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心裏在笑,沒那麽大的頭,別帶那麽大的帽子,看誰玩得過誰:“盧經理,您是經理以後業務您就抓起來吧。我呢就跑跑腿,空下來想學開車,以後您多指教。”


    盧經理那是打人的心都有了,這是國營單位,一個受教育多年的老同誌能打人嗎?不能:“小鄭啊,業務還是由你全權負責。要學車好啊,哈哈。”


    盧經理徹底想通了,忙別的事去了。外貿不會,還能幹別的呀。


    業務九部已經報名參加廣交會,本來是兩位經理在準備。領導躲貓貓去了,文傑隻能接手,還得細下功夫。樣品、報價,出廠價、生產周期一樣樣仔細準備。展品打包、托運也要自己動手,連著忙了一個星期方才安定下來。


    四月十二日的文傑飛去廣州,夏媛馨留守,現在兩個人的利益是綁在一起的。盧經理還要繼續他的大事業,整天忙得見不到人影。經過張經理的事情,讓人不得不自省,做事要收斂、要低調,燙手的錢千萬不能拿。這兩位傻呀,一年明的工資獎金就有十萬,平時吃個飯打個電話叫個車都可以報銷。為這看不見摸不著的股份犯傻了,人家裏兄弟創


    業,自己人鬥起來狠著呢。江湖催人老,老外貿又如何,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第一次參加廣交會沒經驗。早早的去布展,辛苦了幾天。看看自己的展位,再看看別人。差不多,是差不多,連樣品都是一個樣子。輕工館裏的攤位,要不是有公司名稱,還真分不清誰是誰。


    難怪製造業會產生危機,東西都一樣,比價格。自己人掐架,到最後誰也活不了。外貿改革後,早就沒有了經營範圍的條塊限製,哪家外貿公司的營業執照都一樣,可以經營除國家明令禁止的商品外的一切商品。聽著拗口,就是想幹嘛幹嘛去,不再管了,連上市公司的進出口部也是這樣了。這麽競爭,早晚得死一大片。


    本來想認真參展,積極尋找新客戶的。現在心徹底冷了,這行業可能也沒幾年好風光了。開幕當天人還不少,可第二天就冷冷清清了。會後統計,這次交易會外商僅八千人,比往年少了一半的人。場內人氣稀落,傳統的歐美商人沒來,歐美客都到金融風暴後出口產品價格較低的東南亞進貨,東南亞客也有,但隻是問價的多,進貨的少。


    每天的成交額還是得上報,反正大家都習慣了。隨便報吧,那是領導的麵子,參考去年成交額加百分之十五就行。各公司來參展的也有不少年輕人,幾天時間大家就熟了。


    館裏的盒飯一如既往地貴,十五元的盒飯還不如外麵五元的。底樓百貨商場煙草櫃台的七星還是免費,想抽隨便拿。


    沒了壓力人就要享受,認識了滬海其他公司的幾個年輕人。早上一起去飲茶,收攤了去吃個海鮮、唱唱歌。誰的廠家來請客,一幫人一湧而上,熱鬧,廠家也高興。白天沒客戶就自己找樂子,樣品裏有一套高爾夫練習器。文傑拿來鋪在地上,練習推杆打發時間。


    一杆推出去打偏了,抬頭看到一個姑娘把球撿了起來。姑娘穿著黑色的吊帶,小巧玲瓏的看上去很可愛,是文傑喜歡的類型。那姑娘也對著文傑看,文傑有一種很衝動很想認識她。


    論長相文傑很大眾,好在身體不錯,看上去還算陽光。文傑走過去,眼光有點肆無忌憚,盯著人姑娘的胸部。


    姑娘也不生氣,隻笑著說:“還給你。”


    “你哪兒的?”文傑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姑娘和大方:“我是做貨運代理的,跟著老板來的,你這兒好悠閑啊。”


    文傑鎮靜了下來:“你看,客人沒幾個,估計金融風暴把大部分客人吹跑了。你們怎麽樣?”


    見姑娘沒走的意思,文傑開口邀請:“到我那兒坐?”


    兩人交換了名片,姑娘名叫康妮。


    “你看我這兒三天了,一個單都沒有,估計這館裏都和我差不多。”文傑沒話找話。


    “你這兒的東西不錯呀,都挺好玩的。”康妮看著展品。


    文傑說:“喜歡哪個?送給你。”


    “不好吧?”康妮說。


    “廠裏拿來的,無所謂的。要就拿,別客氣啊。”文傑的確無所謂。


    後麵幾天康妮每天來,陪著文傑聊天,和大夥廝混在一起。吃飯跟著,連去夜總會也跟著,確實是夠強悍的。這天兩人正聊得曖昧,邊上同夥問:“小鄭,晚飯去哪裏?”


    “不知道,跟著去就是了,吃不好不給單。哎,康妮去吧?”今天文傑的廠家過來請大家吃晚飯。


    康妮猶豫了一下:“好啊,我回去和老板打個招呼,一會兒就來,等我啊。”


    邊上幾個湊上來,笑得很曖昧:“行啊你。”


    文傑隻敢嘴上調**,曖昧著,偶爾大著膽子摸一把就過癮了。


    吃罷晚飯出了飯店大門,文傑問康妮:“唱歌去?”


    “好啊,哪裏有歌廳?”康妮的媚眼給了文傑信心。


    “我們住的賓館就有。”上了出租車,兩人靠得很近,康妮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文傑覺得快爆炸了,手不由自主的伸了上去,康妮也沒拒絕。


    下了車,文傑試探著問:“要不去我房間坐坐?”


