櫃在小聲討好。


    諸多聲音傳來,這邊的掌櫃提高了嗓門說道:“小心那是假錢。”


    銅錢值錢是因為銅值錢,可有些人卻在銅錢裏摻假。


    他覺得自己是好心,可段玉卻覺得這是羞辱,就沉聲道:“再囉嗦弄死你!”


    他也是在軍中呆過得,一生氣就會不自然的流露出那種凶狠的氣勢。


    而秦為對他來說,就是那個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拯救他的人,所以他容不得有人羞辱秦為。


    隔壁賣鞋的掌櫃卻開口了,“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愛誰誰,跟某有什麽關係……”


    那人啐笑一聲,隔壁掌櫃卻冷道:“那是秦為,秦記的東主!”


    聞言那人頓時呆立當場。


    隔壁掌櫃冷冷道:“掌控了大半個汴梁商業的財神爺,你會覺得他沒有錢嗎?還說他是騙子……他若是騙子,那某倒是心甘情願被他騙!”


    被秦為忽悠過的人不少。


    可這些人卻大多都發了財。


    所以說,被騙不是什麽壞事兒,也許就是自己翻身的好時機!


    可惜這個人狗眼看人低,失去了一次絕好的發財機會!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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