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板凳進來。


    看著麵前鼻青臉腫卻仍是忙的不亦樂乎的若塵,江秋雁有些不忍,忙遜謝道,“蕭公子快不要忙了,我們很快就走的,李掌櫃說想看看公子昨日獵的白狼,不知公子現在可還方便?”說話時語氣竟是柔和至極。


    清歌的眼神越來越冷,心裏的火氣一下一下的往外冒!丫的真是欺人太甚!明明是我的老公,還一句一個“公子”的叫的順溜無比,再瞧這廝看著若塵的眼神,生生竟是絲毫沒把自己這個正牌妻主放在眼裏,直把自己當成了個擺設相仿!


    還真是反了天了!竟敢當著姑奶奶的麵就想泡我的男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29此心安處是吾鄉(七)   “秀才娘子客氣了。”沒等若塵答話呢,清歌笑笑的開口,“昨日得蒙秀才和諸位鄉鄰相助,我家夫郎才能洗雪冤屈,清歌不勝感激,二位即是來了,怎麽著也要稍坐片刻,讓清歌略盡地主之誼。”


    江秋雁聞言愣了一下,這江清歌雖貴為大家小姐,可說話行事卻向來粗鄙,這樣文縐縐的掉書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這樣想著,打量清歌的目光不由更是詫異。


    沒等江秋雁說什麽,李掌櫃已經老大不客氣的先坐了下來,笑嗬嗬的衝江秋雁道:“秋雁,即是江小姐這樣說了,咱們就先坐下歇息片刻。”


    江秋雁心裏卻覺得有些不妥,隻覺得不論是前天那個狠辣無情的江清歌,還是眼前這個溫文有禮的江清歌,都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明明是原先看著還算熟悉的人,卻竟是忽然之間如此的陌生而又多了些說不出來的卻讓人有些膽寒的東西。


    對江秋雁的疑慮,李掌櫃卻是絲毫沒有意識到。她並沒有親見發生在這個小院裏的那場鬧劇,心裏的觀感還停留在這之前和江清歌打交道時的印象。


    李掌櫃的心裏,這江清歌典型就是一個沒一點兒出息的窩囊廢!


    一隻上好的金釵,明眼人一看價值恐怕得在千兩左右,這廝竟然以五十兩的價格抵給了自己這個跑腳商人!短短數月,不但自己的,就連男人身上的首飾都給葬送了個七七八八。


    幸虧這男人有些傻了吧唧的,俗話說“嫁女嫁女,吃飯穿衣”,這位倒好,不但所有的嫁妝被典當一空,就連稍微像樣點兒的衣裳都被自己妻主給一個銅板兩個銅板賣了出去。


    李掌櫃憐憫的看了一眼正笑嗬嗬的端了茶水過來的若塵,暗暗搖頭。自己第一次見麵,這位公子身上便是這身粗布衣衫,這麽長時間了,竟還是這套衣服,隻不過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補丁罷了!


    就這樣,還得每日裏為生活奔波,上山砍柴打獵,養家糊口!


    果然是男怕嫁錯婦啊!


    看若塵奉上茶水,江秋雁忙側了側身子,禮貌的道謝;李掌櫃卻是毫不客氣的順手接過,竟是就把若塵當成了仆人相仿。


    清歌皺眉,心裏頓時老大不忿。這不忿一部分是對李掌櫃的,你丫的不就是一個小商人嗎,竟敢在我家若塵麵前如此倨傲;另一部分說來可笑,竟還是對那江秋雁的!


    江秋雁言談舉止間雖是客氣,可看到清歌眼裏卻就是虛偽做作!不就一個破秀才嗎!有什麽了不起!還以為自己就真是什麽情聖了!


    “若塵——”清歌慢慢開口。


    “小姐。”若塵的注意力本就主要放在清歌和小竹身上,聽清歌喚自己,忙放下手裏的茶壺快步過來。


    “累了嗎?”清歌示意若塵身子矮些,掏出懷裏的帕子幫若塵拭去額頭上的薄汗。


    若塵的臉登時紅了,手足無措的搖頭,“沒有,小姐,我沒有那麽嬌貴??????”


    清歌順從的放開手,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剪剪水眸中氤氳著點點情意,“沒累著就好,可即是我的夫郎,就該當是嬌貴的人!”


