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珩微微抿了一口酒,嬌豔的紅唇濕潤,美眸抬起,往剛剛說話那人看去,道:“放心,你就算是到了洛陽,也不會看到的。”


    她又不是猴子,一身箭術是為了保家衛國的,又不是來供人觀賞的。


    那人耳麵赤紅,一陣尷尬,但四下無人言,他隻能自己化解尷尬:“郡主說的是,此等箭術,豈是我能看的,我敬郡主一杯!”


    李青珩端起酒杯,手往上抬了一下,算是回酒,緊接著一飲而盡。


    已經飲了許多杯酒,她此刻麵頰透著粉紅,眼眸愈發明亮。


    大家侃侃而談了一會兒後,便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新平郡王,你說咱們今日還是按老規矩,要不然來行酒令吧!”


    李儼聽罷,點頭說好。


    行酒令,便是由一人先做出一句詩,後麵的人要按照韻律和意境接得上,若是不能接出,便要喝酒。


    大家一致認可玩行酒令,隻是到了選席糾這裏,卻犯了難。


    席糾便是這行酒令時的裁判,要能判斷誰說的好,誰做的不好,還要能夠服眾,有一番獨到的詩歌見解。


    席糾一般由平康坊的妓女擔任,隻是現如今,好似有一位更合適的人選。


    “我記得青珩郡主早年間做席糾是叱吒風雲,不如今日這席糾,郡主來做?”


    “是啊,郡主才華橫溢,作出的詩作,有些甚至比李太白還要好,我覺得非郡主莫屬。”


    李青珩麵色微發白,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猶記得前幾年時,自己閑得無聊便同這些長安城的貴公子們玩一玩這行酒令的遊戲,畢竟自己的唐詩宋詞儲備量很大,但是,這背的詩多了,有些記不住朝代,就容易弄出一些笑話來。


    而且,抄襲前人的詩,讓她心裏別扭的慌,後來便不作席糾,也很少玩行酒令。


    “我不做,找別人罷。”李青珩飲了一口酒,拒絕的幹脆。


    眾人皆知青珩郡主不是好說話的,她既然說了不做,便沒人為難,隻好找來妓女做席糾。


    行酒令開始,這些金貴們便一個個對答如流,相互賀詩。


    一輪下來,到李青珩時,眾人都看著她,想聽她再作出一句好詩來。


    但李青珩卻拿著酒杯頓了頓,連著喝了三杯,一句詩也沒冒出來。


    眾人失望,小聲抗議著:“郡主雖作詩不多,可獨有的那幾句,都絕對能夠千古傳誦,為何現在郡主再不作詩了。”


    “是啊,郡主那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我最喜歡。”


    李青珩:“……”


    這就是她不作詩的原因,每一句都是抄襲,她實在是良心難安。


    但她還是敷衍找了個借口回答:“可能是摔壞了腦子,作不出詩。”


    幾輪下來,李青珩是一句詩也沒說出來,酒都快喝了一壺,臉上的紅暈也逐漸明顯。


    沈墨坐在她身旁,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便在一旁勸道:“郡主,您喝多了,不該再喝了。”


    “沒事,我酒量好著呢,這點酒不算什麽。”李青珩拍了拍沈墨的肩頭,順手抬手又捏了捏他軟軟的耳朵。


    沈墨隻感覺身子一陣戰栗,他怕失態,忙垂首,壓住心中的驚異。


    李青珩連著喝了幾輪,其間還來了一位平康坊的常客來找她。


    李太白身上掛著葫蘆酒壺,醉醺醺地扯著李青珩便要說話:“青珩郡主,您之前寫的那句詩,我實在是喜歡啊。”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李太白醉醺醺念著這豪情壯誌地一句。


    李青珩聽到這句話,臉上紅上加紅。


    這不,原著作者找來了。


    她後悔了,當時就不該拿著李白的詩裝牛逼。


    “既然李翰林喜歡,那我便把這一句送給李翰林。”李青珩心虛地說著。


    李太白一聽,心中見喜,眼睛都快要發光了:“郡主說的可是真的!可是真的!真要把這句送給我!”


