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哥,你這槍也不準啊?哈哈…”


    “你小子,少得意忘形,不就換了把好槍,至於炫耀那麽長時間嗎?”


    韓江英俊的眉目皺了皺,順作戰服裏摟出一根煙,熟練叼上,看向一旁嬉皮笑臉的戰友陳蕭,仰頭示意他給自己點上。


    “謔,你不戒了嗎?”


    “又抽了,不行?”


    陳蕭扭過身,靠坐在韓江身邊,伸手掏出火機,錯手給他點上,喘口氣道:


    “行,怎麽不行?現在沒嫂子管你了,什麽不行?”


    韓江聽到這話,來了火氣,一把扯起旁邊戰友的領子,丟下煙卷,壓著嗓道:


    “陳蕭你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陳蕭目光暗淡了些,聲音又溫和,又平靜,一改往日的嬉笑,說:


    “哥…你都在這靶場熬三天了,天天打靶,天天打靶,你打靶能把嫂子打回來嗎?”


    “你…”


    韓江舉起拳頭,顫著手,遲遲沒有打下,深吸一口氣,把陳蕭丟到一邊,悶聲道,


    “少惹我。”


    陳蕭看他扭過頭去繼續射擊,沉沉吐了口氣,聲音更加溫吞,道:


    “嫂子想要陪伴、自由和安全感,你一樣都給不了她。她離你而去,這不很正常。你想不開什麽?”


    韓江手下的動作停了停,目光盯著麵前的靶位不再應聲。陳蕭見他沒燃火氣,繼續規勸道:


    “咱當兵的就這命,在這邊疆待著待著…什麽情啊愛啊,都淡了。就剩下這萬家燈火,在身後這麽悠悠地照。”


    韓江放下槍,撿起撿起一邊的煙卷,滿不在乎地再度抽上,吐出縹緲的煙霧。他炬火般灼熱的目光盯著這片煙,似乎要從裏麵看出什麽形狀。


    陳蕭也從韓江的作戰服裏抽了一根,學他的樣子點上,還沒吸兩口,就被嗆得連咳不止。


    韓江好氣又好笑地伸出大手拍拍戰友的後背,看他緩過來了,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陳蕭的話打斷了:


    “江哥,有時候我在想,你說我們守護這萬家燈火有什麽用呢?裏麵沒一盞是為我們亮的……”


    韓江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煙氣,側過頭,看向遠方無垠的天空。陳蕭似乎歎了口氣,隨即聲音亮起來,喃喃道:


    “後來我明白了,如果這萬家燈火沒一盞是為我們亮的,那它們每一盞都因我們而亮。”


    聽見這話,韓江身體微微一顫,手上的煙頭一陣晃動。他在搖曳的煙霧中看清了那形狀——


    是江山如畫,河清海晏。


    邊疆防務處。


    老領導看著麵前韓江提交的申請報告,飽經滄桑的臉上罕見地出現遊移的神色,他抬眼看了下來人,又低頭看了看韓江的請求報告,說:


    “你真的要去嗎?”


    韓江沉沉地點點頭,說:


    “我覺得維護和平,是軍人的天職。我去那裏,也算是人盡其才。”


    “人盡其才?”


    老領導失笑一聲,用手指點了點韓江,聲音飽含感慨,說,


    “你小子還和當年一樣,一點都不謙虛。”


    他看著麵前自己帶出來的兵臉上堅毅的神色,欣慰地點點頭,答應道:“你都這麽說了,我怎麽可能攔你。到了那,注意安全!”


    戰亂地區。


    韓江聽著天上轟炸機的嘶鳴,看著麵前滿目瘡痍的街巷,心中如同沉了數塊巨石,久久喘不上來氣。


    一旁頗有經驗的班長看見他的神情,目光溫柔了些,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說:


    “這和咱們那不一樣,這兒的孩子…太苦了。”


    什麽是苦難。


    這個看似書呆子氣的久遠命題,韓江卻想了很久。他最開始以為,“苦”不過是人生之中無可避免的“挫折”。


    就像是路旁的水坑,奔跑中難保不踩一腳濺一身的汙泥,可拍打拍打也就過去了。


    但當他到了這才發現,真的有人一出生,就深陷泥沼。縱使拚盡全力,也隻能在垂死時獲得兩口新鮮的空氣。


    執行諸多任務的過程中,韓江見過一邊號哭著一邊易子而食的難民,見過為了一個麵包出賣尊嚴的母親,見過一出生就失去身體一部分的罹難者。


    唯獨沒有見到上天賜予這片土地哪怕一絲的憐憫。


    韓江走向了這片土地。


    槍是冷槍,但驅使它的是一個懷著熱忱的心髒。


    五年後。


    邊疆防務處。


    “報到!”


