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都震驚駭然地看著那彌漫著紅光的劍尖,撕心裂肺地大喊:“教主!”


    銀麵眼中的妖冶紅光熊熊燃燒著,伴隨著他的劍逼近鳳天的胸口而流露出興奮般的嗜血的跳躍。


    所有人都以為鳳天必死無疑,那最後一刻激鬥迸射出來的光芒幾乎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鏘——”


    一道幾乎要刺破耳膜的撞擊聲貫徹整個場合,然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光芒在極致的綻放之後,驀然消失。


    緊接著。


    “嘭!”一聲,鳳天從半空摔到地上,白玉古琴的琴弦斷了幾根,鬆垮的斷弦染著血色。


    “嘔!”鮮血從他的口中吐出,將他原本就帶血跡的雪白衣裳染得更加豔紅。


    “教主!”日月教眾們焦急地喊著紛紛奔過去。


    而銀麵手持帶血的利劍從半空緩緩降落,在站穩地麵的瞬間,他“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口慢慢地沁出血液,先是一點一滴,慢慢便染成一大片,是鳳天的斷弦刺入了他的身體。


    原來,就在剛才致命的最後搏擊之時,鳳天不得不以斷琴的代價來擋住銀麵的劍鋒,然後施展黯然銷魂曲的最後殺招“斷弦殘魂”反擊銀麵。


    一般情況之下,人在受到同歸於盡的生命威脅之時會本能地退開,但是銀麵已然陷入了決一死戰的瘋狂之中,因而沒有躲閃,所以斷弦刺入了他的胸膛,他的利劍也刺入了鳳天的胸口。


    兩敗俱傷!


    日月教眾憂慮重重地小心翼翼地將鳳天扶起來,雲風憤怒地張博著脖子上的青筋,仇恨地瞪住站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銀麵,看他的雙眼散發出妖異的紅光,雲風難掩心中的驚,卻被憤怒給掩蓋。


    他嗖地一下握起劍:“教主,我去殺了他!”


    鳳天艱難地出聲喚住他:“雲風,回來!”


    “可是……”雲風不甘心地握緊劍。


    鳳天搖了搖頭,眼眸轉向銀麵,心平氣和地說道:“冰門主,我輸了,你隨時可以殺了我,但是,你能否告訴我我到底跟你有什麽仇?”


    所謂俠客,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之於鳳天,琴在他在,琴亡他敗。


    他跟自己有什麽仇?


    銀麵紅色的眼瞳裏有些迷茫,想去回答,隻是腦海突然一陣鑽心的刺痛侵襲而來,緊接著腦袋一片空白,記憶仿佛變成黑色一般,似乎突然之間想不起很多事情了。


    “我……”他抱住頭,艱難地發出聲音,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渾身仿佛被什麽火在灼燒一般煎熬得痛苦,體內的真氣不受控製地亂竄著,撞擊著他的感覺神經,讓他痛苦地想要呐喊。


    “啊——”他疼痛難忍地睜大血紅的雙瞳,吼叫著想要宣泄體內的那股衝擊著他的刺痛。


    一直藏在角落裏的流雲看到這一幕,精銳的黑眸掠過一絲亮光。


    就是現在!


    瞬間,蒙著麵的流雲突然如鴻鵠疾馳一般飛掠出去,黑色的身影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趨近銀麵的身後,此時,銀麵正在跟體內的黑暗邪煞苦苦地掙紮,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鳳天他們由於正麵,所以立即地看到了黑影,還來不及張口,銀麵便讓黑衣人給點住了穴道。


    “嗖”地一下幻影一閃,他們的眼前立即失去了銀麵跟黑衣人的身影。


    鳳天斂眉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眸光高深莫測。


    “教主,那人是誰?好高深的輕功,不知是敵是友,我們要不要去追?”雲風請示道。


    “不必了,來人的武功極高,既然他無意與我們為難,那我們就不必再做無謂的犧牲。”


    “唔。”鳳天才說話,就覺得胸口的血流得更快,他有些眩暈地晃了晃身軀,差點站不住。


    雲風立即扶住他,擔心地吩咐手下:“快去請大夫!”


