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處理妥當,暴民自然也就散了,此時的城主府上上下下開始高速運轉,禹州城的糧倉也開始放糧賑災。再加上,先前皇帝也派了幾個禦醫來禹州為百姓治病,努力想要找出診療瘟疫的方子,故而一切都開始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此刻的沐如錦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之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之前拍著她肩膀大笑著‘好樣的’的小胖子此刻卻安靜的躺在病床邊,毫無聲息。


    若非是還有微弱的呼吸,怕是所有人在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之後都會以為這是個死人。蒼白的臉色,冰涼的身體,就連最基本的發熱症狀都沒有,但人卻一直醒不過來。


    沐如錦扯了條絲帕係在臉上,又提前含了個藥丸以防萬一,這才小心的走近小胖子,近距離觀察了一番。


    “如何?”蘇衍神色中的擔憂掩飾不住。他被兄弟背叛,又看著二哥為救他而身死,對人的信任本已降低到了一個冰點。但是,小胖子和雲承英他們卻一直都站在身邊支持自己,就連上次中毒,小胖子都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吸毒,這樣的友情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原本,知道皇帝要算計小胖子時他出離憤怒,但是對方是皇帝,高高在上,生殺奪予。而他,不過是個閑散侯爺的兒子,朝堂上無權無勢,後宮裏那個還是仇人,他根本無力扭轉乾坤,隻得求沐如錦多研製些解毒的丹藥交給小胖子以防萬一。但是,小胖子最終還是中招了。


    他討厭這種感覺。當初二哥身死,他無力挽救,反倒是如喪家之犬一般險些墜落懸崖粉身碎骨。回到逍遙侯府後,他雖撿回一條性命,但卻得知今生子嗣無緣而被父母放棄遷怒。來禹州的路上。麵對刺客的追殺,他無力保護自己的妻子,若非是遇見了千秋晟,而千秋晟又恰好是沐如錦認識的人,那結果又會如何?而如今,麵對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掙紮在生死的邊緣而無能為力。


    他討厭這樣的無力感,仿佛自己真的是個廢物,每當災禍來臨,他都隻能眼睜睜看著在意的人陷入危險之中。而他卻毫無辦法,隻能看著對方去死。


    想要變強,變強。變得再強一些,更強一些!強到沒有人能夠害他,強到有能力護住每一個他所在意關心的人,強到能夠將那些覬覦算計他的人全部都送去十八層地獄。


    “情況不妙。若是剛染上瘟疫之時就能夠及時救治,或許不會這樣嚴重。剛剛我問過顧大人。自小胖子莫名染上瘟疫之後,那個餘量就一直不讓其他人靠近,就算是大夫想要救治都做不到。我想,他或許是皇帝派來的人也說不定。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找到師娘,我對醫術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尋常的受寒著涼或許還能治治,瘟疫的話……我無能無力。”沐如錦眉頭一直緊皺。她雖不精通醫術,但是病情是否嚴重卻還是看得出來的。


    小胖子臉上幾乎都沒了血色。就連呼吸也十分微弱,若不再盡快找到師娘及時救治,怕就真的晚了。


    “切雨。”沐如錦將門外的切雨叫了進來。


    “主上有何吩咐?”切雨麵無表情,隻等聽候命令。


    “之前我讓薛十三去查師娘的行蹤,你可知師娘現如今在何處落腳?”沐如錦在來禹州的路上一直都很猶豫要不要馬上去見這個便宜師娘。實在是因為她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自己當真能瞞過這個師娘。


    可是。如今小胖子情況危急,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了。正所謂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早見晚見都是要見,不如豁出去,聽天由命了。


    “回主上,醫聖住在運來客棧。”切雨早在跟薛十三告別時就問過,無論當時沐如錦是死是活,她都得將這個消息告訴醫聖,好讓藥王穀為沐如錦報仇。


    “很好,夫君,你我去一趟運來客棧。切雨,你在這裏看著小胖子,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沐如錦立刻起身,扯下臉上的絲帕,拉著蘇衍就走。


    “你師娘當真能治好小胖子的病?”蘇衍實在是擔憂,這次的瘟疫來得如此突然,又這樣猛烈,既便是聞名天下的醫聖,也未必真能救治。


    沐如錦又何嚐不知?但是,她卻還是心存希望,道:“我也不知師娘是否真有辦法。隻是,從前師娘前去受災之地救治傷患都會前提讓千秋門將情報打聽清楚,有著大半數把握方才會前來。想必,此次應當也不會例外。何況,咱們此時也再無他法可想,我不通醫術,禦醫又未必靠得住,何況,誰又知道那禦醫是否是帶著皇帝的任務來的?當務之急,也隻能依靠師娘了。希望老天能眷顧小胖子,畢竟,禍害遺千年嘛。”