    手裏使勁,拉了若塵在自己身邊坐下,衝一旁看的呆若木雞的兩個人點頭,“讓兩位見笑了。實在是小妹這幾日才想明白,我家夫郎和小竹才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清歌從前愚魯,竟生生委屈了家裏這麽好的夫郎和弟弟。”語氣裏竟是充滿了歉疚。


    雖是讓若塵小竹兩個受了偌大委屈的是自己的前身,可知道了若塵兩個這之前過的日子,清歌還是很難過。


    “小姐,我沒有委屈啊——”小竹已經悄沒聲的挪過來,若塵忙一把抱起,摟在懷裏。自己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呢!小姐對自己已經太好了,以致若塵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江秋雁又是一皺眉,隻覺得古怪的感覺更強,一大早的,江清歌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李掌櫃卻仍是混不在意,打著哈哈湊趣道:“江小姐琴瑟和諧,讓人羨慕啊!”


    心裏卻是鄙薄,心說你一個花花小姐罷了,這十裏八村的,哪個不知你江清歌恨不得日日眠花宿柳,甚至新婚夜都跑到青樓鬼混,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江家家主給逐出家門,這會子又演了這出情深意重的戲碼也不知要給誰看。


    不過看看身材高大英挺的蕭若塵,李掌櫃卻也能夠理解,誰娶了這麽個男人心裏恐怕都不會好受!哪個女人不喜歡貌美如花、腰肢纖細身若扶柳的男兒?蕭若塵這樣的男人和五大三粗的女人有什麽區別?不過生意人,自是最會看眼色行事,既是你江大小姐要炫耀自己的深情厚誼,那咱成全了你就是!


    清歌沒想到自己真心實意的表白和對情敵的示威,落到了李掌櫃的眼裏竟全成了演戲!


    “對了,聽說江小姐前兒個衝冠一怒為藍顏?”李掌櫃湊趣的開口,“為了給你家夫郎出氣,把那個江大桂收拾的不輕?”


    既然要恭維,當然要撿對方最得意的事情來說,李掌櫃可是深得個中真味。


    清歌挑了挑眉,“怎麽,李掌櫃聽說了什麽?”


    “那是!”李掌櫃得意的笑笑,經商的人可不就是天生的八卦,不過也正因為這樣,自己才能夠比別人更快的抓到商機,比如這白狼和那,玉藥??????自己一聽說就慌忙趕過來了。


    “那是!小姐這樣的人也是隨便什麽人可以招惹的嗎?那江大桂還真是嚇了眼,惹了公子不說,還敢上門來討打!”李掌櫃說的唾沫橫飛,隻是那雙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的眼睛裏卻閃過一抹算計。


    自己這次來可是大有所圖。原以為這丫頭身上的東西早被淘騰幹淨了,卻沒有想到今兒才知道,身上竟還有一塊兒上好的玉藥!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管保那江清歌不但會把白狼給了自己,說不得那玉藥自己也能順便帶走!


    “對了,江小姐,我聽說,事情的由頭是因為江大桂誣賴公子偷了她家玉藥?”李掌櫃笑的諂媚。


    “嗯。”清歌無所謂的點頭。


    “我就說嘛,以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最是好涵養,怎麽會生這樣大的氣!那江大桂也委實太不是個東西!”李掌櫃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小姐是什麽人家出身,那樣一塊兒低劣的玉藥又怎能入了小姐的法眼?也隻有江大桂那樣的無知村婦,才會當成寶一樣!”


    清歌微笑著點頭,對李掌櫃的一番話很是受用的樣子,甚至還親手給李掌櫃和江秋雁添了新的茶水。


    “我來,我來。怎麽好勞動小姐大駕。”李掌櫃喜得抓耳撓腮,好像下一刻就能看到清歌遞到自己麵前的那隻玉鐲。


    “什麽大駕不大駕的。”清歌指了指一旁已經站起的若塵,“實在是我家夫郎是個閑不住的人,我不搶先做了的話,又得勞累他。”


    “啊?”李掌櫃愣了下,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還以為是自己一番話讓這江清歌高興迷糊了呢,卻沒想到人家卻說是不想自己夫郎累著!


    心裏不由暗罵,這江清歌做戲也做得太投入了吧!可人家既這樣說了,自己也隻好順著。


    “公子快請坐,您要再站著,我們可都不敢坐了!倒茶些許小事,我們自己來就好,自己來就好。”語氣裏很是無奈,卻還是勉強對若塵敷衍道。


    若塵看了看清歌,看清歌微笑著衝自己頷首,猶豫了片刻,方抱著小竹輕輕坐下。


    李掌櫃不覺得,卻不代表江秋雁也懵懂。 前兒個,自己就是親眼所見,為了蕭公子,江清歌簡直要把裏長給氣暈過去。現在仍是為了這位蕭公子,雖隻是讓坐下和倒茶這樣的小事,可江秋雁卻意識到,真有什麽不一樣了!


