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岩身上的陽剛氣息縈繞, 陸星辰哽咽了一下, 不過沒哭出來。事已至此,什麽情緒都顯得蒼白無力。


    “謝謝。”


    蔣澤岩的手擦過陸星辰的臉,蹙眉, “謝什麽?”


    他的手指粗糲,並不算溫柔。


    陸星辰覺得皮膚都要被他擦破了,臉陷在蔣澤岩手心裏, 她眨眨眼。


    蔣澤岩隻覺得燥熱,咳嗽一聲放開陸星辰, 騰的站起來立的筆挺, “吃完飯睡一覺, 天沒塌下來。”


    蔣澤岩小山似的站在麵前, 他穿軍綠色短袖, 皮帶勾勒出腰線,長腿套著一條迷彩長褲。陸星辰直勾勾盯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蔣澤岩喉結滾動,強行移開視線, 道, “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陸星辰幾乎是生撲過去從後麵抱住蔣澤岩,蔣澤岩停住腳步,看到腰間陸星辰的手。她的手上有傷, 不知道什麽時候弄的, 蔣澤岩麵色沉下去。


    “手什麽時候碰傷的?”


    陸星辰本來心情很差, 想讓蔣澤岩多陪自己一會兒, 聞言越過蔣澤岩看向自己的手,這才發現上麵的傷,“不知道。”


    蔣澤岩拉開陸星辰,抬腿勾過椅子,把陸星辰按在上麵,“等著。”


    蔣澤岩大步出門,陸星辰攤開手看掌心,冰冷的內心有了暖意。


    蔣澤岩很快就回來,端著一盆水放在地上,蹲下去拉起陸星辰的手,“不疼?”


    “沒感覺。”


    “你是不是傻?”


    蔣澤岩用清水洗傷口,陸星辰才感覺到疼,嘶的吸一口氣。


    蔣澤岩立刻抬頭,“疼了?”


    陸星辰這回點頭,蔣澤岩冷道,“該。”


    陸星辰:“……”


    蔣澤岩動作柔了許多,洗幹淨陸星辰的手,從褲子口袋裏摸出藥膏塗在她的手上,“有些疼,忍忍。”


    話音剛落,陸星辰疼的差點跳起來,蔣澤岩強勢抓著她的手,不讓陸星辰逃脫。陸星辰疼的頭皮發麻,咬牙道,“蔣澤岩,你這樣是會失去女朋友的。”


    蔣澤岩不為所動,拿紗布纏在她的手上,“二十四小時別沾水。”


    蔣澤岩半跪在她麵前,陸星辰看著他的頭頂。蔣澤岩的頭發很短,又黑又硬,跟他的脾氣似的。


    “蔣澤岩?”陸星辰叫他的名字,聲音很低。


    蔣澤岩抬頭,燈光下陸星辰的臉顯得更加柔和,美的奪目。蔣澤岩起身抬起陸星辰的下巴,他有些緊張,拇指擦過陸星辰的下巴。


    上一次接吻,他全是懵的,親完才意識到這是接吻。


    “嗯?”他從喉嚨裏發出聲音。


    隨即嘴唇就壓了上去,陸星辰嘴唇柔軟微涼,具有魔力。蔣澤岩托著陸星辰的後腦勺,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性是人最原始的本能,幹柴烈火,一點即燃。蔣澤岩把陸星辰壓在床上的時候,他才回神。


    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蔣澤岩匆忙抽出手,抬手順了順陸星辰的頭發,“你吃飯吧。”


    陸星辰仰麵躺在床上,她支起上身,目光熾熱注視著蔣澤岩,沒言語。


    蔣澤岩整理褲子,也沒能擋住反應,他揉了揉眉心,“我先走了,有事去找我。”


    陸星辰坐起來看著他,“撩完就跑?”


    蔣澤岩走到門口頓住腳步,回頭,“誰撩完就跑?”


    “你。”


    “胡扯。”蔣澤岩言簡意賅。


    陸星辰不說話,注視著他,蔣澤岩渾身火熱,清了清嗓子,“晚上還有任務,得去趟巴馬科。”


    陸星辰走到餐桌前,拿起飯盒,“注意安全。”


    “走了。”


    蔣澤岩走出門,房門關上。蔣澤岩送的是粥,裏麵竟然有兩份蔬菜,陸星辰揚了下嘴角,低頭吃飯。


    吃完飯陸星辰倒頭就睡,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她睜開眼看到滿室陽光,迷茫了幾秒才坐起來,她第一感覺是身上要臭了。很難想象昨天蔣澤岩是怎麽抱著這麽臭的她啃下去,簡直是瘋了。


    陸星辰拿了幹淨的衣服出門,她在門口遇到林安,林安看到她兔子似的竄回自己的房間。陸星辰現在看到她惡心,連話都懶的說。


    陸星辰馬上要去找部隊的負責人搞定信號問題,她不能這麽髒著去。


    陸星辰匆匆洗澡,她濕著頭發出去剛要上樓聽到身後腳步聲,陸星辰回頭看到陽光下蔣澤岩正步走來。他一身軍裝,冷峻凜然。


    陸星辰眯了眼。


    蔣澤岩一直走到她麵前才停下來,陸星辰剛洗過澡,身上有花香,他又開始燥熱,單手插兜,“剛起床?”


