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二十三分,電話鈴響起。


    我放下手中的可樂,接通電話,是我媽打過來的。


    “小嶺,你妹出車禍……當場就,就……”


    聽著電話裏傳出的嗚咽聲,我愣在原地,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一桌的美味瞬間寡淡,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輕輕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如果我妹早已不在人世,那坐我對麵的家夥是誰!


    “哥,咱媽跟你說啥呢?”


    “沒什麽。她訂的薺菜現在在驛站,讓我抓緊拿回來扔冰箱裏。”


    “哦,那你快去吧。”


    安然頭也不抬,扒拉著碟子裏的菜,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多吃點。”


    拍拍她冰涼的肩膀,我連拖鞋都沒換,拿著鑰匙就飛奔下樓。


    “喂,媽。你聽到沒有,咱家裏還有個安然!”


    我一直沒掛斷電話,目的就是要讓我媽知道這件匪夷所思的事。


    “家裏哪有別人的聲音,隻有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驚愕、恐懼,各種複雜的情緒將我的理智淹沒。


    “不可能!早上起床到現在,安然都跟我在一起啊。”


    小區裏非常安靜,不見其他人走動,隻有綠化帶發出窸窸窣窣的怪聲。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我家的方向,與此同時,兩道目光從樓上投射下來。


    是安然!


    她站在窗邊,用和往常一樣的眼神看著我,還朝我揮手。


    “唉,你先來看看你妹妹吧。其他的事情別想咯。”


    “安然在哪裏?”


    “人民醫院住院二部後麵。”


    “好。”


    出租車一路疾馳,我的思緒很亂,我確信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那皮膚的觸感,根本不可能是幻覺。


    她是誰?疑惑在我腦海盤旋。


    時間飛逝,我們哭喊著,看著安然的屍體被送到火葬場。


    傍晚六點多,她就在嫋嫋黑煙中化為了天上的星辰。


    回到家時,已然深夜。


    我和爸媽都非常累,不隻身體累,更多的是心累。


    我橫著身子躺在床上,沒幾分鍾,就感覺到困意襲來。


    “滴答、滴答……”


    臥室內的掛表像是催眠曲,一聲聲的催著我睡覺。


    忽然,窗外刮起一陣風,吹地樹枝不停地拍打起窗戶。


    窗外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


    突然,我靈光一閃,跳下床,疾步來到餐桌前。


    中午吃剩的飯菜碗筷還在桌子上,“兩雙筷子!”我低聲驚呼。


    “媽——爸——你們快來,我沒有騙你們,今天下午安然真的在家!”


    被我吵醒的家人,頂著紅彤彤的眼珠子,向我走來。


    “別發癲啦!”


    我爸滿是皺紋的手拍拍我,帶著心疼的語氣命令道。


    “不是,你們看,這裏還有一雙碗筷!”


    指著安然用過的東西,我聲嘶力竭的吼著,拚命地向他們證明。


    “兒子啊,這裏真沒有別的。”


    眼角醞釀著淚水,我媽哽咽地說道。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的邊緣,失魂落魄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們竟然都看不見。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安然的死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我略微思考後,低聲說道:“可能是我的幻覺,睡覺吧。”


    “別太傷心,我知道你倆感情好,打小連架都沒吵過。”


    “走,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爸媽用心勸慰,我也不好再去爭辯什麽,隻能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關上臥室門,打開電腦,我開始在網頁搜索相關的事件。


    大約淩晨一點四十多,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電話號碼很奇怪,全是四。


    “哥!快來救我!”


    “死的那個不是我,我被困在另外一個世界。”


    “淩晨兩點十分,當廁所冒出紅光的時候,你就開門走進去!”


    讀完短信,我呼吸急促。


    安然真的還活著?


    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打定主意,淩晨兩點十分前,我必須要守在廁所門口。


    距離兩點十分還有二十分鍾,我得做些準備,假如短信屬實,那我不能空手救人。


    我找來背包,把家裏的一些藥品、壓縮餅幹、礦泉水以及菜刀、水果刀塞到裏麵。


    兩點十分,紅光來臨。


    我屏住呼吸,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安然,等哥來找你!”


    有實質觸感的紅光把我送入到一片漆黑的空間,隨著陣陣冷風吹過,黑色立馬褪去。


    “是我的房間。”


    “紅光的另一邊是平行世界。”


    “好像沒什麽危險,安然在哪?”


    我撫摸額頭,冰冰涼涼的,一點常人該有的溫度都沒有。


    “嗯?”


    “這個衣櫃怎麽破破爛爛的,門板縫隙裏貌似在滲血?”


    我謹慎地下床,沒敢靠近貼牆佇立的木製衣櫃。


    “先去客廳看看。”


    走出臥室,我發現四周的環境和我在的世界完全一樣。


    非要說哪裏不同,那就是這個世界真的好安靜。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要是擱我的世界,小區裏早響起三輪車發動機的噪音了。


    那些出早攤的商家一般都會選擇淩晨三四點出去備貨,甚至有些極端的老人會早起運動。


    “沒人好啊。”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起碼是相對安全的。”


    “不對,萬一隻有我是活人呢?”


    我分析起當前的情況,心裏嘀嘀咕咕,實在摸不透眼下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推開爸媽的臥室門,我感覺連氣溫都在下降。


    “床底好奇怪啊,總感覺裏麵藏著個人……”


    等等,床底!


    一顆紅色的種子植入我的腦海,在黑夜的催促下,它生根發芽,並結出一枚血色果實。


    果實融化,那些曾經失去的記憶以某種方式再度回歸。


    刹那間,我遍體生寒。


    現在才淩晨,這個世界的爸媽不可能沒在家,他們的作息和現實世界的人是一樣的。


    “人不在臥室,他們會去哪裏?”


    “神龕說的業障刀又在何處?”


    “還有,安然呢?”


    現在是去年的4月7號,一切消失過的東西都還在。


    目前已知學校裏有一個安然,那麽另一個安然在什麽地方?


    “現在不應該去想那麽多,還是先找神龕,去兌換我該拿到的業障刀和它的賜福比較好。”


    在這個世界,沒有自保之力還想去救安然?


    那簡直是白日做夢。


    神龕在市區和南郊的交界處,路程比較遠,騎車更方便些。


    想好接下來該怎樣行動後,我轉身離開臥室。


    “咦?”


    “沙發上怎麽有一堆衣服?”


    我心感不妙,卻控製不住雙腿的朝沙發走去。


    衣服很多,花花綠綠的,多是些鮮豔的紅裙與牛仔短裙。


    離沙發一米遠的時候,我身子前傾,雙眼微眯,仔細觀察。


    “不像我家人穿過的衣服啊。”


    “那是什麽?”


    “剛剛好像有白色的東西閃過。”


    經過查看,這就是些普通衣服,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我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心情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緊張。


    可忽然之間,我發現衣服與衣服的相接處有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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