    也不是沒見過尋常人家特別受寵的夫郎,可這樣即使在客人麵前也能和妻主平起平坐的情形卻太少見了!甚至連給客人斟茶這樣的小事兒都要代勞,更是太過了點!


    李掌櫃等了半天,卻見清歌竟是絲毫沒有拿出玉藥向自己炫耀的意思,心裏不由暗暗發急,這個敗家子,今天竟能這麽沉得主氣,還真是少見。可越是這樣,李掌櫃卻越是心癢難耐。


    眼珠轉了轉,李掌櫃故作神秘的說,“江小姐,咱們也不是外人,有句話,老姐姐可得提醒提醒你。”


    “哦?”清歌放下手中的茶盞,“李掌櫃但說無妨。”


    “江小姐可別嫌姐姐多嘴。”李掌櫃很是關切的說,“那江大桂可不隻是一般的地痞無賴。有趙鳳給她撐著腰,小姐的處境可是堪憂啊!”


    若塵神情一變,有些擔心的瞧著清歌。清歌悄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若塵攥起的拳頭。


    “是嗎?”清歌垂下眼,“李掌櫃的意思是,怕江大桂會請出趙鳳來找回場子?”


    看這李掌櫃眼睛骨輪輪亂轉的樣子,就知道她並不是真心替自己擔憂,可清歌卻發現,聽到“趙鳳”這個名字,江秋雁和若塵神情都有些動容,心知這個叫趙鳳的人可能有些棘手,而且看情形,和自己的前身,恐怕也有不小的牽扯!看來,自己還要多留心這個人的信息。。


    “嗬嗬,”李掌櫃笑笑,“江小姐果然聰明,一點就透。那趙鳳可是心狠手辣的主??????”


    比心狠手辣嗎?江秋雁眼神動了動,看了看仍是不動聲色的清歌,那趙鳳自己也隻是聽說過,可前麵這位的冷血無情,自己前兒個可是親眼所見!


    “哦?望李掌櫃指點迷津。”看著李掌櫃眼巴巴的瞧著自己,一副渴望自己接著問下去的樣子,清歌從諫如流的開口。


    “要是那趙鳳聽聞小姐手裏有這麽一塊兒玉藥,我擔心——”李掌櫃瞄了一眼清歌和她旁邊的若塵小竹兩個,“恐怕會有一場禍事臨頭啊!”


    “依李掌櫃的意思是——”沒讓李掌櫃失望,清歌善解人意的接著問道。


    “有道是匹婦無罪,懷璧其罪啊。這玉藥雖是個好東西,可放在小姐這裏,卻可能會惹來滔天的禍事啊!”


    清歌嘴角輕輕挑起,“那這塊兒玉藥——”


    “小姐若是信得過李某人,這塊兒玉藥就交給我來保管!”李掌櫃喜形於色,忙拍著胸脯保證,“我絕不會讓小姐吃半點兒虧!也省的老被人惦記著招來什麽禍事!”


    “小姐,不可!”若塵一愣,忙開口阻止,“小姐別怕,我會保護小姐的——”


    小姐和小竹都體弱,而且,這塊兒玉藥,小姐既放了這麽久,一定很是喜愛,怎麽可以給別人?!


    李掌櫃和江秋雁都嚇了一跳,這男人說什麽?他要保護江清歌?這話就是放在心裏想想都不行,怎麽能還敢當著外人的麵說出來?


    要被個男人保護,這實在是女人最大的恥辱!


    李掌櫃看的暗暗咋舌,這個男人果然腦筋不太清楚,這也太不會做人了!哪有在妻主麵前這麽囂張的,女人說話,男人低眉順眼聽著就好,這位倒好,竟當著自己這兩個外人的麵兒,說出如此傷人自尊的話!要是自己男人,早一巴掌讓他一邊兒呆著去了。


    江秋雁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倒不是怪若塵不懂禮儀,而是有些擔心。以自己對這江清歌的了解,沒什麽事,還要整出些事來呢,今天蕭公子如此僭越,怕是有什麽不妥!。


    30此心安處是吾鄉(八)   “若塵——”清歌星星眼掉了滿地,驕傲自豪而又趾高氣揚的瞟了一眼江秋雁,心說,你丫看到沒,我家若塵對我可是一心一意的,若塵的人生裏以前沒你什麽事兒,以後更不可能有你什麽事兒!你還是趁早哪涼快呆哪兒去!


    聽到清歌顫顫的嗲嗲的聲音,李掌櫃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唇兒哆嗦了半天,卻楞沒憋出一句話。


    江秋雁也是被雷的夠嗆,又突然接到清歌示威的眼神,隻覺得如同芒刺在背,竟是坐臥不寧。


    “蕭公子還真是——”李掌櫃幹巴巴的笑著,有些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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