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越發嚴峻。


    “大小姐,看來令妹今天可是在劫難逃了。”人群的外圍,鄭?有些惋惜似的歎氣。


    “哎,清歌她,怎麽如此糊塗!”江清芳似是有些難過,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眼底的得意。這麽幾條人命壓在身上,手段又如此殘忍,便是娘親來斡旋,也定會無濟於事!


    兩人正說話間,正屋的門突然洞開,緊接著自己那個醜陋不堪的妹夫抱著清歌跟在裏長的後麵走了出來。


    裏長站在門前,頗有氣勢的揮了揮手,“江清歌已經束手就擒,現在把她帶到祠堂,十天後,就按族規處死她!”


    “哥哥,嫂子――”一個哭泣的童音忽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清歌焦急的欠身,正看到被蓮生死死抱住卻仍拚命的向自己伸著手的小竹,頓時心疼的不得了,看看抱著自己的若塵,也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清歌挫敗的歎口氣,衝蓮生道,“蓮生哥哥,你放手吧,讓小竹過來。”


    清歌話音一落,小竹便箭也似的朝著清歌和若塵飛奔而來。


    若塵彎下腰,極快地抱起小竹。


    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看著若塵抱著清歌和小竹緩緩的跟著裏長向祠堂的方向走去。


    無名傻呆呆的愣了半晌,忽然咧嘴嘻嘻一笑:“妹子,我也要去――”說著身子一縱,就跟了上去,早見識了無名的厲害,大家忙閃開一條道,任那奇怪的四人組合慢慢遠去。


    忽然發現前麵拐角處有兩個熟悉的人,清歌忙拉了拉若塵的衣袖,“若塵,停一下。”


    若塵聽話的站住,順著清歌的眼睛望過去,又慢慢垂下眼來――


    那裏站的人,是自己妻主的姐姐,也是自己弟弟的妻主,隻是還從沒有見過,這個女人會笑的這樣難看。


    被清歌冷冷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江清芳有些僵硬的收起臉上的笑意,終於轉身,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清歌笑了笑,把頭靠在若塵的肩上,江清芳嗎,今天這件事,背後一定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我不想惹你,可要是有人惹了我,那滋味兒也不會好受的!


    都已經雞鳴五鼓了,秋雁和蓮生卻仍是愁眉不展。再顧不得兩人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兩人呆坐在房間裏已經是合計了半夜,卻仍是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


    “要不,明天一早,你去江府求求江夫人,再怎麽說也是她的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清歌送死!”蓮生思量了半晌道。


    “哎,你不知道。”秋雁歎了口氣,把自己上次去江府的情景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道,“看那家人的樣子,是根本不承認清歌的身份啊!我怕就是去求,也沒什麽用啊!”


    兩人正說著話,院子外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馬嘶,緊接著又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聽著應該人數還不少。


    “誰呀?”秋雁讓蓮生在門後躲好,自己舉著燈籠壯著膽子走了出來。


    到了外麵才看清,院裏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群看起來很是疲憊卻仍是威風凜凜的武士!


    秋雁大驚失色,“你們是誰?這深更,深更半夜的,要,要幹什麽?”腦子更是急轉,自己好像並沒有惹過這樣厲害的仇家啊!難道,又是來找清歌的?!


    那些人卻是不發一言,好像根本就沒有瞧見秋雁一樣。


    夜色下,一輛碩大無比的馬車慢慢駛來,走到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院門處停了停,慢慢的進了院子。


    緊隨在後麵的又是一群武士打扮的女人,其中一個小跑著上前,打開車廂的門,尚未來得及說什麽,便有一個五旬老翁跌跌撞撞的從車上爬了下來,女人忙扶住,卻被老人一把甩開。


    “江辰,扶我,下來――”車上傳來一個沉重的女子聲音。


    江辰忙擺手讓其他人跟著老翁,自己上前一步,半拖半抱著扶了個中年女子下車。


    燈光下,那女人高鼻細目,看著竟是說不出的熟悉,隻是那雙腿卻不知怎麽的幾乎是拖在地上,竟是沒一點兒力量的樣子。


    前麵的老人往前走了幾步,一眼就看到洞開的大門內那口碩大無比的棺材,身子向前一撲:


    “小姐――”然後整個身子便順著棺材慢慢軟倒……


    58 此心安處是吾鄉(三十六) ...


