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細碎的葉子開始抖動著,繁茂的樹枝被一個黑漆漆的閃著鱗甲光亮的腦袋拔開,一雙泛著血光的眼睛微微一眯地看著他們。


    王小輝沒有遇到這種場合,想到的自然是大火力還消滅這頭怪獸。


    他再次把槍口對準它。


    “別開槍,不要激怒他。”隊長看到緊張的強哥,手在發顫。


    是啊,這種數米高渾身都是鱗片的家夥,一張有著尖銳牙齒的大嘴巴,移動速度遠遠超過人類的視角範圍。


    不管是那個武者、戰士,心裏都是在發毛。


    而且那雙凶狠的眼睛,似乎把人類當作一塊肥肉,隨時就可以美美吞食。


    那怪獸輕輕的低沉的吼了一聲,那種雄渾的有著巨大內息的氣流,就在王小輝幾個人腳底下流蕩。


    本來是下著雨,現在感覺到空氣裏的溫度就在下降。


    王小輝看著一步一步走出來並且是朝著他過去的怪獸,說道:“別開槍,我覺得它已經是吃飽了,現在是出來溜達溜達。”


    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死人,而且都是剛剛被怪獸撕碎的。


    王小輝就估計它應該是填飽了肚子了。


    出於對人類的絕對蔑視,怪獸會因為撐著沒事幹過來看看自己的下一頓。


    就像人吃完飯之後可能回到廚房轉悠一下,算計下一頓的美味。


    也許王小輝的心念可能於怪獸相通吧。


    果然正如他說的,怪獸扭動著脖子,左搖右晃的,先是觀望一下強哥,接著就是張著嘴巴想哭出來的隊長。


    最後朝王小輝這邊晃著過來,它把臉伸到王小輝的頭頂,然後,把鼻子移到他的臉部,在那裏嗅他。


    王小輝端著衝鋒槍,嚇的一動不動。


    生怕這個野獸會突然扭頭張開嘴巴,那就會哢嚓一聲,把王小輝的腦袋整個的給咬下去。


    這個可不是王小輝想要的。


    幾個人都站在那裏,槍口也沒有對準怪獸了。


    因為,此時此刻,那鱗甲的厚度和密度,已經使在場的每一人都失去了開槍殺死怪獸的念頭了。


    那菱形密布的鱗甲,王小輝這次看的清清楚楚,估計手裏的衝鋒槍,是打不穿它們的。


    那潮濕的泛著光潤的猶如鎧甲一樣的鱗甲,披在怪獸的身上。


    就像坦克的鋼鐵一樣堅硬,發著寒光。


    這不是人類世界的動物。


    王小輝想到了,也許是傳說中的異類生靈。


    就是這怪獸身上的氣息,王小輝就覺得不可思議。


    它用鼻息來靠近他的臉頰,他就覺得有冰涼的觸感傳來,溫度很低。


    而且低溫過去,被接觸的地方,似乎被噬咬過一般,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擴散開來。


    就像是呼出來的毒氣一樣。


    王小輝就頗感詫異,怪不得那麽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們被撕碎吞食,這家夥就不是怪獸,是神獸、是魔獸!


    在人類這裏,幾乎是沒有天敵的。


    怪獸似乎嗅到了王小輝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它突然退後一步,把臉歪過去,這樣又在他身上傾聽什麽。


    王小輝看的出它已經對他沒有惡意了。


    就慢慢放下槍,朝前走了一步,然後伸出手,去撫摸怪獸的皮甲。


    它一直低著頭,在王小輝身邊嗅。


    王小輝心裏想,難道怪獸在我身上聞到了什麽味道?


    主人的問道?


    這個廟宇又是什麽?


    它是不是在看守著他?


    或者是戰亂驚醒了它們?


    王小輝這樣一想,地麵就噗通一聲,怪獸踩著積水的叢林地,朝著天空嘶叫了一聲。


    在嘩嘩落地的雨聲裏,這聲嚎叫,不會傳的很遠,也沒有那種震耳欲聾的效果,可是,王小輝突然感受到一種歲月磨礪的滄桑感。


    一種王者的無奈!


    這種內心湧動的感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腦海裏浮現。


    “嗬嗬嗬嗬嗬!王小輝,你還是來了!”


    王小輝眼前被一片白色的霧氣籠罩,視野裏已經消逝了那些綠意蔥蘢的樹林和兩個隊友。


    他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深霧裏麵。


    “王小輝!我等了你好久了。”


    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在耳邊迂回蕩漾著,一個披著白頭發的老者,站在霧深處。


    王小輝就問到:“大爺,你在跟我說話嗎?”


    那個老者,穿著古代的服飾,手腳上逮著枷鎖。身體裏還發著一層淡淡的輝光,這樣,即使在霧深處,也像是一個視角上的中心點和焦點。


    王小輝不由自主地盯著他。


    “是啊,你還能在這裏看到第三個人嗎?”


    老者在問他。


    王小輝極目四望,周圍都是白色霧氣的海洋,無邊無際的。


    而眼睛裏看到是,隻有自己和老者。


    就說:“大爺,你叫我王小輝?”