    李青珩瘋狂點頭:“當然是真的,絕對真的!”


    畢竟這詩本就是您自己寫的啊!


    李太白激動地握住李青珩的胳膊,像是要把她胳膊捏斷一樣。


    沈墨在一旁見狀,忙上前攔著李太白:“師父,您這樣可是要衝撞了郡主。”


    李太白喝的醉醺醺,哪裏還管攔著自己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弟子,將沈墨掃到一邊,自己也鬆開了手,激動地站起身子,渾身都在顫抖:“坐在的各位給我做個見證,郡主把大鵬這句詩給我了!以後就是我的了!”


    眾人對於發瘋的李白見怪不怪,點頭附和了兩句。


    “您可是李翰林,還差這兩句詩。”有人抱怨道。


    李太白沒看清是誰抱怨,醉醺醺往前走了兩步:“什麽叫差這兩句詩,我是差這兩句詩的人嗎?我就是看著這兩句詩格外親切,格外喜歡,像是自己的一樣!”


    李青珩:“……”


    越聽越心虛,看吧,穿越過來第一點就是不要亂抄別人的詩,否則你會引來很大的麻煩。


    像是李白王維這種大才,要多少詩就會有多少詩,那是他們自己的才華,可作為一個穿越者,除去義務教育背的那幾首之外,可就再沒有新鮮玩意了,更何況,還會涉及到像今日這樣的版權糾紛。


    挺造孽。


    李太白醉醺醺離開後,一輪行酒令下來,又輪到李青珩了。


    她提起酒壺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眾人都誇李青珩好酒量,李青珩隻是笑了笑。


    她現在已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馬上就快六月,這天也燥熱起來,再加上此處人多,總覺得渾身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


    李青珩喝完最後一輪酒,便起身扶著金玉去下麵一層的雅間內沐浴。


    沈墨因身上有傷的緣故,不能飲酒,便一並跟著出來。


    今日時辰已晚,坊門他們來的時候已經關閉,怕是不能離開,隻得明日一早再走。


    他住在李青珩隔壁的雅間,讓人送來水簡單的擦洗之後,他換上幹淨的寢衣,躺在床上閉眼假寐。


    而李青珩,喝的醉醺醺走路搖搖晃晃,整個人陷入浴桶之後,便無法自拔,並且還把金玉給使喚了出來,不讓金玉進去,像是發脾氣一樣。


    應該是因為金玉讓沈墨上藥的事,惹得她不快了。


    但金玉始終覺得,自己這事沒做錯。


    屋內水汽氤氳,身上光潔而又白皙的美人閉眼半躺在浴桶中,雪峰高起,紅梅點綴,身後的青絲垂掛在浴桶外麵,好一副美人沐浴圖。


    絕色的臉上帶著兩片緋紅,櫻桃小嘴微微張開,有些許口水垂掛在邊上,徒添幾分媚感,像是要勾走人的魂一般。


    她睫毛時而微微煽動,眉頭緊鎖,已經陷入夢鄉之中。


    屋中豔香徐徐升起,引得美人的臉又添上幾分紅暈。


    氤氳的水汽已經散去,沐浴的水已經變得冰冷,浴桶中的人不由得蜷縮身子,將自己環繞起來。


    門外等候的金玉,見時辰這麽久也沒有動靜,心裏麵擔心起來。


    “郡主。”


    金玉叩門,但裏麵沒有絲毫回應。


    “郡主!”


    完了!郡主該不會溺水了吧!


    金玉下意識就要推門闖進去,卻又忽然間想起郡主說了不要她伺候。


    她停下腳步,看著隔壁房間的門。


    郡主隻是說不讓她進去,又沒說不讓沈郎君進去。


    此時,不正好是增進夫妻感情的時候嗎?


    金玉抑製住嘴角的笑,急匆匆去拍沈墨的房門:“沈郎君不好了!郡主進去許久了也沒有聲音,我怕她溺水!你快去救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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