    看到悲痛欲絕的撲到棺材上的老仆,秋雁驚得張大了嘴巴。


    那中年女人靠在江辰的肩上慢慢挪到棺材邊,臉上神情卻是越來越古怪,有悲傷,有失望,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憤怒。


    火把下,那口碩大的棺材顯得更加陰森可怖,女人痛苦地摳住棺材的一角,忽然伸手一把拽出江辰腰間懸的寶劍,抬手朝著棺材狠狠的劈了過去:“孽障!你既是如此早夭的命,又何苦來這世上走一遭?你怎麽對得起,你爹,怎麽對得起――”


    說到最後,卻變成了氣苦的悲鳴,隻是手裏那把劍卻依舊雜亂無章的朝著棺材砍過去。


    還從沒見過家主這樣狀似瘋狂的樣子,那些衛士都嚇呆了,一個個低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秋雁嚇得臉都白了,想要上前攔阻,卻又不敢,顫著聲道:“你,你們,是誰?你們到底,到底要做什麽?”


    “江雨飛,你做出這個樣子,要給誰看?”那抱著棺材隻哭的渾身顫抖的老翁慢慢直起腰,看著女人的眼睛憤怒無比,“你,你明知道,小姐什麽苦,什麽苦都沒有受過,卻還非要把她給送回來,小姐現在沒了,你滿意了?”


    女人整個身子掛在棺材上,臉上慢慢流下兩行淚水來。


    江辰已經認出麵前的女子就是前不久那個自稱受小姐所托到府中送禮的女子,看秋雁還要往前湊,忙上前攔住,悄聲道:“小姐勿急,我們是江府的人。那是我們夫人,特意為了我們二小姐,連夜趕回來的。”


    啊?那個連道都走不了的女人是清歌的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看著清歌死了她好像還挺難受的樣子啊!和自己那晚在江府看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樣!還有那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男人是誰?看江夫人的意思,對他很敬重的樣子!


    不管了!隻要他們心裏還有清歌,那清歌就有救了!


    秋雁忙一把推開江辰,幾步跑到江夫人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夫人,您來了就好,您來了就好啊!”


    江雨飛這時候才看到院子裏還有兩個陌生人,以為是來幫忙處理喪事的族人,隻得強打精神點頭為禮,卻仍是斜斜的倚著棺材,沒有起身的意思。心裏卻有些不滿,自己都來了這麽些時候了,怎麽蕭氏竟連個影子也沒有!想想女兒生前,為了娶了如此蠢笨夫郎的事沒少抹淚,江雨飛隻覺更加心痛如絞,清歌活的這不到二十年的歲月裏,自己竟是鮮少答應過她什麽事!總以為是為她好,想著來日方長,卻再沒想到,清歌會這麽早死,還死的這樣慘!


    突然覺得清歌就是整日當個無所事事的紈絝也沒什麽不好,好歹隻要活著就行啊!


    秋雁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江雨飛說什麽,隻得又磕了一個頭,哀求道,“夫人,求求您,救救清歌,救救清歌吧!”


    江雨飛慘然一笑,輕輕擺手:“好孩子,你起來吧――”


    忽然又覺得不對,明明來人說清歌已經死了,自己眼前更是還擺了口這麽大的棺材,怎麽這女子卻說什麽讓自己救救清歌?難道是――


    “你說什麽?清歌――”江雨飛探手一把攥住秋雁胸前的衣襟,腔調都變了,“你讓我,救救清歌?”


    江雨飛的眼神有些駭人,秋雁隻覺得頭皮發麻,聽江夫人如此問,忙拚命點頭,“是啊!夫人,清歌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清歌,清歌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個老仆也呆掉了,一把撲過來揪住秋雁的衣襟就把秋雁的頭強行扭了過來:“你說什麽?我家小姐,沒死?”


    秋雁愣了一下神,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那口棺材,猛地照自己頭上敲了一下,還真是糊塗!自己怎麽忘了這茬了!江夫人他們一定是誤會了!忙不迭點頭:“夫人莫急,清歌沒死,是――”


    話還沒說完,人忽然被抓著丟了出去!


