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鎏金她們來的比較遲,前麵的位置幾乎都被人占了,所以剛剛壓根沒看到雲溪竟然和張先生在一起跳舞。


    每次一看到張先生,鎏金就覺得全身陰嗖嗖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一望到對方那白得沒有絲毫皺紋的臉頰,總覺得曉芸會在背後冷冷地看著她。“怎麽會和他跳舞?”


    司徒白聳了聳肩:“張老頭邀請的唄。”主人家哪有拒絕客人的道理,更何況,今天是慶功宴。


    鎏金撇了撇嘴,不置與否。眼神一轉,卻發現,蕭然竟然也站在附近,頓時表情一愣。


    p和cris倒是沒注意那麽多,相反,眼下她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一周後的走秀:“司徒白,明天記得準時來工作室報到,走秀之前記得一定要節食。”


    比賽贏了才是第一步,怎麽將品牌更上一層樓眼下才是她們最關心的。


    司徒白一聽,見到母親的興奮一下子大打折扣,哀歎一聲,悲憤地發現,自己的苦日子壓根才開始。


    想到那幾天魔鬼式的訓練,頓時覺得自己的未來昏天暗地。


    這時,一曲完結。雲溪和張先生行了個禮,司儀正好借機走來,請她上台致辭。


    她卻擺了擺手:“今天是慶功宴,沒必要弄得那麽拘束,大家盡興就好。”


    一眾準備逢迎拍馬的人頓時一愣,這,這怎麽不照常理出牌?


    嶠子墨笑著看著她娉婷地從人群中漫步走來,如繁星中的那一抹璀璨,一切都成了她的背影。


    “怎麽,沒心情?”他自然地牽過她的手,慢慢地往人群疏散的地方帶去。


    “該造的聲勢已經造得差不多了,沒必要我還要上去配合他們。”她又不是演員,動不動就要陪著作秀。公司的影響力都已經樹立起來了,哪裏需要她再多說什麽,腦子清楚的人不需要點撥也該知道怎麽做了。雲溪無所謂地環顧四周,見司徒白和鎏金她們站在一起,腳下一轉,“我去和他們說會話,你隨意。”


    望著手中空蕩蕩的,見伊人已經直接朝那些人走去,嶠子墨輕輕一歎,引來身邊無數美人側目。


    從一開始就有不少人開始在關注這位伴在冷雲溪身邊的男士,但誰都不敢輕易湊上去搭訕。總覺得,這人的氣勢,額,隱約間有種生人勿近的威壓。可,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笙搖曳啊啊啊啊!


    圈內都沒有幾個人容貌能比得上這位的。


    以前那個什麽伯爵也是。怎麽長相這麽出色的人都和冷雲溪有關?這還讓不讓她們活了?


    christina深呼吸了兩次,隱約想起喬老交代過的話,正準備朝嶠子墨走去,卻發現站在鎏金旁邊的服務員手心一抖,腳下一滑,整個人忽然一個踉蹌,往後一摔,恰好碰到朝司徒白她們走去的雲溪身上。


    隻見那一身白色長裙微微一顫,眼見就要摔倒,所有人隻覺得眼前一晃,下一刻,詫異地發現,剛剛還站著有些遠的蕭然竟然一下子衝了過去,穩穩地將冷雲溪接在懷裏。


    “天!”虛驚一場的人群裏嗡嗡地發出一陣驚歎。


    怎麽會有人跑得那麽快?最重要的是,蕭然和冷雲溪之間……


    望著緊緊摟住冷雲溪的蕭家掌門人,八卦的目光互相傳遞著,人群裏開始發出小規模的騷動。


    誰都知道,這位蕭公子出了名的冷傲孤僻、身份高貴,貴婦名媛在他麵前再怎麽做低伏小都很少能得到他親睞的一眼,剛剛還覺得奇怪,怎麽他不聲不響地就出現在今晚這場慶功宴,如今,看著這美人在懷的情景,嘖嘖嘖……還有什麽猜不透的?


