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那麽您的第二點發現呢?”


    “第二點發現——正是有關無法攻擊到妳這點。”


    “喔?看來已經瞞不住了。”


    瞬再度展開進攻姿態,已經不願給格羅薩爾喘息的時間。


    連答案都不確認,畢竟格羅薩爾的察覺能力非常卓越,即便是微乎其微的細節,都能夠拚湊出真相。沒有必要確認,趁著毒效還在,及早處理掉眼前的男人吧。


    格羅薩爾自然也明白對方的意圖,不過毒效猶存的事實同樣無法改變。


    目前看來,影藤蔓的毒效隻會影響自身行動而不會弱化體內元素。


    那就沒問題了。


    雖然這名叫瞬的女人比自己弱,但在資訊不對稱的前提下,自己很難以放水的姿態與她交手。所以說,拿出點真本事也沒關係吧。


    既然掌握著到破解對方的方式,自然也就不需要客氣了。


    “在開戰前,我想提醒妳一件事情。”


    “拖延嗎……?沒用!”


    瞬果真不等格羅薩爾的提醒,伸出影爪並直直衝向格羅薩爾。


    “真是的……有夠急性子——‘光獅震吼’!”


    迅速的吟唱完。


    瞬的速度很快——但,格羅薩爾更快。


    影爪即將碰觸到格羅薩爾的刹那,一尊光元素獅頭憑空顯現於兩人之間,凶狠的麵貌瞪著攻勢淩厲的瞬,仿佛給予天罰般的怒視——怒吼出金光!


    低沉厚實獅吼聲感受到獅王的威嚴,那股足以震碎五髒六腑的王吼,化作最強的矛,銳利的刺向朝自己攻來的瞬。附帶著隻需輕碰便能引起爆炸的光元素粉塵。


    “碰”的一聲巨響,確實命中瞬的肉身。


    如此近距離的反擊,加上毫無預警的快速施法,種種因素之下,躲避不及的瞬隻能硬生生受到強烈光聲波的吞噬,纖細的身影瞬間沒入金光中,毫無聲息。


    待金光消褪,瞬的身影顯現——渾身都是爆炸引起的灼傷。


    痛苦且不可置信的神情,完美的映入格羅薩爾的觀察中。


    這幕也給格羅薩爾確切的答案。


    “果然——無論是純粹的物理攻擊或是夾雜魔法的物理攻擊,隻要有器具的輔助,將身影化作影子的妳都能完美的回避,但是,純粹的魔法卻無法抵擋。”


    “難道是……因為……先前……光元素球……的攻擊……給您靈感的嗎?”


    “大部分是的。但有個細節被妳忽略,那就是起初我在妳背後施下的偷襲,同樣也是與剛剛‘光獅震吼’的衝擊波,妳卻選擇以影子抵擋而不是以肉體承接。”


    “……看來大意了。”


    瞬實在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同時責怪著自己的疏忽。


    肌膚上的灼傷正在快速恢複,應該是結界“影幕帷落”的治愈所致。


    但並非是無敵的恢複能力——瞬仍舊喘著粗氣,看來隻是單純恢複肌膚的損傷。


    “終於能好好聽我說話了吧?其實呢,我除了擅長刀劍外,也很擅長使用魔法。別看我身為艾恩克中武技最強的劍士,魔法方麵也不亞於一流的魔導師喔。”


    “……真是難以置信呢,變態般的吟唱速度、頂尖的施法威力、可怕的魔法純度,這種魔法天賦極高的人,平時竟然以劍士的身分,生活在艾恩克王國裏。”


    “可謂深藏不露……吧?”


    格羅薩爾也不浪費時間的走向疲倦的瞬,剛剛的“光獅震吼”確實給瞬帶來不小的負荷,畢竟是直麵完全的承受傷害,沒有失去意識就很厲害了。


    也趁著對方短暫失去戰鬥能力的時機,堅強的忍受著影藤蔓的毒效,趕緊逼供。


    站在與瞬三步之遙的位置,是足以反應亡影叢生突襲的安全距離。


    用著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著因疼痛而跪坐在地上的瞬。


    格羅薩爾平舉右手掌心,凝聚出適量的光元素球,作為威脅瞬供出實話的利器。


    “是該遵守賭約的規則了吧?我如條約所說,確實製伏妳的行動,而妳做為輸家,是否應該告訴我——這起孩童綁架案的幕後黑手是誰?”


