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車廂,還有另一頭相鄰的那節車廂的乘客全都圍過去看熱鬧。


    扭打在一起的三個都是大男人,下鋪角落裏還有個女人蒙著被子哭。


    有人問咋回事突然就打起來了。


    同一個臥鋪車廂上鋪的那人趴在上麵說有個小夥子不老實,故意跑人家姑娘那裏坐還動手動腳,被姑娘的哥看到了。


    “這不該揍嘛。”旁邊人也不去勸架,由著那個不老實的男人被打成豬頭。


    本來想去勸架的敖海走到一半,聽人這麽一說就停下了。


    乘警來得有點慢,主要是堵在過道上的人多,還有些人故意堵著,就想等那個不老實的小夥子被多揍一會兒。


    在乘警和乘務員的拉扯下,三人終於被拉開。


    挨揍的那家夥看上去文質彬彬,還戴著一副眼鏡,現在兩隻鏡片都碎了,眼鏡腿也折了。


    揍人的一個是女孩子的哥哥,另一個是他們兄妹的同鄉。


    乘警驅散了圍觀的乘客,又把打架的幾個當事人帶到了乘務員休息區了解情況。


    “聽說那妹子的哥哥還是個大學生呢,打架會不會影響他讀書啊?”


    “不會啦,他又不是社會青年,最多就是脾氣暴躁點而已。”


    那幾個鋪周圍的乘客熱情未消的坐在一起聊天,敖箐聽了一耳朵也沒往心裏去。


    一個多小時後,那幾個人回來,乘務員給挨揍的那小子換了個位置。


    敖箐瞅了一眼,對方打她麵前走過的時候牙關咬得死死的,沒了眼鏡,對方眯著眼看東西,還得閃避過道裏的人故意翹起來的腳。


    敖海見妹子一直盯著對方,伸手拍了下她腦袋。


    “好好看你的書。”


    敖箐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坐回去麵朝窗外繼續看她的專業書。


    他倆是早上七點上的火車,十七個小時的乘車時間,下車的時候正好半夜十二點過。


    火車上一般十點鍾就關燈了。


    到了十一點左右,整節車廂都是此起彼伏的鼾聲。


    敖箐和她哥的行李不多,一人一個背包,老早就放到鋪上,下車拎著就能走。


    快十二點的時候,乘務員過來換車票,並提醒到站的乘客做好下車準備。


    之前打架的那兩男一女也在這裏下車。


    他們仨帶的行李要多得多,除了兩個略顯誇張的大包,還有兩個化肥袋子和兩隻水桶。


    火車的門不太寬,他們沒辦法背著下車,隻能先下一個人,然後另一個從車上往下遞東西。


    這個站停靠時間不長,他們的包半天沒弄下去,被堵在後麵的乘客心急的小聲罵了兩句。


    敖海見狀過去幫忙,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的行李全弄下車。


    倆大男人一人背一個包扛一個包,那個女孩子則用扁擔挑起兩隻桶。


    除了這幾個大件行李,他們還隨身帶了幾個小包,就是特別流行的那種軍用挎包款式的包。


    敖海敖箐兩兄妹沒有多管別人的閑事,順著出站換乘的路往外走,剛走到出站下地道的口子那裏,有個人突然從旁邊衝出來,對直朝著背大包的兩人衝去。


    “哥,他手裏有刀。”敖箐眼尖,看到了那人從包裏摸出來的水果刀。


    正好燈光照在那人身上,刀身也反射了一點光斑,敖海二話不說的衝過去,飛起一腳踢中了那人。


    背著大包的兩人聽到了敖箐的驚呼,下意識的一個側身,水果刀擦著胳膊紮進了背包裏,再然後那個持刀的就被敖海踢飛了。


    這一幕被好多乘客看到,現場驚呼一片。


    車站的民警趕過來,將持刀傷人的男人銬了起來。


    敖海作為目擊者兼製止傷人的證人,也需要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哥,我們還得換乘車呢。”敖箐拉了拉哥哥的胳膊肘,“換乘時間隻有三個小時,夠嗎?”


    旁邊的民警聽到他倆的話,笑著說足夠了,他們隻是目擊者,把情況交代完就能離開。


    另外一邊的那個受害者也正在說換乘的事情。


    不過他畢竟是當事人,民警隻能勸他去把車票退了,等這邊事情了結了再重新購票。


    “你放心,我們這邊會協助你購票的。住宿也好說,站前就有郵局的招待所,便宜還安全。”


    那三人沒辦法,隻能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跟著民警出站。


    在派出所待了大概半個小時,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了對方後,敖海領著敖箐著急忙慌的去趕火車。


    臨走前,那個受了點輕傷的小夥子過來朝他兄妹道謝。敖箐順便看了一眼,對方濃眉大眼看上去就是那種很正氣的人。


    敖家兄妹把這事兒當作路上一樁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等回到南邊後,該上學的上學,該回去收拾行李的回去收拾,兩人完全把這事兒給拋在腦後了。


    回去之後接到了敖江打過來的電話,說他單位臨時有事讓他趕回去處理,就不來南邊見他們了。


    還說了下敖老太的事兒。


    回去東山村之後,敖江直接衝到村委會那邊,用高音喇叭把敖老太和敖大伯一家幹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數落了一遍。


    “她不是想要出名嗎,我就讓她徹底出名。我還雇了人看著她,隻要出了敖家的門,就一直跟著,我看她能怎麽去尋死。”


    敖老太那叫尋死?那叫做給別人看,順便逼一下敖家三兄妹。


    敖江這一手絕了她的後路,寧願把錢給其他人玩著賺了,也不會給她一分一毫。


    再說了,國家法律還有規定呢,他大伯又沒死,敖老太也輪不到他們三兄妹來贍養。


    如果敖老太對他們好,養也就養了,可明顯敖老太霸占了他爸媽留給女兒的遺產,還縱容長子一家欺負次子的未成年女兒。沒去狀告她就算留麵子了,還想讓他們養,做夢去吧。


    忙碌起來的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快要開學的時候。


    這之前羅昊也來幫她收拾過幾次房子,還有詹家村那邊的地基也是他幫忙看著弄好的。


    兩人沒有再說處對象的事,但看上去敖箐也不像之前那麽排斥這個話題了。


    就在敖箐想著要不要提前去省城的時候,詹家村的那位大小姐主動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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