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大卡車裝著四萬斤種子,拉著穆建軍去了市裏。


    當晚穆建軍出現在高牆內,坐在審訊室後麵的一麵玻璃牆後麵。


    很快一個頭發花白,瘦的不成樣子的老太太被帶進來。


    這些日子王招娣在裏麵被“特殊關照”好多次,日子過的別提多糟心了,她做夢都想出去。


    “王招娣,現在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我們幫你申請減刑。”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啊,真沒什麽隱瞞的了。”


    一個公安出去一趟,回來手裏拿了一塊金鎖片:“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王招娣看了半天搖頭,對方接著問:“那你知道穆建軍的真實身份嗎?”


    這回王招娣半天沒吱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他是我老伴和那個姓田的女人生的。”


    “你撒謊,他根本不是穆遠山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機會隻有一次,你不說我們也沒辦法,既然我們來找你就說明有足夠證據,你先回去吧!”


    王招娣起身走到門口,腳步頓住:“有一次我家老頭子喝多了,磨磨叨叨說給人家養了二十多年兒子,越來越生份。”


    “他還說了什麽?”


    “他還說那個女人是個狠心的,建軍和他那個媽一樣沒良心,他那天喝多了,有些話前言不搭後語的,我沒怎麽記住,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說的就是建軍不是他的孩子。”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穆建軍雙手握拳,他準備回去從穆遠山身上找突破口。


    章召延動用關係把今天審問王招娣的兩個人借調到鎮上,想著突擊審訊穆遠山。


    穆建軍先回了趟家,晚上去老房子把那一壇子黃魚起出來拿回家。


    聽到動靜,徐雯麗拿著煤油燈去廚房看到穆建軍正對著一個壇子發呆,看清裏麵的東西,眼睛都瞪圓了。


    “這些東西哪來的?”


    “從老房子挖出來的,這些東西和我身世密切相關。”


    “你不是穆家孩子?”穆遠山就是個普通百姓,別說這麽多大黃魚,就是一根他估計都弄不來。


    那個年頭沒有些家底和實力的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東西。


    “媳婦,你能幫我保管這些東西嗎?除了我倆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


    上次錄音機和照相機的事情媳婦就處理的很好,穆建軍相信她也能藏好這些大黃魚。


    “你真的相信我啊!”這些東西能賣一大筆錢呢,雖說現在不適合拿出來,再過幾年可是很搶手的。


    “你是我媳婦,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我現在也隻是知道自己不是穆遠山兒子,其他的還在調查中,有結果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他的信任拉近倆人的距離,徐雯麗也爽快:“隻要你信得過,我一定幫你保管好這些東西,你現在點一下我去幫你放起來。”


    “這些東西是我的,也是你的,不用點你收好早點休息吧。”


    十幾裏外的一個小村子裏,穆遠山被小吉普帶到鎮上,關在一間黑咕隆咚的房間裏。


    在這裏分辨不出白天還是晚上,每當他困的張不開眼想眯一會兒的時候就會有人把他推醒。


    或者有人在耳邊陰森森反複念叨:“你還我命來,還我兒子......”


    反複折磨兩天,穆遠山崩潰了在房間裏大喊大叫,要求放他出去。


    “想出去可以,把你做過的事情都交代出來就可以走了。”


    “我什麽都沒做過,犯錯的是我兒子和老伴,你們不是已經把他倆抓起來了嗎?”


    “王招娣和穆建國在裏麵表現不錯,上麵正在考慮給他們減刑,他們倆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尤其是王招娣......她說穆建軍不是你親兒子,我們今天下來就是為了核實一下。”


    穆遠山蹦起來反駁:“你們別聽她胡咧咧,建軍怎麽可能不是我親兒子呢!”


    “可王招娣說的有憑有據的,她說穆建軍本該姓肖,還說有個什麽金鎖片作憑證。”


    “這個死老婆子她是不是在裏麵挨打,開始胡說八道了啊!”穆遠山努力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眼神亂瞟根本不敢和審訊的人對上,怎麽看都透著心虛。


    倆位辦案人員沒再說什麽,整理了一下紀錄就出去了,早上穆遠山也被放了。


    他回家老實待了三天,借著夜色掩護回到上崗村,大晚上的去老房子雞窩那挖了半天。


    “我的壇子呢,我的金子!”壇子是挖出來了,裏麵隻有一根大黃魚。


    “你居然私藏金子,你知道是什麽罪名嗎?”


    穆遠山當然知道,那個時候私藏貴重物品不上交的話,被抓住輕則下放,情節嚴重的都夠吃花生米的了。


    “同誌,這個金子不是我的,真的不是!”


    “不是你的怎麽會埋在這裏,就這一根黃魚就夠送你去大西北了你知道嗎?”


    見穆遠山縮成一團,兩個負責這件事的人鄙夷地看著他,真是個慫貨,又慫又貪婪、


    倆人提溜著穆遠山去了鎮上,對他一頓威逼利誘,又拿大黃魚的事情威脅他。


    “我說,我都說,建軍確實不是我親兒子......”


    那兩位同誌把穆遠山交代的事情一字不落轉告穆建軍,這事穆建軍也沒瞞著徐雯麗,拉著她一起聽的。


    倆人還把那條大黃魚給了穆建軍。


    “這個東西我就不要了,你們拿回去交給章召延處理了吧!”


    等人走後,穆建軍坐在那發呆,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世這麽曲折離奇,徐雯麗坐在他身邊:“現在你的身世也弄明白了,我們搬家吧,搬到靖省去,也能就近照顧一下老人家。”


    “媳婦,要不......我們離婚吧,我不想拖累你和孩子,以前你就沒過幾天好日子,現在我的成份......”


    現在都一九七三年了,再有幾年就會撥亂反正,到時候穆建軍的家世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


    “你還繼續做你的工作,找到肖老先生,我會想辦法接近他,照顧他。”


    穆建軍把徐雯麗擁進懷裏:“媳婦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肖家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咱們先等等,我要等京都那邊的調查結果,還要找人把肖家的關係網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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