    “好啊,去看看。”康妮回答道。


    文傑抱上去的時候,康妮轉身躲開了,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康妮說:“我明天就要回滬海了,我們以後再聯係好嗎?”


    文傑想說什麽,又覺得開不出口,隻是愣愣地看著,點了點頭。康妮摸著文傑的臉:“到滬海再來找你,乖乖的哦。”


    把她送到樓下,看著她走進賓館大門,陡然一種說不清的東西湧上了心頭。


    由於文傑長的非常大眾化的,回頭率幾乎為零,魅力值不大。但是進了公司後心情舒暢,加上手中有錢心裏不慌,看上去青春、陽光,對女人點殺傷力了,為什麽會是這樣,小男生是想不明白的。


    在展館裏心不在焉,煩人的事找上門來了。有個老外來到攤位上,看樣品砍價錢,提出要拍幾張照片會去,沒想那麽多就答應了。老外拍完照片就翻臉,拿出另一張名片,阿達斯聯合律師事務,戴大維律師。


    “你的展品侵害了我們委托人的知識產權,我們會給你發律師函的。”戴大維律師一臉的正義。


    冒出這種事,火一下子上來了,廣交會第一次設立知識產權大會投訴站,負責處理知識產權投訴問題,這老外不去找別人,這館裏樣品雷同的多了去了,沒這麽欺負人的,上去攔住那老外不讓走。打醬油的一湧而上,路人甲、乙、丙、丁紛紛登場亮相。戴大維律師見人多也緊張,那跟班是華人,嚷嚷著報警。


    聽到報警二字,文傑冷靜了下來。多大點事,打起來不值得,侵權也是生產廠家的事,不能慪氣。路人丙眼急手快的替文傑收拾了樣品,再過來幫忙。


    路人丙出言:“好像照片裏沒拍到公司名字和標記,想告狀去告好了。”


    打醬油的一哄而笑,這館裏各個攤位的樣品長的都一樣,法不責眾,再說這投訴站是擺著看的,老外還當真了。人民群眾盜版熱情之高,法律知識之全麵令人敬佩啊。


    文傑也開始打醬油了“報警吧,沒電話?手機借給你。”


    反盜版行動淹沒在了群眾運動的海洋中,文傑感謝路人丙:“兄弟,謝了。”


    路人丙是機電進出口的奚磊,這幾天常在一起廝混。兄弟有難,這不就來幫忙了嗎?熬到廣交會結束,單子一筆沒做成,酒肉朋友交了不。回到公司,夏媛馨歡欣鼓舞,禮物來了。文傑和盧經理不那麽合拍,麵子的事還是要的,給了他兩條三五,盧經理這段日子過得很滋潤,笑著接過去連聲道謝。文傑莫名其妙,夏媛馨悄悄地充當解說員。


    這盧經理剛到九部上任,就接了個很大的生意,連老總都驚動了。一千萬協議存款,年息百分之三十,銀行年利息百分之五,另有百分之二十五是用現金先付的。夏媛馨妹妹的解說是好多錢,滿滿的三大包,轉手間每年白賺二百三十萬。


    夏媛馨算經濟帳,盧經理年底的獎金有幾十萬啊。其實夏媛馨知道這幾個月下來,她和文傑兩人的創利也很可觀,年底時獎金不會少。這人呢,看著別人吃肉,心裏必定會有想法的,不咒人吃的是死豬肉,也會咒肉裏麵有瘦肉精、三聚氰胺。


    文傑沒理會這些雜事,因為自己有個秘密,他不敢對任何人說,連家裏人也瞞著。深圳賭馬買中了獎,是拿到了銀行對帳單時才知道,很多錢,多到心裏害怕。這個社會有錢是好事,有錢的弱者更受歡迎。那個懷璧的匹夫就是榜樣,小命最重要。


    登陸香港賽馬會網站才知道詳情,九七年六月十五日香港回歸前的最後一次賽馬,當日投注額六點七億多元,獎池累計到七點七億多元。九八年新賽馬季在三月二十八日派出了三T全球派彩最高紀錄每注一億三千三百萬港幣。文傑沒有買中三T,最後一場沒買對,與大獎擦肩而過,中了安慰獎。不過文傑買的是複式而且注數多,算下來獎金不比正獎少,一共是一億五千萬香港的利得稅是百分之十五,比大陸低。稅是馬會代扣的,文傑到手的是一億兩千七百五十萬港幣。


    錢夠花上一輩子了,可心裏總有些不甘,應該拿去投資,賺更多的錢。東南亞金融風暴還在持續,國內的股市無法預料的因素太多,投資下去最大的可能資金大幅縮水、變成股東,被有關部門這個最神秘的單位請去談心。


    文傑的錢是合法的,已經請香港賽馬寄了稅單。還要去滬海的稅一千萬務局申報,因為納稅金額差了百分之五,收入一億五千萬,在香港納稅二千二百五十萬。拿到國內要補交七百五十萬的所得稅,不敢不交啊,外貿公司業務員,無緣無故地買房、買車指不定哪天公安局經保處把你請去聊天。


    私人外匯不用強製結匯,外匯存在匯豐銀行,隻是把港幣全部換了,一千五百三十多萬美元。一下子有了這麽多的錢,首先想到的是房子。住宿舍是無奈的選擇,有條件了


    肯定要改善。還想到了買車,買衣服,有了錢就要享受。父母那邊不敢說實話,隻是先給了他們十萬元,改善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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