    蘇衍點點頭,心想著也隻能如此了。若是連聞名天下的醫聖都毫無辦法,那這世間也沒幾個人能治了。


    一路打聽著朝運來客棧而去,沐如錦發現,內城之中倒還是保持著幹淨整潔的樣子,不似剛進城時那種殘垣斷壁的景象。她甚至還看到了有些店鋪還在正常營業,街上還有些擺著蔬菜水果攤的小攤販。雖然攤位稀稀疏疏,但卻比外城多了些人味兒。


    沐如錦下意識的露出一抹笑意,看來這禹州城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因為小胖子的情況,她將這瘟疫想得有些嚴重了。現在想來,小胖子那嚴重的情況,怕還是皇帝派在他身邊的那些人阻攔醫治所致吧。


    想到此事,沐如錦目光中不自覺的帶了一絲陰沉。


    這皇帝,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呦,這位小娘子長得真標致,不如,陪本公子玩玩兒?”正當沐如錦和蘇衍出神之際,沐如錦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裳被人扯了一扯。


    抬起頭,卻正對上了一張十分欠扁的臉。


    之所以說他欠扁。倒並非是因為此人正在調戲她,而是這人的長相。


    你若說他英俊瀟灑吧,沐如錦不忍心這樣欺騙自己,但你若說他長得肥頭大耳吧,他還偏偏就長了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


    但是,這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長在了這樣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上卻讓人覺得十分的別扭,直讓沐如錦想將那雙眼珠子摳下來,重新安裝在一張完美精致的臉上。


    蘇衍也一直再發愣,因為擔心小胖子挨不住。故而並未注意周圍。直到這個肥頭大耳的桃花眼男出聲調戲自己的妻子他這才反應過來。再看看那隻爪子扯在自己妻子的衣袖處,蘇衍頓時沉成了一張冰塊臉。


    這一路遇到的糟心事太多,蘇衍本就憋著一口氣無處撒。所以才會在看到暴民時一時沒忍住直接大開殺戒了,現如今竟然又蹦出個調戲自己妻子的混賬東西,蘇衍那嗜血的暴戾險些又被誘發出來。


    隻是,還不等蘇衍動手,沐如錦便對著這個桃花眼男甜甜一笑道:“好啊。”


    還不等蘇衍臉色大變。也不等桃花眼男欣喜若狂,沐如錦就直接飛起一腳直朝著桃花眼男的下體踢去。


    一瞬間,桃花眼男覺得自己的蛋一定是碎了。而蘇衍,卻愣愣的看著沐如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知為何,剛剛那一瞬間。蘇衍突然身下一緊,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所以說,夫君。將來你若是敢負我,先不說那個女人會是何下場,就是你,我能治好了你,就能再將它踢碎了。相信我哦。夫君。”沐如錦偏著頭一副天真無辜的對著蘇衍說,那純良的神情就像是在問蘇衍晚上吃什麽一樣的平常。


    蘇衍幹笑兩聲。摸了摸後腦勺,心中默默決定為了自己的性福著想也定然不能做什麽不該做的事,否則,此刻在地上捂著蛋打滾的桃花眼男或許就是下場。


    看了眼疼的冷汗直流的桃花眼男,又看了看已經走出幾步的沐如錦。蘇衍左顧右盼,終於眼神定格在一家衣飾鋪子的牌匾之上。


    蘇衍三兩步的追上沐如錦,拉著沐如錦就往這衣飾鋪子裏走。


    “做什麽?”沐如錦莫名其妙。


    進了鋪子,蘇衍直接對掌櫃的言道:“替她換上一套新的衣裳,還有鞋子。”


    掌櫃的是個看起來挺活潑的小女子,一見有生意上門便熱情的為沐如錦搗鼓了起來。


    沐如錦看著鼓著嘴的蘇衍哭笑不得。


    他這是吃醋了嗎?吃一個被她踢的險些斷子絕孫的紈絝的醋?


    所以,這雙踢了某人那個地方的的鞋子才讓他蘇大少爺看不順眼?


    沐如錦險些笑出聲來。她從前怎的就沒有發現蘇衍竟然如此可愛呢?


    不過,不得不說,除了那點好笑感,沐如錦的心頭還有著一絲絲甜甜的感覺。


    會吃醋就代表那是在乎的吧?


    沐如錦從來都是這樣的人。他希望自己的男人像前世自己的爸爸對媽媽一樣對自己一心一意,同時,在要求對方對自己忠誠的同時,自己也會對對方忠誠。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現在她與蘇衍的相處還算樂觀。她隻要小心經營,用誠心對待,她想,總會有一個好結果吧。


    ps:


    今天朋友過生日,所以一直在外麵,發晚了。明天另一個朋友過生日,還要出去。正好我們仨的生日分別是15、16、17號,連吃三天的蛋糕真的是吃得我想吐了。最近這幾天有事比較忙,所以,更新時間或許會飄忽不定。當然了,斷更是不會的,每天更新還是會有的,有特殊情況我會另行請假,隻不過,更新時間或許會在24小時之內的任何時間段飄著,請大家見諒。最後,感謝【子伽】【心靈之鶴之鶴】【小麥子作家】【輕舞ツ飛揚】【西閻七亂】的打賞~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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