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生輝。


    若塵眼睛一熱,雙手互握,緊緊的攥住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臉上的神色逐漸剛毅。


    “哥哥――”蕭玉琦覺得不妙,叫的愈發親近。


    若塵緩緩推開蕭玉琦的手,輕輕道:“玉琦,你不要再說了!回去吧,我不會和你走的。”


    “哥――”蕭玉琦氣怒交加,世上怎麽會有這樣蠢的人?眾目睽睽之下,承受這樣的侮辱,竟還是死賴在這裏不走?!


    “你是好好的蕭府長公子,做什麽這樣輕賤自己?這江清歌,有什麽好――”


    “住嘴!”聽著蕭玉琦一句句輕視的話語,又看到除蓮生秋雁外,其餘人對清歌的鄙視,再對上對麵那雙始終安然凝視著自己的雙眸――那裏麵沒有怨尤,有的隻有滿滿的信任,和如往日一樣深深的愛意。


    若塵突覺一陣心酸,還有更多的為清歌的不平。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再說一句妻主的壞話,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若塵厲聲道,看著有些被自己突然的怒火嚇到的蕭玉琦,若塵心中澀然,“你回去告訴娘,自她把我送到江府後,從和妻主成親的那天起,這世上早沒了蕭若塵這個人。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這個,是江蕭氏,若塵!”


    沒想到總是把自己的話當成聖旨一樣的蕭若塵,竟敢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嚴厲的話語,蕭玉琦頓時不知所措,求救的看著蒼叔,神情惶惑的道:“蒼叔,哥哥原本不是這樣的啊!怎麽現在成這個樣子了?你快瞧瞧,他是不是撞邪了?”


    看著神情淒惶的蕭玉琦,蒼叔蒼老的麵容上也很是苦澀,小姐,我早說過,你那樣對公子,有朝一日,你會後悔的!曾經,公子的世界隻有你和小竹,若是為了你,公子便是立時去死都不會皺皺眉頭。可你又是怎麽對公子的呢?便是家裏的貓狗,你看著都比公子順眼,每日裏總是嫌棄公子丟了你的人,恨不得再見不到公子才好!現在,你又有什麽資格怪公子呢?從上次天香酒樓那短短的一麵,自己就已經看出,公子已是情根深種!公子自來是個死腦筋的人,更何況這人本就是自己妻主!自己料的不錯的話,不管多苦,公子都不會離開少夫人的!


    蕭玉琦還想再說,清歌卻已經扯著小竹的手走過來,看著蕭玉琦忽然展顏一笑:“老實說,我從沒見過比你更混賬的妹妹!隻是,知道我家相公如此在意我,你也算是有些功勞,我今天,便不和你一般見識。隻是,沒、有、第、二、次!”


    清歌雖是笑著,可身上的冷意卻仿佛有形的實質,蕭玉琦忽然覺得從脊椎骨那裏開始,身上有些涼颼颼的,竟是呐呐著不敢再開口。


    清歌走到若塵身邊站定,小竹乖巧的伸出手,拉住若塵一隻胳膊,吃力的把若塵和清歌的手放到一處,一直繃著的小臉兒終於有了點兒笑模樣。


    陡然碰到清歌的手,若塵似是哆嗦了一下,想要縮回去,卻又無法遏製緊緊握住那隻白皙的手的渴望。


    清歌卻不待若塵有所行動,搶先一步,緊緊握住那微微抖著的手指,連同小竹的小手一起包在掌心裏。若塵頓時覺得無比安寧,小竹一下咧開了嘴,笑的幸福無比。


    看清歌竟然如此無視自己,子清終於忍不住,哭倒在旁邊侍人的懷裏。


    清歌親昵的撫了撫小竹的黑發,聽到子清的哭聲,抬起頭來冷漠的對一旁眾人道:“這戲看的也夠了吧?現在也該散了!諸位還是離席吧。”


    陸雪明一愣,臉騰地紅了。自己今日做事確實魯莽,按說即是別人私事,自己一早就該告退才是,現在被人家下逐客令也是該當!


    陸雪琪卻又要發火,卻被哥哥攔住,隻得憤憤的跟著陸雪明往外走。


    看子清和那些江府派來所謂侍奉的人還在,清歌略略提高聲音道:“看戲的都散了,演戲的還留在這裏做什麽?是不是需要我教你們怎麽走出去啊?”


    正哭泣的子清臉色頓時發白,來時就已被囑咐說是今日的江清歌已不同往日,現在才知道,竟是如此無情嗎?!


