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拖著無力的步伐,打開家裏的房門,對她來說,用極端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是她唯一可以暫時忘卻心中傷痛的辦法,掃了眼空蕩蕩的大廳,張鐵心現在還在加班吧,夫妻倆基本上就一個性子,一個醫生一個警察,都是工作狂,而他們唯一的女兒則是寄宿在學校中,一個禮拜也未必會回來一趟。


    不過一個身影卻出現在林月麵前,林月麵色一僵失聲叫道:“浩然!”不會的,小浩8歲那年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出現的……幻覺……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林月閉上眼,強迫自己忘記過去的傷痛,隻是眼睫卻漸漸濕潤。


    隻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身影依然原地站著,默默的注視著她,林月這才看清,那並非自己已經死去五年的浩然,而是那個失憶男孩。


    張鐵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男孩的身後:“阿月,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的孩子了。”


    “我們……我們的孩子?”林月愕然望著張鐵心,神情有些慌亂,顯然她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這一切,不知所措的看著張鐵心與男孩。


    “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浩然念念不忘,當初是我的緣故讓浩然發生意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希望自己可以彌補這個過錯,隻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張鐵心痛苦的說道:“當你提出收養這個男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浩然的影子,我希望他的到來,能夠代替浩然,能夠彌補你心中的缺憾。”


    啪——


    林月已經泣不成聲,從那次之後,她就再沒有如此大聲哭過,沒有再如此的釋放過自己內心的積鬱。


    “我要的不是浩然的代替品,你知道嗎?”


    “我……”張鐵心捂著臉愣在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月親親的擁過男孩,緊緊湧入懷中:“或許是浩然當時也是這般大,所以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浩然的影子,可是這麽做,對他不公平,他不應該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這麽多年來,還是無法放開,可是我不希望將這份畸形的愛付諸在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這樣隻會讓他更加受傷,難道這些你從未想過嗎?”作為一個母親,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點,母性的本能讓她保護所有的孩子,就如同母狼會去撫養拾取到的人類嬰兒般,這是所有母親所秉持的偉大天性。


    “那……現在怎麽辦?”張鐵心感到為難,原本他也是為了讓林月可以放下昔日往事,才領養男孩的,哪裏料到會演變成如今這副局麵。


    林月輕輕抱著男孩雙肩,男孩的眼中裏閃爍著一絲希翼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林月。


    “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就叫做南武,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張南武。”林月雙目含著淚珠,隻是臉上帶著一道滿足的笑容,也不知是傷心還是高興。


    “張南武?”男孩默默的低囔著。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我們的孩子,不論你將來做什麽,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林月將南武擁入懷中,南武靜靜的感受著這從未有過的溫暖懷抱。


    張鐵心默然回憶起數年前的景象,那時候或許是他們一家最快樂的時光,。


    “誠既勇兮又以武,不論你將來如何,隻希望你記住你媽媽給你起的這個名字。”張鐵心深吸一口氣,隻要林月能夠原諒自己,那麽一切都有意義。


    《楚辭》中對於武的解釋,而這也是林月對於南武的期望,即使她再不願意將南武作為浩然的替代品,可是依然不自覺的將他當成了浩然意誌的延續。


    “誠既勇兮又以武……”南武的嘴裏輕勝碎叨著,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


    “‘南’呢?南又是什麽意思?”張鐵心相信,自己的妻子會以自己的心意詮釋一切的解釋,林月掩嘴低泣,事實上她早已泣不成聲,已經說不清話,轉身快步走入洗手間。


    “南無佛陀,以示對佛陀的感恩,以佛為名,以善為先,以誠既勇兮又以武為次。”南武嚷嚷說道。


    “啊!!”張鐵心已經驚愕的合不攏嘴,傻傻的看著南武,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意思,為什麽一個十四五歲的孩童會理解,甚至比自己更加透徹。


    張鐵心回過神,摸了摸南武的腦袋:“南武,隻希望你不要辜負媽媽對你的期望。”南武小小的身軀卻射出一道堅毅的眼神。


    “現在你也知道我們是你的誰了嗎?”張鐵心笑望著南武,南武點點頭,張鐵心笑的更加開心:“那你應該叫我什麽?”南武卻是直愣愣的望著張鐵心,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