    “進來吧…”


    老領導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看向麵前這位曆經風霜雨雪後愈加剛毅的士兵,輕咳兩聲,聲音平和又愉悅,說,


    “韓江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韓江看見麵前蒼老了許多的領導,眼眶微紅,深吸了兩口氣,略有哽咽,出聲道:


    “我回來看您一眼。過一會兒就要乘飛機去執行一個保護民眾的任務。您老…身體怎麽樣?”


    老人聽見韓江又要離開,目光暗淡了些,嘴角卻不改喜悅,走到韓江麵前,伸出布滿皺褶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說:


    “老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的後生咯…本來這歲數,早該退休了。但我跟組織說了,我在這待了一輩子,心在這,根也在這,走不了了……”


    韓江低下頭,殺伐果決的眉目裏流淌過一種溫柔,輕聲喚了聲“教練”。


    老領導眼眶微濕,顫著聲,語氣平淡而熟練,說:


    “士兵韓江。”


    “到!”


    “幹得漂亮!”


    “是!”


    戍邊公墓。


    韓江一邊走一邊低頭看,終於在一座墓碑邊停下腳步。他低垂眼眸,看向墓碑上的名字,自嘲般笑笑:


    “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死在我前麵。”


    他把一捧祭祀用的花大大咧咧地放在墓碑前,自己走到邊上,毫不介意晦氣般靠坐到墓碑旁邊,點起了一根許久未抽的煙。


    韓江沒想到當時隨隨便便好幾顆的煙卷,此刻一抽卻嗆了嗓,連咳了好幾聲,咳出了眼淚,苦笑道:


    “靠,在你小子麵前丟人了。”


    他看著麵前的煙霧,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拍了拍墓碑,喃喃道:


    “陳蕭啊,想不到你先成了英雄了。”


    墓碑裏的是陳蕭。多年前,他在邊疆駐守時發現有惡性組織滲入,冒風險後撤報信,途中與敵人遭遇,被動交火,不幸犧牲。


    韓江抽完一支煙,把煙蒂扔在隨身攜帶的防火兜裏,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起身,朝著遠方望去,輕聲問道:


    “小文藝兵,你在這耗了一整個青春,結果換來的卻是這樣不講道理的死法,你不恨?”


    墳前的落葉被風吹起,沙沙作響。韓江轉過身,對著墳塚,說道:


    “你不是也說過嗎?戰爭永遠都不會因人的理解而有所變化。”


    這位一代兵王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看了看自己因練槍而布滿老繭的手,不知所為地嗤笑了一聲。


    “給你留一根…”


    韓江抽出一根煙,把它放在墓碑的拐角處,用石塊壓好,確認它不會被風吹走,低頭輕聲說,


    “…最近天冷了,多穿衣服。”


    指揮部。


    麵前的司令員神情嚴峻,看著麵前這位被寄予眾望的士兵,清了清嗓子,出聲道:


    “韓同誌,這一次的任務非比尋常,希望你慎重對待。”


    看見麵前一向沉靜的司令如臨大敵的神情,韓江一愣,下意識緊了緊手裏的狙擊槍,聲音嚴肅道:


    “我能知道我要去哪裏嗎?”


    司令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斟酌用什麽樣的措辭,才能更易於麵前的士兵接受,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你要去的地方不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而在一個尚未被我們完全認知的空間裏。


    一位我們的同誌在那裏擁有了長途通訊的能力,我們才能夠知道那個空間的存在。


    而這個空間裏的情況也能說明最近發生的諸多失蹤案的來龍去脈。”


    聽說過那無可計數的神秘失蹤案,韓江心下一驚,訝異出聲:


    “你們知道那麽多人失蹤是怎麽回事了?”


    司令員點點頭,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手裏類似卷軸的物品,抬眼看著麵前疑惑的士兵,說:


    “沒錯。你用我手裏這個道具,就能去到那裏。到時候你可以聯係我們的內線,他會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委。


    但切記,你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一個叫陸忱的人,遏製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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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登錄當前世界…】


    【正在載入玩家數據…】


    【登陸名:韓江】


    【等級:0】


    【生命值:100/100(歸零後將進入瀕死階段)】


    【理智值:100/100(歸零後將被主世界同化)】


    【體質:46.9(無可匹敵的優勢,很難想象你是如何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的)】


    【精神:16.6(同時擁有傑出精神數值的你,或許會成為左右戰局的怪物)】


    【魅力:a(軍人獨有的剛毅氣質,天生的英俊麵容)】


    【技能:暫無】


    【裝備:暫無】


    【稱號:已觸發數量:0,已完成數量:0】


    【狀態:“至高守護”、“兵王”、“死神來了”】


    【評價:人類蒼穹下的擎天之柱,麵對人性的灰暗,你將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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