    便是即將走出院門的陸雪明也不由停住腳步,自古女子莫不重子嗣,這江清歌卻為了自己夫郎,連懷了自己孩兒的人都不能容得,到底是太癡情了還是太無情了?!


    “清歌,你,好狠的心――”似是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子清身子晃了一下,終於慢慢軟倒。


    “公子,公子――”侍人正好接住子清的身子,驚慌失措的衝清歌道,“小姐,您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公子肚子裏有您的骨血啊!老祖宗和老爺一再囑咐要好好看護公子,您這樣會逼死公子的啊!”


    “哦?”清歌身子卻是動都不動,“你的意思是他昏倒,是我沒盡到照顧之責了?聽你的話老祖宗和老爺那裏看護的可是好著呢!既如此,你們就更應該趕緊把他帶走,回去,讓老祖宗和老爺好好照顧就是了!好了,好了,趕緊的,走吧!”


    那侍人沒料到清歌竟把責任賴到自己身上,而且即使看著子清昏倒也沒事人似的,根本不在意的樣子,想起自己來時老爺和大小姐的嚴令,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是奴才胡說八道,公子昏倒,怎麽會和小姐有關係?都是奴才沒有照顧好!求小姐責罰奴才,隻是,不要趕公子走吧,公子實在也是可憐人呢!”


    “是你們沒照顧好?”清歌聲音仍是淡然。


    “是,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的錯!”那侍人惶恐的道。


    “連照顧個人都不會,還留你們這些奴才做什麽!”清歌聲音突然拔高,厲聲道,“還不快滾!”


    那侍人愣了一下,突然聽出來清歌的意思是讓他們走,卻並沒有說要把子清也一塊兒趕出去,心裏的石頭頓時落下,雖是自己等人沒能留下來,可好歹子清可以留在這裏了!再不敢多說話,爬起來呼啦啦就急忙退了出去。


    陸雪明也終於舉步向前,隻覺這江清歌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如此心機,便是自己,也不見得能算計得了她!隻是這子清卻還是留下來了!蕭若塵,這以後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小姐,子清公子怎麽辦?”看到被侍人丟在地上的子清,舒伯忙上前請示。


    “給他找間房子,讓人送他過去。”


    這些人如此絞盡腦汁,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怎麽給他們驚喜呢?


    99、任爾東西南北風(三十九) ...


    “少夫人,公子進屋時就囑咐說,他累了,不管哪個來,都回了就是。這會兒,怕是已經睡著了――”蒼叔為難的瞧著清歌,心裏不住歎息,前兒在天香樓時,一頓飯下來,公子臉上的笑就沒停過,看著少夫人,那兩隻眼睛就柔的好像把人的心都能化開。這才多久啊?就出了這檔子事。雖是看少夫人的樣子,對公子還是很維護的,可那個小倌兒到底還是留下來了!平白生生看著別的男人懷裏少夫人的骨肉,公子能撐到人都散了,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想起以往在府裏,小姐對公子冷言冷語時,公子都是木木的受著,也沒人感覺到什麽特別不妥,還從沒見過公子這麽弱不禁風的時候!若不是自己攙著,怕是站都站不住的!是啊,原就是沒人疼的,也就不曉得被人護著寵著是什麽滋味兒。若是一直就這麽苦著,從來不知道甜是什麽味兒,興許公子也不會這麽煎熬吧……


    “我進去瞧一眼,馬上就走,不會吵到相公的。”清歌臉上很是焦灼。能體會若塵的心思,雖然明知道那男人口中的“清歌”不是自己,可若塵心裏一定還是會很苦。卻又不想在自己有半分為難,所以一直勉力撐著,不願別人看自己半分笑話!自己的若塵啊,總是這麽讓人,心疼……


    看清歌堅持,蒼叔無奈,隻得讓開,放清歌進去,自己卻並不放心,一直守在門外。


    若塵已經脫了鞋子,外衣胡亂的扔在床腳,臉向裏側躺著,似是疲累已極,連頭上的發簪都未取下。


    清歌放輕了腳步,慢慢來到床邊,小心的把若塵頭上的玉簪抽下來,微褐色的卷發便鋪了滿滿一枕頭。清歌輕輕撚起一小綹,放在唇邊,久久的吻著,半晌,看若塵確是睡熟了,清歌終於起身,仔細的給若塵掖了掖被角,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若塵,親愛的,先委屈一下,那些鬼蜮伎倆、醃?事情,我一個人處理就好!你放心,江清歌始終是蕭若塵的,我的生命裏,隻會有你一個……


