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全場人怒瞪著自己。


    主持人腿軟了,連忙解釋絕對公平雲雲。


    他跑回幕後,說是要和場子主人商量商量。


    漫長的等待過後。


    主持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衝驪北走來。


    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看見他跟驪北鞠躬:


    “實在抱歉,我家主人還是更想要丹藥,為了補償您……”


    “嗬。”


    好巧不巧,那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驪北仿佛看見得意之情從她鼻孔裏冒出,縈繞頭頂。


    驪北:“……沒事。”


    她收起靈劍,被主持人攔住,說是補償她雲雲。


    她躲不過,拿起那托盤裏的小綠瓶一飲而盡。


    “啪嗒。”


    托盤從主持人手裏滑落,砸在他腳上。


    “怎麽這副表情?”驪北麵無表情,“難道你給我喝的是毒藥嗎?”


    墨年青拽著驪北就走。


    “做什麽?”驪北目光空洞。


    剛出拍賣行,驪北強撐的堅強瞬間破碎,哭喪著小臉。


    那可是《瑤琴訣》選中的靈器,當時密室裏那麽多秘寶,它都無所感應。


    可見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你真不知道你剛才喝……”


    墨年青急急邁步,話說到一半,驪北忽感丹田異動,原本平穩的靈息全都沸水般滾起來。


    “我去,不會真給我喝的毒藥罷。”


    驪北還有心思開玩笑。


    墨年青幹脆橫打抱起她:“那是三階靈液洗髓丹,效果很強的!”


    墨年青想到自己之前試過後,足足緩了半個月,不由將擔憂目光移到驪北身上。


    “疼嗎?”他小心翼翼問。


    “不疼。”驪北擰眉,仔細感受了一下,改口道,


    “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有點疼了!”


    墨年青:“……”


    不再理她,而是腳下生風,引得路邊行人紛紛側目看二人。


    驪北弱弱提議道:“那個,我能走,你先把我……”


    “走什麽走!”


    墨年青喝道,他咬牙,下顎輪廓線條感更重。


    來到客棧,他聲嘶力竭:“老板!還有哪層是空的?”


    沒等老板回答,墨年青單手托住驪北,隨意擲出七八枚圓滾滾靈石:“我包了!別讓別人上來!”


    “等等墨年青!”驪北扯住他衣領,許是藥效發作,她額上開始滲汗,仍堅定道,“這家不行,換一家。”


    這裏挨近屠宰場,又坐南朝北,陰氣太重,難免滋生不幹淨東西。


    驪北剛進來,便覺得冷風陣陣,汗毛倒立,極不舒服。


    “好!都聽你的。”


    來到新客棧,關上她房門。


    墨年青站在樓道口,雙手交叉,起“式”咒。


    整個樓層登時籠上褐色靈息,阻斷外界雜音,動蕩。


    驪北端坐床上,靈識查看到那墨綠色汁液瑩瑩一團,蕩在靈息海裏,冰塊般慢慢消融。


    靈液沿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洗髓伐筋的痛苦,好像每一寸肌膚都有無數蟲螞嘶咬。


    隻是這對常人來說要半條命,於驪北不過爾爾。


    這新客棧依靠後山,清風陣陣,草木花香酬密,很適合木係修者。


    痛勁過後,驪北能感到經脈強勁不少,連一些細末經脈都被打通,而體內靈息充沛,如同暴雨過後水渠,急需一個泄洪口!


    想著滯留四階修者許久,她默念心決,凝靈息盡數往百會穴匯去。


    又自眉間下沉,到往小腹處的靈息海中,如此循環一個周期,丹田邊緣微微顫抖,裏麵盛著的靈息如同果凍,瑩瑩顫顫。


    這是要晉階的前兆,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夜風涼涼拂在驪北臉上。


    距離晉階直一步之遙。


    可精神力已經枯竭,現在失敗,是怕是要永遠停滯不前!


    驪北從中儲物環裏扯出一截手臂粗的人參,空口嚼著。


    自有了隨身空間,她將以前攢下的家底盡數放了進去。


    這人參還是她親自在深山裏捉到的,年久成精怪,跑得可快。


    靈藥雄厚純粹的木係能量,匯聚到靈息海中,如同一滴水匯入大海,卻激起驚濤駭浪!


    墨年青在外麵守了她一整夜,飯也沒心思。


    直到淩晨時分,房中,驪北幽幽睜開雙眸。


    她攤開手掌,流淌靈息厚重不少。


    五階修者實力不強,但她有精神力加持,可與六階修者一戰!


    她推門,卻見墨年青闔眸靠在在椅子上,聽到聲響立刻抬頭。


    “走啊。”


    二人對視一笑,驪北先道。


    路過那符篆丹藥店,驪北想去還錢,卻發現門緊關著。


    上麵貼了“家中有事,小店暫關”的條子。


    墨年青催她,說反正也沒多少錢,先回去再說。


    耽誤了一整天,二人回去被罵得狗血淋頭。


    回屋,酈北遠遠瞧見自己房間亮了燈。


    想必是連欣那妮子,給自己買夜宵了。


    驪北有點感動,推門前一瞬間,卻敏銳察覺到不對,她縮回手。


    連欣不可能有這麽強大的靈息場。


    她縮回手,一時竟有些躊躇。


    卻聽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男聲:“回來了?”


    她推門,卻見謝玄暉一襲白衣,斜倚軟塌上,他抬頭,烏發三兩縷拂過他高挺的鼻梁。


    他身前,赫然是那架幽篁玉箜篌!


    驪北一時震驚的合不攏嘴,驚喜砸得她頭暈目眩。


    她衝上去,卻極慢極慢地撫上那琴身,眼中罕見的閃著淚光。


    “你怎麽知道?你怎麽拿回來的?”


    驪北語無倫次,撥動琴弦的瞬間,感到澄澈靈息蕩在指尖,她眼中似散著碎星。


    “這琴確是不錯,”謝玄暉沒立刻回答,“那主持人是看走了眼,按你們的分階,足有四品了。”


    “主持人?”驪北抬頭,一瞬間聯想到什麽,忙問道,“你也去拍賣場了?”


    謝玄暉盯著她看了幾秒,微微頷首。


    事實上,他不僅去了,還目睹那個傻小子含情脈脈盯著她,驪北眼睛就沒離開過展台,他還兀自生了悶氣的全過程。


    “後來,我找到那女子,拿別的東西和她換了這箜篌,對你的修煉,想必是大有裨益。”


    驪北疑惑歪頭,她看出那女子對玉箜篌執念不在她之下,謝玄暉是拿什麽收買了她。


    莫不是?


    美色!


    見驪北驚疑不定地望著自己,謝玄暉微微貼近她,那雙眸子清似水:“怎麽?”。


    “沒事沒事。”驪北打了個寒戰——要是謝玄暉為她犧牲這麽大,她是不是得負責,可娘親說過,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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