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了一眼沈墨不安分的手一眼,眼睛彎彎,惡趣味般道:“沈墨,你該不會想非禮我吧?”


    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沈墨慌忙拿開手,平靜道:“並無此意。”


    “你有。”李青珩湊近了些,強硬道。


    “沒有。”


    “有!”


    “沒有。”


    “你有有有!”


    沈墨頓了一下,喉結滾動,忽而問道:“郡主給你安哥哥的信件上,都寫了什麽?”


    李青珩:“……”


    她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沈墨又在一旁陰陽道:“想不到郡主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那位安哥哥看上去十分傷心。”


    李青珩:“你上輩子是八卦陣吧,說話怎麽這麽陰陽怪氣呢?”


    沈墨依舊自顧自說著:“若是那位安哥哥早來一些,怕是郡主早已與他成雙成對。”


    李青珩:“……”


    翠果,打爛她的嘴!


    沈墨:“郡主倒是一聲一聲安哥哥叫得熟。”


    方才李青珩還在因為沈墨吃醋而覺得好笑,但現在她已經被陰陽地笑不出來了。


    她翻著白眼,冷聲道:“你要是再說,我就把你……強了。”


    沈墨淡笑道:“可沈某不能人事,怕是要讓郡主失望了。”


    李青珩深吸一口氣。


    強行扯起一個假笑。


    “……”


    片刻的沉默之後,換來的是暴風雨般的洗禮。


    “你不舉很自豪是吧?!是不是還要我給你搬個匾,寫上大大的兩個字‘不舉’!你什麽檔次,敢這麽陰陽怪氣我!”


    李青珩聲音很大,就連馬車外麵趕車的車夫,聽完都無比震驚。


    更何況,街道上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這些怕是都落入了旁人的耳朵裏。


    這是郡主的轎子,長安城裏人都知道,想必轎子裏麵坐著的那位,應該就是郡主的……不舉的夫君了。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如此夫君,郡主居然還不休夫,嘖嘖……


    沈墨怕她接著往下說,也是迅速捂上了她的嘴,隻能聽到從她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墨看著她這般狂躁的模樣,心底居然覺得有些舒暢,歡喜。


    許是郡主因他生氣的緣故,讓他覺得自己在郡主心底的分量,也不是那麽輕。


    莫名的,看著郡主暴躁的樣子,沈墨嘴角勾起一絲溫然的笑意。


    李青珩見沈墨笑了,覺得沈墨在侮辱她。


    她翻了一個白眼,用手取下沈墨放在她嘴上的手,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郡主請講。”


    李青珩:“唐僧在石頭上畫了一個笑臉,對悟空說:悟空,你媽笑了。”


    沈墨嘴角掛著淺笑,覺得郡主講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


    李青珩:“唐僧看到悟空笑了,便說:悟空,笑你媽呢。”


    沈墨淺笑。


    “笑你媽呢。”李青珩看著沈墨,吐出四個字。


    “……”


    沈墨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李青珩看到沈墨一副冤屈的神情,這才覺得心裏麵好受了不少,她冷哼一聲,嘴裏哼著曲。


    “等一下!停下!”


    裴清棠忽然間衝到馬車前麵,攔住了馬車。


    車夫一個緊急刹車,才讓馬車沒有撞到人。


    李青珩聽出是裴清棠的聲音,一臉不悅地掀開車簾。


    裴清棠懷裏好像抱著一個什麽東西,此刻正焦急地看著李青珩,眼底有些不耐煩:“李青珩,沈墨在裏麵嗎?”


    李青珩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開口:“你猜啊,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李青珩,我今日是來找沈墨的,不是來找你的。”


    說著,裴清棠已經往馬車這邊走了過來。


    還未等李青珩答話,沈墨便從馬車內探出一個頭來,看著裴清棠。


    “不知裴娘子找在下,所謂何事?”