    “叫爸爸。”張鐵心滿懷期待的看著南武,隻是南武似乎鐵了心,不願意開口,張鐵心頓時感到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苦笑著望著南武:“叫爸爸啊。”


    “不要逼南武。”林月已經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招了招手:“南武,來媽媽這來。”


    “媽媽知道,你還不能認同我們,不過媽媽相信,總有一天,南武會叫我們一生爸爸媽媽的。”林月認真的看著南武,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南武的眼睛,林月總是能讀出一些什麽。


    張鐵心無奈的聳聳肩,隻是望向南武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慮,南武無疑具有很高的悟性,可是卻不善與人交流,以他專業的目光來看,南武具有一定的溝通障礙,對他的身心成長都很不利。


    “南武,你今年幾歲了?”張鐵心輕聲問道。


    南武掰著指頭,仔細的算了算,終於抬起頭說道:“15歲,應該是吧……”


    “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南武搖搖頭:“不記得了。”南武的腦海裏總是充斥著一個莫名的聲音,他也聽不清那聲音在說些什麽,像是告誡又像是教導,不論南武做什麽,都無法回避那個聲音,揮之不去。


    張鐵心與林月對視一眼,倆人都已經感覺到不妥,如果沒有有效的開導的話,南武很可能得自閉症。


    “南武,你已經這麽大了,應該去上學了。”林月膝下身軀,捧著南武的臉頰,輕聲細語的說道。


    “上學?”南武歪著頭,他並不是很理解什麽是上學,他所知道的外界的知識,大部分都是從電視中看到的,不過電視並非他的全部生活,所以對於上學還局限在師徒的層次。


    “是啊,上學,學校裏有許許多多象你一樣的孩子,你可以在那交到許許多多的朋友。”林月細心的開導著南武。


    林月與張鐵心經過一晚上的詢問,才發現南武幾乎沒有任何的知識基礎,可是讓他們驚奇的是,南武的嘴裏總是莫名的冒出一些連他們都會愕然的語句,而對於南武對那麵黃金板,有著異常執著的zhan有欲,而張鐵心也無法確定南武是否真的認得出那麵黃金板上的古文。


    而那也成為南武的私有財產歸還南武,至少所有的專家學者都沒有找到這塊黃金板的來曆以及曆史價值。


    柔和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映照在南武的身上,南武感受著這前所未有的平靜,隻是南武卻始終無法入睡,他努力的回憶著自己的過去,想要抓住腦海中的一絲靈光,可是始終徒勞無功,可是那些奇異的文字內容卻不斷的浮現在南武的腦海中,南武幾乎不用去刻意的理解,身體本能的配合著那些奇異文字運功。


    身體竟然漸漸的懸浮起來,懸空盤坐在床頭上,身上微微的發出一陣白光,像是在與月光交相呼應。


    易筋者,謂人僧筋骨由胎而受之,有筋弛者、筋攣者、筋靡者、筋弱者、筋縮者、筋壯者,筋舒者、筋勁者、筋和者,種種不一,悉由胎。如筋弛則病、筋攣則瘦,筋靡則痿,筋弱則懈,筋縮則亡,筋壯則強,筋舒則長,筋勁則剛,筋和則康。若其人內無清虛而有障,外無堅固而有礙,豈許入道哉?故入道莫先於易筋以堅其體,壯內以助其外。


    突然,南武雙目一睜,一股真氣猛的傾泄而出,整個房間如同刮過十二級台風般,密閉的房間突然增加大量的氣壓,致使房間內的氣壓過高,玻璃窗也在瞬間炸開。


    天色已經大亮,溫和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洋起一陣舒適暖和,南武伸了伸懶腰,昨天晚上一夜的運功讓他精力異常充沛,這是他受傷之後,第一次運功,原本積留的一絲傷勢也豁然痊愈。


    不過一聲巨響之後,房間內已經一片淩亂,南武有些不知所措,林月與張鐵心猛的打開房門,看到的卻是滿床滿地的碎玻璃,一些瑣碎的東西也是東倒西歪。


    張鐵心習慣性的一陣查看,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麽外物破壞的痕跡,林月則是揉著南武,輕聲撫慰。


    “應該是玻璃老化了吧,裏外的溫差使得玻璃爆裂,不是人為的。”張鐵心觀察一陣,也隻是得出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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