    “孽障!竟敢如此耍弄――”江夫人扶著棺材吃力的站起,一句話沒說完,卻是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那些隨從們都慌了神,忙上前捶胸的捶胸,拍背的拍背,整個院子頓時亂成一團。


    那個老仆呆了半晌,看看那停在正屋裏的棺材,再看看氣得暈倒在地的江雨飛,狠狠的跺了一下腳,衝著秋雁道:“小姐怎麽,如此糊塗!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叫她出來給夫人賠罪!”


    心裏卻是清楚,經此一事,夫人恐怕對小姐會更加厭棄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秋雁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幕,也傻在了那裏。聽老人這樣說,也馬上明白了,忙上前解釋:“老人家,你們誤會了,這不是小姐的意思,真的――”


    那邊江夫人已經醒了過來,恨聲道:“江辰,江辰,我們走!從今天起,誰再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孽障,就亂棍打死!”


    又扭頭冷冷的對那老仆道,“阿舒,你現在可清楚了那孽障的無情?便是你,從此也絕不可以再在我麵前提到她一個字!否則,你就和她留在這裏!”


    那老人麵色頓時灰敗無比,低了頭不敢再說什麽。


    “夫人――”秋雁還要再說,卻被兩個護衛冷冷的攔住,江辰小跑著上前,扶起江雨飛就往車上去。


    “夫人――”秋雁急的團團轉,看到一旁發呆的老人,忙轉身向老人哀求,“老人家,求您讓夫人聽我把話說完――”


    “有什麽好說的!”江辰反身走了回來,一把推開秋雁,架起老人,“幹爹,你不要再糊塗!那人,根本是個沒有心的!”


    這麽多年了,幹爹為了二小姐,簡直把一顆心都操碎了!便是夫人,也是因為愛之深,才會責之切!自己實在是不明白,二小姐怎麽就會頑劣至此!竟敢拿自己的死來耍弄夫人和幹爹玩兒,實在是太可惡了!


    老人好似受了極大打擊,好像連腳都抬不動了,竟是沒有反抗的任江辰把自己扶上車子。


    後進院的武士率先出門分成兩列站好,江辰自己跳上車夫的位置,趕了車便朝門外而去。


    秋雁完全傻了眼,再沒有想到江夫人竟是一句都不肯聽自己解釋,竟是這樣無情的掉頭就走!


    “夫人!清歌被族長抓走了,十天後就要處死啊!您是清歌的娘,要是連您都不管清歌,清歌就真的會死了啊!”秋雁喊著便要往前衝,卻被旁邊的兩個武士牢牢抓住手臂,甚至嘴裏還被塞了個毛巾進去,秋雁拚命想要甩脫那兩雙手,可那裏是兩個悍勇的武士的對手,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眼看著馬車就要駛出庭院,秋雁急的兩眼冒火卻又無計可施。


    後麵的武士也轉了身,跟著魚貫而出。一個黑影突然從暗影處衝了出來,那些武士錯愕間,人影已經極快的朝那馬車而去。


    “保護夫人!”最前麵的武士喊了一聲,大家馬上呈扇形朝那人包抄過來。江辰也趕緊橫劍護在車前。


    沒想到那影子卻並沒有攻擊車廂,卻反而伸手一把拽住馬韁繩,馬兒受驚之下,“希律律”一聲嘶叫,猛地朝那人踢去!


    “蓮生――”被武士甩爬下的秋雁剛爬起來,便看到了這一幕,隻嚇得魂都要飛了!


    那個衝出去的黑影竟然是蓮生!而那馬蹄也狠狠的踹到了蓮生胸口上!


    蓮生被踹的踉蹌了幾步,再抬起頭來時,嘴角邊溢出鮮紅的血沫,而那畜生又高高的揚起了蹄子,蓮生卻仍是死死的拽住馬韁繩不放!


    江家祠堂戒備森嚴。


    從抓了江清歌四人進來,村裏的男女老少便一起上陣,從附近運了巨大的山石過來,牢牢的圍住了整個祠堂。又拖過來大量的幹柴,堆置在門口和四周,長老已經吩咐了下去,隻要裏麵有人敢往外衝,就放火!那野人雖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帶著三個人衝出來!


    即使如此,長老們還是不放心,又把屯裏的獵人每二十人遍成一個小組,不間斷的在四周巡視,安排的這樣嚴密,恐怕便是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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