    “嗯,不管你用的哪個身體,你開始的地方就是叫王小輝。”


    老者的鐐銬在霧深處也發出一道道曦光,比他身上的微光還要刺目。


    王小輝就笑道:“我叫慕容絕,這兒是哪裏?那頭怪獸呢?”


    老者用手捋了一把白胡子,手銬的鏈子就在那裏錚錚作響,那聲音悠長,餘音也雄厚悅耳。


    隻能說是上等的鐵料打造的這麽好的刑具。


    老者回答到:“慕容絕就是王小輝,王小輝即是慕容絕,一個是道心,一個是魔心。”


    王小輝就說道:“行了行了,別賣關子了,直說吧,這裏是哪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老者嘿嘿一笑,說道:“那個是我的坐騎,名曰饕餮,因為數萬年來一直守在我身邊,餐風宿雨,精元耗盡,才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王小輝一愣,饕餮,這個名字似乎在古代的傳說裏聽聞過。


    就說到:“那你是?”


    老者就哼了一聲,帶著一種無邊的倨傲和自大,說道:“老子就是上古魔帝,難道你就想不起來了?”


    王小輝想都沒想,答到:“老子還是上古神帝呢!”


    上古魔帝一下子就蔫了,神態也倦態了不少,身上的鐵鏈子在嘩嘩直響。


    他說道:“你身上確實有兩帝的元力,也算是機緣巧合吧,我現在需要仰仗你的幫助了。”


    王小輝並沒有想起來自己以前,更不會知道自己就是被另外世界的慕容絕給打到這裏來了。


    他就說到:“那你講吧,我給聽聽。”


    上古魔帝說道:“你最好抓緊時間回到你的熊獅帝國,那裏才是你在這個時間線上的始發點,天際不可多說,多說命數必破,我走了。”


    王小輝搞不明白這個像是夢一樣的幻境。


    “記住,你就是王小輝。”


    上古魔帝最後一句的提醒,說完,王小輝就感覺到身上一涼,嘩啦啦的雨水不絕於耳,從脖子裏往身子裏灌水。


    他還是站在叢林裏,地麵都是被壓倒、碾過的樹枝,強哥和隊長正傻傻地望著他。


    王小輝就好奇地問道:“看著我幹嘛?怪獸呢?”


    然後就聽到不遠處呼呼隆隆的坍塌聲,附近沒有其他建築,唯一的就是那座古廟宇。


    現在沉悶的磚石摔落的聲音,大概就是從那裏發出來了的。


    積水的滿是落葉的地麵,居然還跟著搖晃起來,仿佛是發生了一場地震。


    王小輝心裏想,這一定是那個自稱上古魔帝的家夥,把廟宇給毀了,也許就是不許世人知道他的秘密吧。


    “怪獸呢?”


    王小輝再次問道。


    隊長搖搖頭,說道:“它在我們身邊晃過去之後,就在那裏嗅你,接著,飛奔而去,然後就是你……”


    隊長不願意說,強哥看著王小輝也是吱吱唔唔的,說不上來怎麽回事?


    王小輝就急了,眉頭擰著,一臉的沉悶和焦慮,頭發已經雨水打的順著臉,流著雨水的方向貼著。


    “就是我怎麽啦?”


    王小輝愣怔在那裏,似乎隊友不想說他。


    “你在那裏不知道和誰說話,胡言亂語的,我們還以為你中了怪獸的瘴氣之毒,就……”


    強哥說著,臉上露出一點內疚的神情,眼神也軟和了許多。


    王小輝摸摸脖子,哎喲,兩根注射器在這裏紮著罵自己居然沒有感覺。


    “我呸!你們紮我!”


    王小輝就覺得滑稽,兩跟針尖紮上來,自己那一陣子還在夢囈裏,就沒有任何痛感。


    怪不得人家當我是怪物看待的。


    “問題是……”


    隊長有點難為情地說道:“這是最大量的安眠定神劑,就是兩頭牛,也給放倒了,小子,你嘛事沒有。估計你是不是還覺得挺疼的?”


    “廢話,這針管子紮誰誰不疼啊?還一前一後包抄式,想謀殺我啊?”


    王小輝說著,就把兩跟管子拔下去,真的如隊長所說,不僅沒有絲毫的麻木,還覺得挺疼的。


    王小輝抹了一把臉,說道:“我剛才米有說什麽胡話吧?”


    心裏想,上古魔帝說我叫王小輝,我需要回去查查有沒有這個人,不會我們剛才的對話,全給這兩個兵仔聽去吧?


    哼,嘿嘿,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們還以為你中毒瘋掉了,所以才不得給你來兩針。


    隊長把槍往身後一背,帶著嘲諷的口氣說話。


    王小輝就問到:“哥們,我說了什麽話?”


    強哥過來拍拍王小輝肩膀,說道:“你好像在說自己以前是順風都能尿濕鞋,自從跟了什麽魔帝學了什麽功之後,頂風還能尿三丈。”


    “我去,神經病!”王小輝一擺手,說道。


    所以人家才紮他兩針,讓他頭腦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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