    緊緊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鳳天努力維持平穩的呼吸,微微喘息著艱難地開口:“不用了,送我回去柳苑。”


    洛洛還在那裏等他回去,他對她說過會很快回去的。


    雲風不能理解地阻攔:“教主,您的傷勢很重,柳苑離這裏有點遠,不如還是先在總壇這裏養傷吧。”


    “不行。”鳳天一貫柔和的嗓音有些沉了下來,眼神隻堅定得甚至有些固執。


    看到教主這樣執著什麽的神情,雲風感到奇怪之餘卻更加擔憂他的傷勢。


    “教主……”


    “閉嘴!”


    鳳天難得地對手下斥責道。


    修眉緊緊地蹙著,如玉的臉龐上滲出冷汗,失血過多讓他的感覺眼前有些眩暈起來。


    甩了甩頭,想要保持清醒。


    他不可以昏倒,他要回去,他對洛洛說過的……


    隻是,傷勢過重,讓他再難以支撐,即使心裏是多麽想要堅持住,但是眼皮還是無法承受身體的虛弱而漸漸地合上。


    ……


    大雨慢慢停歇,郊外的叢林之中彌漫著濃濃的霧氣,柳苑隱在其中,綠水薄霧縈繞,靜謐清幽,環境怡然心神。


    隻是,如此幽靜的環境,洛洛卻坐立不定。


    她氣悶地瞥了一眼門外的那樽門神,沒錯,就是門神!


    自從鳳天離開之後,這個明日還真的是徹底奉行鳳天交代的命令——好好侍候她!而且侍候得隨時隨地!


    原本她是想等鳳天離開之後她想辦法溜走,偷偷跟在他後麵看看有什麽神秘事情。


    但是她的想法完全被這個無處不在的明日給徹底破滅了。


    無論她到哪裏,他都跟到哪裏,就連她要上茅廁,他也會派女婢跟隨著她,簡直把她當犯人一樣看守著!


    眼看天色逐漸轉入午後,滂沱的大雨也銷聲匿跡了,都這麽久了,那個說自己很快回來的鳳天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其實這些都不是讓她煩躁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好想無澈哥哥,心裏總覺得不安穩,好像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這場大雨一樣,來的突然,來的猛烈。


    越來越無法控製住心底那股強烈的不安,她決定離開回去看看。


    第貳百叁拾陸章


    誰知,她才走到門口,明日立即閃身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洛洛姑娘,你要去哪裏?讓我陪你去吧。”他說得很誠懇,隻是,擋住她去路的姿勢卻一眼看出有點強硬。


    “不用你陪了,我要走了。”洛洛皺起秀眉,不喜歡被當成犯人一般看守著。累


    他最好不要再惹她,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再去跟他耗。


    明日看出她不高興,心裏也很是為難。


    “洛洛姑娘,請你不要為難小的,小的奉命好好侍候你,要是少爺回來看到小的把你侍候丟了,少爺饒不了小的。”


    其實,他會這麽緊張她離開,是因為他看得出來教主對她很特別,而且已經將她放在心上了。


    為了教主,他怎麽也要留住她。


    念在鳳天救過她一次的份上,洛洛忍著脾氣問道:“那鳳天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們身為下人的哪裏敢問主人的歸期,隻管做好主人吩咐的事情。”明日很中肯地回答。


    這也不行那也不曉!


    洛洛隻覺得心裏一把火在燒,心裏那股強烈的不安在不斷地縱容著這把火越燒越旺。


    此刻,她討厭任何擋她去路的人,非常討厭!


    心裏很燥火,但是,絕美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卻越發綻放如花耀人,她聳聳肩佯裝不在意地又往房間裏走。悶


    倒來一杯茶,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將一包粉末倒進去,搖了搖,拌勻之後假扮著舉杯想喝,卻在就近杯緣的時候以不可思議的語調嚷嚷——


    “啊!這茶怎麽味道這麽奇怪!臭臭的!”