    “嗬嗬嗬嗬……賭約還未結束。”


    “打算賴帳嗎?”


    “不是的——我說過吧?若能製伏我的行動就算我輸,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倒下。簡言之,我還有其他手段能夠與您繼續較量呢。”


    “嘴硬嗎……?看來得給妳點教訓了!”


    高舉著製裁的右手,準備將掌心裏的光元素球砸向瞬的雙手。


    不料的情況卻戲劇化的展開——頂著身體的劇痛,瞬迅速扯開異空間,取出那顆連久狗羅都敬畏三分的魔道具——那便是“喚魔血玉”。


    黯淡不祥的血光,洋溢著邪惡氣息的非法魔道具,格羅薩爾一眼便認出。


    “喚魔血玉!?妳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比起這個問題……先關心自己要如何對付接下來的魔物吧!”


    瞬俐落的伸出右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塗抹至喚魔血玉的表麵——血光開始閃爍。


    恐怕是連格羅薩爾都未能預料到的強敵,甚至是連瞬都無法控製的惡靈。


    製裁罪惡的聖光都未來得及降臨,新災難便著急地接踵而至。


    若是人們提到什麽物種是這個世界的頂端,答案會有數千萬個,卻都不一致。


    有人認為創造森羅萬象的神族是所有物種的頂端,理所當然是世界最強存在。


    有人崇拜著龍族的正義與堅毅,包容萬物的大器使龍族升華成萬物的活鐵律。


    有人敬仰精靈的敏銳與機智,能跨過所有障礙,使其克服甚至超越所有限製。


    眾所皆知的魔法階級,其實也是遵循著物種的強度去命名的。


    強度的順序,則是依照信仰的人數去判定。例如:信仰著神族才是世界最強的信徒,其占比是不同信徒人數中最多的,因此“神階”便是魔法強度的頂尖。


    人類的極限便是“超幻階”,從其之後——


    ——靈階是引用精靈而定的名稱,位在超幻階之後。


    ——龍階是引用龍族而定的名稱,位在靈階之後。


    ——神階是引用神族而定的名稱,位在龍階之後。


    以上,都是在某個神祕種族被挖掘前的資料。


    西元1872年,那時已經有魔物的存在與認知。這群由普通生物變異而成的怪異結晶體,體質與力量超乎想像。甚至有少數強大的變異體擁有智慧,能夠正常與人類對話,也具備著卓越的學習能力——人們通常避其而遠之。


    而西元1872年的五月某日——某國的軍隊在西北方的幽暗森林,撞見一頭體型高大的崎嶇生物,潰爛到發紫的皮膚滲著半透明的黏稠血液,骨骼似乎被某種怪力拉扯,呈現不符合生物構造的角度,整體散發著怪物般的氣息。