    陸星辰回神,點頭。


    她的頭發很長,散在身後,黑色的長發襯的一雙眼濕漉漉的。蔣澤岩嗓子發幹,手指擦過口袋裏的糖,道,“吃飯了麽?”


    “沒有。”陸星辰的目光從他幹燥的嘴唇劃過,指了指樓上,“要不上去?”


    大白天麵對陸星辰,蔣澤岩有些不自在,點頭很輕的嗯了一聲。


    陸星辰走在前麵,他和陸星辰保持著距離。


    陸星辰進門放下水盆,轉身去拿水杯,蔣澤岩的手從褲兜裏拿了出來,大手伸到她麵前,隨即攤開,“給你帶的。”


    兩顆巧克力,陸星辰抬頭。


    蔣澤岩一步跨過去拉起陸星辰的手,把糖放在她的手裏,又把陸星辰的手闔上,“拿著。”


    “謝謝。”


    蔣澤岩皺了下眉很快就鬆開,“手還疼麽?”


    陸星辰把糖裝回口袋,攤開手,“還好吧。”


    陸星辰手指纖細白皙到近乎透明,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手,陸星辰揚起笑,“幹什麽呢?我讓你看又沒讓你摸。”


    蔣澤岩剛要鬆開陸星辰的手,抬眸就看到陸星辰含笑的眼,隨即握緊她的手輕哼一聲。


    蔣澤岩一個大老爺們,比陸星辰還高一頭,小山似的站在門口擋住大半光線。他的手因為經常用槍,有薄繭。


    這樣一個男人,陸星辰竟從他臉上看到別扭的可愛。


    陸星辰靠近把頭抵在蔣澤岩的心髒處,很短暫就鬆開,鬆開蔣澤岩的手,“能不能用下你們的通訊設備?我想聯絡國內。”


    蔣澤岩目光沉了下去,他手握成拳垂在身側。


    “現在還有一件事,陸星辰,你有個心理準備。”


    “什麽?”


    陸星辰回頭,蔣澤岩麵色沉了下去,顯出嚴肅來。“他們拍下了陳凱遇害的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國內已經報道。”


    腦袋嗡的一聲,陸星辰臉色全變了,“什麽?”


    “他們殺害陳凱的手段殘忍。”蔣澤岩看著陸星辰的臉,有些不忍心,但她必須得麵對,“你們的拍攝可能會中止。”


    半個小時後,陸星辰看到了什麽叫殘忍,她抬手捂著臉深深的喘息,透不過氣。


    徐衛國咬牙切齒道,“他們早晚要為暴行付出代價。”


    陸星辰身子晃了晃,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肩膀。徐衛國還要再說話,一眼看到蔣澤岩的手,眨眨眼看向蔣澤岩。


    蔣澤岩把手拿下去,沒說話。


    短暫的沉默,陸星辰道,“我想借你們的通訊器跟國內聯係。”


    “可以。”


    蔣澤岩和徐衛國出門,給陸星辰留了空間。


    關上門,徐衛國往裏麵看了眼,道,“怎麽回事?”


    “我對象。”


    徐衛國瞬間瞪大了眼,“什麽?”


    蔣澤岩站的筆直,道,“蒼鷹的首領叫丹尼爾,英國人——”


    “誰問你這個了。”徐衛國指了指門裏,說道,“你這是鐵樹開花了?”


    蔣澤岩垂下黑眸,不置可否。


    “什麽時候開不行?你這個時候開?那盡快安排她回國。”徐衛國說,“這裏情況不好,變數太多。”


    “嗯。”


    徐衛國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蔣澤岩跟塊石頭似的硬了這麽多年,怎麽說開花就開花了?瞪著蔣澤岩半響,疑惑道,“真的假的?”


    蔣澤岩抬腿走下樓,徐衛國跟上去,“你跑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蔣澤岩回頭睨視徐衛國,“說。”


    “姑娘哪裏人?家裏是什麽條件?”


    蔣澤岩徑直走開。


    ——


    陸星辰打通老王的電話,剛開口老王的聲音就衝了過來,怒氣衝衝,“陸星辰,我有沒有交代過你,安全為主?我已經申請軍方保護,怎麽能單獨行動?”


    “這要問你的寶貝林安了。”陸星辰從昨天積攢的委屈憤怒全爆發出來,她提高了聲音,“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讓陳凱同意帶她去傑內古城,那邊正在打仗,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追過去命差點沒了。”陸星辰頓了下,有些哽咽,“陳凱——我——你說我能怎麽辦?”


    “陳凱的屍體找到了麽?”


    陸星辰抬手蓋住眼,她說不出話。


    她憤怒的想殺人,她自私的想,如果死的是林安就好了。


    “……沒有。”


    “陳凱的家人都瘋了,我也要瘋了。”老王說,“你盡快安排林安回來,你那邊也停止拍攝,也回來吧,這個節目——暫時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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