    守在門外的明日聽到這話,心猛地提起,立即緊張地作出回應:“臭?怎麽會……”


    “不信你自己來聞聞看。”洛洛將手中的杯伸出去,烏黑的眸子滿是對茶敬謝不敏的神情,讓明日看得心驚膽跳。


    不會真的有問題吧,教主會責備他不侍候好的。


    心提得高高地接過茶杯,很認真地湊近去聞茶水的味道。


    誰知,才一湊近,就感覺茶真的竄出一股很濃很怪異的味道來。


    “這味道……”明日才開口,忽然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昏,眼前更是天旋地轉起來。


    畢竟是常跟在鳳天身邊的人,他很快地便想通了是怎麽回事了。


    “洛洛姑娘,你竟然下迷藥……”


    他踉蹌地扶著桌子穩住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震驚地看著她,像是無法接受這樣一位嬌滴滴美麗的姑娘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對於震驚又不能接受事實一般的眼神,洛洛臉上那無辜的神情倏然變成冷銳的沉:“因為你太擋路了!”


    她的嗓調有著冰冷,神態之間甚是無情。


    看著她變幻如此之快的神情,冷酷非常,明日的心猛地一震:“你……”


    才說一個字,他的眼前便被黑暗給完全席卷,眼睛一閉,不支倒地。


    隨之,洛洛立即施展輕功從窗戶那邊飛掠出去,在不驚動其他奴仆的情況之下悄然離開了柳苑。


    ……


    風雨過後,天際沒有露出彩虹,反而還是一股壓抑人心的灰暗。


    洛洛腳步飛快地走在回濼王府的路上,地麵上的水漬踩得哧哧響,不斷地敲打著她的心般地,很是讓她感到急躁。


    街道旁邊,攤子在雨後又重新開張,三三兩兩的客人也開始多起來。


    忽然,旁邊的麵館子處傳來一個引起她注意的對話——


    “這年頭還真的是天有不測風雲,這冰門殺手樓跟我們日月教有什麽深仇大恨……”


    “是啊,殺了我們這麽多弟兄!”


    他們的對話很憤憤不平,也很小聲,普通人壓根聽不清楚,也不會去留意。


    但是,洛洛卻是個有武功修為的人,而且,他們的話題也讓她加倍關注。


    冰門跟日月教的衝突……無澈哥哥……


    洛洛的眉目一凜,心弦驀然緊繃起來,再側耳傾聽,他們卻已經沒有說話了。


    她心裏焦急地走過去問道:“你們剛剛在說冰門跟日月教發生了什麽事情?”


    突然被問這麽機密的事情,他們驚地轉頭看到底是誰偷聽了他們的講話。


    一看竟然是個嬌滴滴的美麗姑娘,他們眉目凶氣乍起恐嚇道:“小姑娘,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剛剛的話你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否則……”


    然而,他們的恐嚇還沒完,洛洛便製服了其中一人的穴道,與之同時,指間的銀針不知何時也已經抵住了另外一人的脖子動脈,水盈盈的眸子此刻滿是焦急的冰冷。


    “快說!否則我就殺你們!”


    “啊……”他們驚怕地低喊一聲,這才知道原來遇到了一個武功高手,都被她美麗的外表給騙了。


    洛洛見他們雖然吃驚,卻閉著嘴巴沒有要說的意思,她的眸底轉過黠慧,於是換了一個說法——


    “你們隻要告訴我具體事情是怎麽樣的,其他的我一概不問。”


    看她不像是逼問有關日月教的其他事情,他們相對一眼,然後才說了出來:“就在不久之前,冰門的門主銀麵單槍匹馬殺入我們日月教的總壇,殺了我們很多教眾,聽說還……還傷了我們的教主,我們這就是接獲命令前往總壇打理善後的。”


    什麽?!


    無澈哥哥一個人去闖日月教,還跟那個琴音殺人無形的教主對上了。


    “那冰門主後來怎麽樣?”她急急地追問道,眼裏揉入焦慮的神情,指間的銀針因為她的激動不覺逼近幾分。


    那人驚怕地往後退了退,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目光怕怕地看著那根隨時可以要他命的銀針說道:“聽上頭的說冰門主也受了傷,但是被一個蒙麵黑衣人中途救走了。”


    “救走了?你們確定不是你們把他給抓起來了?!”洛洛的目光倏然變得狠辣,頗有他們如果說謊就將殺了他們的傾向。


    “姑……姑娘,我們沒有必要騙你,那冰門主武功之高深莫測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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