    外觀為三角四臂的羊頭人身,後頸至整條背脊被燃著蒼藍之惡火覆蓋,展現出這頭怪物的雄偉,好似長在山羊上的獅子鬃毛,溫馴的麵貌襯上凶惡的武裝。


    當時軍隊的副隊長與隊長一致斷定,這頭怪物便是魔物,未被登記的魔物。


    兩位決策者沒有多想,便在隻離這頭魔物十公尺的距離臨時編列攻擊陣容。


    他們打算活捉這頭未被登記的魔物。


    1872年的人類已經具備與魔物戰鬥的實力,更何況那是一批近萬人的先鋒部隊,無論是武技或魔法,都能夠輕鬆活捉一批接近幻階等級的魔物。


    神奇似的,部隊大辣辣的在魔物眼前編排,那頭魔物竟沒有表示什麽。靜悄悄地望著軍隊的逐漸成形,甚至沒擺出進攻或防禦姿態,就這麽愣在原地。


    盡管奇怪,隊長與副隊長也隻是一笑置之,沒太過警覺。他們合理的認為,這頭魔物已經被磅礡的人數震懾,因此嚇得無法動彈。


    然而,直到編排完至進攻後——他們即將對先前的傲慢與決定感到後悔。


    在一聲“攻擊”的號令聲後,接踵而至的,是幾十招遠程的元素魔法。七彩的複合式元素攻勢,如滂沱大雨般連續砸在那頭魔物的身上。


    刹那間,煙霧迅速吞噬魔物的身影,爆炸聲震撼著大地,燃起的火苗已經萌生出烈火與衝天濃煙,周圍的樹木早已被頻繁且強大的攻勢震斷。


    副隊長微笑著,驕傲的高舉著右手,讓軍隊停止攻擊。


    想必那幾雙眼眸都向魔物投射出“不過如此”的鄙夷眼神。


    本著活捉的意圖,副隊長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緩緩朝濃霧走去——


    卻不料,濃密的煙霧中冷不防衝出一隻“巨腕”,瞬間將副隊長活活捏死。


    如何規模的巨腕?身高近兩米,體寬近乎兩名成年人的副隊長,在那可怕的右手腕裏,卻宛如一粒白米般微不可及,毫無掙脫之力,身影瞬間消失於掌心。


    那隻巨掌大到幾乎可以拍死一座小村莊,副隊長的體型猶如蒼蠅般苗小。不過先前完全沒看見那副巨大手掌,如今眼前駭人的畫麵從何而來?


    原因很簡單——那是那頭魔物的能力之一,可以將身體所有的部位巨大化。


    隊長與士兵們當場驚恐的瞪大雙眼。


    之後的事情,也是透過存活下來的唯一士兵驚悚地闡述著——


    “我們錯了!那根本不是單純的魔物。副隊長慘遭捏碎後,那頭被我們圍攻的魔物當即走出濃霧——毫發無傷。他沒有像其他魔物一樣吃掉副隊長的屍體,而是向我們凝視著,隨後,我永遠記得——那副嘲諷我們弱小的詭笑。”


    正常的魔物並不會有任何表情,即便是擁有智慧的強大魔物也不會這樣。


    那頭怪物不僅具備智慧,更有自己的思維,是與魔物截然不同的獨立物種。


    副隊長的慘死,讓悲憤與恐懼交加的隊長痛苦的仰天長嘯。隨後,他失去理智的率領近萬名士兵們,同時圍剿眼前這名強大的敵人。


    大約經過了十秒——草皮被濺滿的血液染紅,已經不見半名士兵站著。


    那頭怪物無趣的環視著周圍,右腳重踩在被碎屍萬段的隊長肉塊上。


    隊長的表情隨著頭顱被輾碎而無法目睹,但想必肯定很驚恐吧。


    不知道是故意無視或真的沒看見,那瑟瑟發抖的身影躲藏在樹叢裏,害怕到連呼吸都感到危險不安——那便是唯一存活的士兵,從隊長下令後就躲在樹叢。


    總之,那名膽小如鼠的士兵幸運的死裏逃生。而怪物就此離去,沒有吃掉在場半點屍塊,沒嚐試伸舌汲取血土混和的土壤,所有的舉止儼然就像是個人。


    虐殺軍隊的行為似乎也隻是出自於自保而做出的反擊,不過超乎常理的殘忍。


    平靜的幾天過後,遭到殲滅的軍隊的王國在事後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封的格式嚴謹,字體端正,字句排列井然有序,乍看之下是出自人類之手。


    然而,那封匿名信竟是由前幾天遭到軍隊襲擊的怪物——其主人親筆書寫。


    信中提到,該國軍隊無理由侵踏對方的領土,無緣由的攻擊對方士兵,其君主聽聞此事,深表遺憾與憤怒,認為該國不珍惜國與國之間的尊重,大力譴責。


    內容表達的相當彬彬有禮,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惡意,似乎單純是想提醒而已?