    清歌拉開門,正側耳傾聽的蒼叔來不及避開,一下被逮了個正著,一張老臉登時通紅,囁嚅道:“少夫人,老奴隻是,不放心公子――”


    清歌溫煦的一笑,神情很是欣慰,“蒼叔太客氣了,我聽若塵說過,當初在府裏,多虧有你護著,清歌對蒼叔隻有感激,又怎麽會怪罪?我知道,你是擔心若塵,這樣,很好。”


    聽清歌這樣說,蒼叔神情又是激動又是愧疚,想想公子這樣冷淡少夫人,也不知少夫人是否會怪罪,拭著淚道:“我家公子並不是那善妒的,更不是故意要遠著少夫人的,公子躺躺,明天興許就好了!我家公子最是個懂事的,求少夫人千萬憐著些公子,別跟公子生分了才好……”


    清歌點頭,又好言安撫了幾句,囑咐蒼叔好好照顧若塵,才一個人落寞的離開。


    蒼叔怔然站在那裏半晌,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沉重的歎息了一聲,輕手輕腳的上前,小心的掩上門。


    聽到清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最後徹底沒了聲響,若塵的手痙攣似的揪住被角,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緩緩淌下。


    午飯吃的很是壓抑。若塵派蒼叔來,說是已經用了些點心,午飯便不再用了。


    秋雁聽說,狠狠的剜了一眼清歌,哼道:“都說咬人的狗不叫,平時看你對妹夫疼的什麽似的,可傷起人來,就是往人心窩裏捅……”


    “妻主――”蓮生往秋雁碗裏挾了塊兒竹筍,略略提高些聲音,秋雁隻得憋了氣不再做聲。


    小竹拿著筷子卻是不時發呆,一旁的無名看在眼裏愁得什麽似的,想盡法子耍寶,可卻是沒有一點兒效果,又不敢衝著小竹吹胡子瞪眼,便隻能拿手裏的筷子出氣,一會兒功夫,座椅周圍就全是被捏碎的筷子末。


    “小姐――”有侍人匆匆跑過來,膽怯的對清歌道,“子清公子孕吐的厲害,剛剛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這會兒功夫,竟是什麽都吃不下。”


    席上登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瞧著清歌,小竹更是絞著手,用的力大了,兩隻小手紅通通的,無名看的心疼,忙伸出手不停的給小竹扇風。


    清歌瞧也沒瞧眾人,一推飯碗,徑直起身,小竹傻了一下,咬著嘴唇兒跟著就站了起來。


    清歌拐上一條小徑――看樣子是要往廚房去。


    這下不止秋雁,就是蓮生也吃了一驚――


    看清歌的樣子,是要親自下廚做飯給那子清吃?剛才不是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嗎?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清歌――”秋雁從椅子上蹦了下來,不妨正碰著受傷的那隻,頓時疼的“嗷”的一聲,慌得蓮生忙上前扶住。


    “沒,沒事兒――”秋雁忙安撫蓮生,又氣急敗壞的衝漸漸走遠的清歌喊道,“清歌,你做什麽去?剛剛蒼叔可也說了,若塵可在床上躺著呢!雖是說用了些點心,可若塵你還不知道?我那傻妹夫就是一條筋的人,都這個樣了,還想著你!我看他八成是不想讓你擔心才那樣說的!”


    那個子清雖是看著也挺可憐,可若塵才是自己這一國的!那人長得再好,也萬沒有把外人供著,讓自己人難過的道理。


    看清歌沒有停下的意思,小竹咬了咬嘴唇,拔足追了過去。秋雁愣了愣,歎了一口氣,頹然坐下,這都什麽事啊!這好日子才剛過了幾天,就雞飛狗跳的!自己就說嘛,清歌這丫頭,就不是那能安安穩穩的省油的燈!


    聽到後麵急促的腳步聲,清歌站住腳,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


    眼看著已經跑到清歌身後,小竹卻不知為什麽又停下腳,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遲疑,好像在怕著什麽。


    清歌蹲□子,拍拍自己的背,溫聲道:“來,和嫂子一塊兒給哥哥做些好吃的去。”


    小竹愣了一下,臉上頓時喜笑顏開,手足並用的爬上了清歌的背,兩隻手緊緊的摟著清歌的脖子。


    “傻孩子。”清歌笑笑,往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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