    他不鹹不淡開口問道。


    裴清棠見著沈墨,臉色頓時露出喜色,忙將懷裏抱著的包袱遞過去。


    “沈墨,之前在沈府,多謝你的照顧,聽說你要走了,我便備了一些臨別禮物,作為感謝,祝你一路順暢。”


    沈墨看著那個用錦繡綢緞包裹著的東西,並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有些為難看著它。


    不知道裏麵裝著的是什麽,他覺得自己與裴清棠並無多少交情,這東西也不應該收。


    一旁的李青珩,直接伸手先人一步,將裴清棠手中的包袱抽了過來。


    裴清棠頓時發急,氣得跺腳。


    “李青珩你幹什麽?這是給沈墨的,與你沒有關係!”


    “我與沈墨是夫妻,本為一體,就算是看看也不打緊。”


    說著,李青珩已經懶洋洋地掀開錦緞綢布,露出裏麵的紅木盒子來。


    “反倒是你,裴清棠,你作為一個前妻,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攔著轎子,是不害臊嗎?”


    話音落下後,隨著啪嗒一聲輕響,紅木盒子被李青珩打開,露出裏麵的金銀首飾來。


    看到那些金銀首飾,李青珩覺得好笑。


    送這些是幾個意思?


    “裴清棠,你要是想送錢,你倒是把真金白銀,銀票地契送上來,送你這些土掉渣的金銀首飾,是幾個意思?”


    裴清棠被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索性不去看李青珩,而是看向沈墨。


    “沈墨,我今日出來得急,沒有來得及換銀票,但我知道你在沈府日子過的緊巴,所以便送來這些,能夠幫襯你一二。”


    沈墨垂眸,眼底露出幾分對這些東西的不喜。


    總覺得裴清棠像是在羞辱他一樣。


    他在沈府的時候,日子雖然過得緊,但也從未將這些金銀放在心上,並不覺得有什麽。


    倒是現在裴清棠眼巴巴送來,總覺得十分瞧不起人一樣。


    但也看得出來,她是一片好心。


    沈墨開口:“多謝……”


    “謝什麽謝!這點東西還不夠本郡主一隻耳環的!”


    李青珩開口堵住了沈墨要說的話,轉而看向裴清棠,眼底無比憎惡。


    “就這點東西,你是來侮辱誰呢?我家夫君以前過的不好那是以前,現在在本郡主這裏整日揮金如土,不需要你這點小垃圾。”


    說罷,便嘩啦一聲,盒子裏的金銀財寶撒了一點,連同盒子也哐的一下,砸在地上。


    裴清棠瞧見這一幕,氣的發顫,死死瞪著李青珩。


    隻見李青珩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輕飄飄開口,說著無比狂妄的話。


    “你什麽檔次,跟本郡主送金銀首飾。”


    裴清棠差點兒怒火攻心,沒一下子摔過去,但仍覺得兩眼發黑。


    緩了兩口氣,裴清棠這才開始還口。


    “李青珩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李青珩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無所謂。


    “你看我不順眼就去死啊,跟我說有什麽用,難不成我會改?”


    裴清棠:“……”


    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裴清棠身後的婢女忙長聲短聲地叫著,哭天搶地地哀嚎。


    李青珩給車夫使了個眼色,讓車夫繼續駕車。


    車剛走了一點點,車輪子便從方才的木盒上碾過去,馬車不受控製地傾斜一下,撞到了旁邊正在行走的路人。


    路人停下來看了一眼,便看到地上那一坨閃閃發光的金銀首飾,心底更是氣憤不可自拔。


    “走路不長眼啊!死有錢人!”


    “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那人罵罵咧咧走遠。


    隻是,馬車還未走出去幾步遠,就又一個聲音叫住馬車。


    “郡主留步!”


    李青珩:“……”


    還有些誰,能不能一次性來完?


    不要這樣走一步停一步的!


    馬車再一次停下,徐子琅騎著馬,停到了馬車邊上。


    李青珩生無可戀地掀開車簾,一臉不悅看著徐子琅:“有話說有屁放,說完趕快滾蛋。”


    徐子琅瞧著郡主這氣勢洶洶的架勢,後怕地吞了一口口水,目光則是朝著馬車裏麵看過去。


    沈墨呢?


    正在尋找沈墨的身影,馬車側麵的車簾就被掀開,沈墨看著徐子琅。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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