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窗框內塞滿奇形怪狀的陰雲,風呼嘯不止。


    廚房裏很亂,地板凹陷或鼓包,廢棄的食品袋子隨處都是。


    電磁爐一旁有幾個裝麵條的空包裝,案板黏膩,打眼望去全是黑裏透黃的油漬。


    很明顯,眼下這個家庭平日裏過的一定很糟糕。


    貧窮、爭吵、怒斥、痛苦必然是家常便飯。


    “不要傷害我!”


    我不甘心地怒吼。


    來到門後,我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但凡是有點良心的為人父,就不可能用暴力手段去剪掉自家孩子的生殖器官。


    “你的命是我給的,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要怪就怪你自己!”


    男人張牙舞爪地喊。


    他青筋高高鼓起,一嘴因長期抽煙而泛黃的牙齒噴出唾沫。


    我本能的厭惡地別過頭。


    “嫌你爹髒是吧!”


    “你媽的,啐!”


    濃痰飛來,我爆發出極強的力量,一把掙開男人的束縛,朝著離我最近的一間房跑去。


    “媽的。”


    對方的反應讓我有些懵,按理說他該更加生氣的過來揍我。


    沒想到,那家夥隻是扔下剪刀,從案板下麵掏出一袋未開封的麵條開始煮麵。


    我反鎖房門。


    “真是離譜。”


    一來就遇到施暴者,而我還是個傷痕累累,又沒幾把力氣的廢物小年輕。


    “那人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他既然打算剪掉我下麵,又為何在看到我跑回屋裏時不管不問?”


    父子倆之間應該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我不好評價。


    “光是反鎖房門還不夠安全。”


    臥室裏還有倆床頭櫃、椅子之類的家具,我把它們推到門口才略微有些安心。


    我很累。


    累到倒頭就睡,聽不到所處環境裏的任何聲音。


    等我醒來,外麵的風依然很大。


    我看不清窗外是什麽景象,貌似有車聲、綠化窸窣聲以及人們交談的聲音。


    這是大世界裏的小世界嗎?


    搖搖頭,我拋開心中的雜念。


    目前最要緊的任務是完成請神儀式,神在嚎叫,我不能讓它們等太久。


    不管怎麽說,傷害我的人必須要死,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並達成最終目標。


    “反正都不是活人,我也不該有太多負罪感。”


    “換個角度想,我是在為陽世的活人清除他們內心的扭曲,這要是放在古代也算是積德行善。”


    心理建設在詭異世界是極為重要的一項活動,沒有良好的心理狀態,自己再強大也沒啥用。


    現在是午夜十二點五十八,那個男人應該早已睡著。


    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軟弱無能的孩子敢拿刀殺人。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廚房,從刀架子上抽出家用的砍骨刀。


    “你對孩子很失望,對自己的一生應當也是不滿的。”


    “我來幫你解脫。”


    “下一世,你的人生會變得美滿幸福,我會幫你向老天爺祈禱的。”


    我在心中自語,悄默聲兒地來到他睡覺的房門口。


    “睡覺不關門?”


    “那可真怪不得我。”


    “這是上天的旨意。”


    手起刀落。


    鮮血噴地很高,男人連喊都沒來得及喊,就直接死的不能再死。


    鬼使神差間,我剖開他的肚子,溫熱的髒器冒著熱氣。


    “死人的腸胃還會動嗎?”


    用砍骨刀寬厚的刀片破開胃袋,我發現男人的胃裏有塊破碎的神像!


    “這就是請神儀式?”


    “這是神?”


    它們在誘導我殺人。


    雖然被殺者本身是惡劣、行為不端正的,但按照世俗律法,懲罰惡人的武器隻能是法。


    下一塊神像碎片,肯定也在某扇門後的某個人體內。


    “任務挺重啊。”


    “如果被殺者不睡覺、不休息又身高體壯,我該怎麽取碎片?”


    “真是陰暗的世界啊。”


    我抱著破碎的神像打開家門,走進走廊。


    身高、體力恢複,背包、業障刀也回到我的手上。


    “神啊,來我包裏歇著吧。”


    “嚎叫在遠方,嗯,黃門?”


    貼近十幾米外的那扇掉漆的黃門,嚎叫格外的響亮。


    “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紅門裏我是被欺淩的對象,黃門內我卻是施暴者。


    高高的顴骨和突出的眼珠子,讓我十分在意除自己身份以外的其他地方。


    我現在是剛洗完澡的狀態,廁所頂棚滴答著水珠,落在肩頭冰冰涼涼的。


    不知是何原因,燈是關著的,光亮來自貼著磨砂紙的窗外。


    “皮膚幹幹的,代表我洗過澡有一段時間,那我留在廁所幹什麽?”


    “單純照鏡子欣賞自己?”


    洗漱台沒有多餘物件,就是一盒香皂,還有一把牛角梳。


    “這點頭發還梳啥啊。”


    穿好幹爽的衣服,我來到客廳。


    和紅門不一樣,同樣的人物,家裏的環境卻大相徑庭。


    屋內整潔幹淨,我的精神麵貌也很飽滿,起碼看著不陰鬱狂躁。


    “茶杯有熱氣,誰喝過?”


    餐桌靠外的位置有個茶杯,裏麵是清澈的茶水。


    玄關位置有兩雙拖鞋。


    一雙黑一雙紅。


    “我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家。”


    “茶是我喝的?”


    “可茶杯邊緣為什麽會有口紅印?”


    “現在是深夜,我老婆要是喝完茶出的門,那我不可能這麽放鬆。”


    “誰會看著老婆半夜出門而內心毫無波動?如果是工作的話,也不至於大半夜化妝啊。”


    看似正常的家彌漫著怪異的氣氛,黑夜中好似有怪物在偷偷的看著我。


    這次要殺的人是誰?


    一連串的疑惑在我腦海中閃過,卻始終無法得出合理準確的結論。


    “要不先睡一覺。”


    看著敞開的臥室門,困意襲來。


    這次睡覺,我必須要鎖門。


    “兒子不在家,看來是住校生……”


    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冒出。


    最近,學校老師總是頻繁的給我打電話,讓我好好教育楊光。


    班主任說他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欺負女同學。


    剛開始還有所收斂,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楊光變本加厲。


    上一次,他竟然往女廁所扔鞭炮嚇唬同學,有好幾個女生被嚇得摔倒擦傷。


    更過分的是今天下午……


    看著腦海中的記憶,我頓時怒火衝天。


    “媽的,我終於知道在紅門裏,男人幹嘛要剪掉小破孩的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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