    隻不過……


    有人性意盎然地回頭看向站在另一邊的嶠子墨。


    那幽靜絕世的容顏此刻一片清平,恍若視若無睹,又似乎眼中晃過一道冰冷的神色。


    這樣的人物,若是沒有任何來頭,誰都不會信。


    兩男爭一女?


    這可真是堪比時尚大劇。最最難能可貴的,主角們男的俊逸尊貴,女的空靈貌美,便是年度大劇也無法相比。


    誰是最後的贏家?誰能最終抱得美人歸?


    秉承八卦精髓的港人們,幾乎眼睛都開始放光。


    眼見那冒失滑到的服務員驚慌失措地捧來一隻折椅,小心翼翼地放到冷雲溪身後:“冷總,我不是故意的,剛剛地上有水,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我真的不是……”


    蕭然隨手一揮,麵色冷淡地看了那滿臉通紅的服務員一眼:“去找些冰塊。”


    說完,也不顧四周所有人熱切的目光,直接將雲溪安置在椅子上,隨即,半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腳踝。


    雲溪晚上穿的是一雙九公分的白色高跟鞋,剛剛被那服務員一撞,整個人平衡一變,腳踝有些麻,但並不厲害。皺著眉,看伏在她腳邊的蕭然正要脫下她的鞋,頓時挪了挪腳。


    “別動!”蕭然小心地握著她的腳,麵色沉定:“小心傷到。”


    說完,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直接脫下她的高跟鞋,將她的腳放到自己懷裏,仔細檢查。


    纖細的腳,白嫩修長,腳背如上好的一塊璞玉,觸手溫暖細滑。


    蕭然微微有些失神,見她下意識地將腳背往右歪了歪,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雖然換了一個身體,但,靈魂依舊是她。以前,她每次穿高跟鞋不舒服了,總是習慣性地將重心往右放,仿佛這樣就能舒緩酸痛一樣。那個時候,她還隻習慣穿平跟鞋,每次一穿上高跟鞋,人前裝作淑女雅致的模樣,一回去就立馬撲到床頭,咿咿呀呀地揉著腳踝,滿臉無語。


    他習慣性地,順著她的腳踝幫她輕輕揉捏,見並沒有腫起來,微微舒了口氣:“我幫你揉揉,你放鬆。”


    聲音輕柔,如棉絮般鬆軟,又像是浮在空中的一絲旖旎,讓四周的人心口直跳,隻覺得,一輩子都沒見過冷酷決斷的蕭然會露出這麽溫情的一麵。


    這,這可真的是見識到了。


    難怪說,百煉鋼化為繞指柔,這,可真的是千載難逢。


    服務員急匆匆地捧著冰塊來了,蕭然頭都沒抬,直接接過來,將胸前的領帶一拆,直接包住冰塊,仔細地敷在她的腳上。


    四周死寂一片。


    鎏金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那個商業之神,恍然間覺得自己在做夢。


    記憶深處,百年講堂裏,雲溪和蕭然目光交織,冰冷不屑、幽冥一笑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如今,卻是這種恨不得將她珍之、重之、愛之的炙熱,她手心一抖,轉即回神朝司徒白看去。


    不僅是司徒白,整個會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誰曾見過高不可攀的蕭然露出這幅模樣?


    雲溪半垂眼簾,靜靜地看著近在遲尺的蕭然慢慢地將她的腳往裏推了推,用那包著冰塊的領帶順著方向,來回冰敷。


    記憶裏,其實,也有過這樣的情景。


    她和他同居的第一年裏,雖然他並沒有公開承認過她的身份,但每當她累到在床邊,腳踝腫脹的時候,他會幫她這樣紓解。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他是因為不舍,還是憐惜,又或者是紳士風度,每次捂著腫脹的地方,心卻快樂得沒邊,恨不得狠狠撲上去,依偎在他懷裏。


    雖然這具身體是冷雲溪,但,靈魂深處,那種默默的習慣卻已經深入骨髓。


    她沒有再動,隻是任他仔細地一邊冰敷一邊檢查。


    這一刻,他們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似乎誰也無法插手,更無從破解。


    司徒白捂著嘴唇,心驚膽戰地看著嶠子墨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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