    直到最後一句的要求——


    ——希望該國君主親自前來道歉,方可就此作罷。


    當時,君主根本不知道幾天前,自己的軍隊慘遭一隻不知名怪物的虐殺。因為那批軍隊隸屬於偵查部門,那天的行動屬於例行巡邏,若有異狀才需要回報,


    而幸存的那名士兵驚嚇過度,也不敢回到母國,因為害怕著隊友們死亡的錯誤最終會歸咎在自己的身上。唯一的消息源沒流進國內,自然沒人知情。


    在眾大臣紛紛閱覽過那封信件的字體與格式後,完全沒有人知道對方究竟來自何國,拿起地圖仔細比對後,也沒有與其他國家產生關連。


    為此,這封信的出現,合理的被眾人當作是惡作劇,置之不理。


    大約再過了三天的時間——國家邊境傳出嚴重的他國入侵本國事件。


    先是國境邊界的小村莊遭到不明人士血洗,甚至連家畜與農作物都不放過。


    越來越多駭人聽聞的屠殺案,卻沒有引起君主的注意。


    當時該國與他國的關係本就緊張,發生這種事情對於君主或大臣們而言,根本司空見慣——直到村莊屠殺案頻出的一個禮拜後,王國首都的天空突然異變。


    城鎮周圍疑似被布下麻痺結界,使豔陽高照的藍天墮落成深淵般的暗紫色。


    麻痺結界瞬間使城鎮內所有人無法動彈,像是神經被冰凍般,渾身感到疼痛且軟弱無力。任何魔法都無法衝破這道結界,失去控製的身體更無法施展武技。


    災厄隨即降臨王國。


    好幾道身影崎嶇的怪物從容的踏出空間裂縫外,裝備著銀裝腿甲的雙腿踏實的踩在城鎮。彬彬有禮的向這座美麗的城鎮鞠躬,仿佛為接下來的行為致歉。


    這群怪物的外觀,便與那天軍隊巧遇的怪物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那天遇到的怪物並沒有穿上鎧甲或武器——因為這群惡魔正穿著山羊頭紫鎧。


    明顯是先前那頭怪物的上級首領。


    而其中一隻羊頭怪物更是突出,那四雙手臂各持有外型鮮明的重武器——


    ——“斷頭戟”、“攝魂斧”、“碎顱錘”與“羊角盾”。


    隨後,開始展現惡魔般的一麵!屠殺城鎮內所有人類,老少婦孺都不放過。


    無視杯催的慘叫與嘶吼,民眾的肉體碎屍萬段,如同那天士兵被那頭怪物隻手撕裂。駭人的慘叫聲宛如為這群怪物喝采著,展現遲來的歡迎。


    在群起的哀號聲與紛紛趴倒的死亡跪禮中,怪物們遊刃有餘的走入城堡內。


    走過數道階梯大門,手撕無數士兵的肉鎧,君主以屁滾尿流的姿態迎接諸位。


    無辜人民與士兵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緊閉在城堡深處的君主都聽得一清二楚,恐怕,剛剛的死亡進行曲,正是怪物們精心準備的禮物——


    君主害怕的想要跪地求饒,隻不過結界的效力所在,本就使他渾身癱軟的趴坐在地上,也就與“跪”無異。似乎就沒有更有誠意或歉意的姿勢了。


    那雙求饒的眼神就像是生活在地底下的小蟲子,卑微又可憐。


    似乎很多表達悔意的詞句,但君主的腦袋一片空白,又被先前的慘叫聲填滿。


    不過,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是枉然。怪物們也深得此事。


    貌似是怪物群中的領導,那名渾身洋溢的強烈惡氣的羊頭高聳怪物凝視著君主的落魄,什麽話也不說,隻是靜靜地擦過君主的身邊,停在那張王座。


    打量著這張由鑽石與黃金打造的王座,那既是權力的象征,更是地位的保證。


    也就凝視幾秒而已。


    羊頭怪物轉過身並一屁股的坐在王座上,椅座上還留有餘溫,把手表麵上微微濕潤,似乎是君主的汗水。羊頭怪物的動作也讓其餘羊頭怪物迅速跪下。


    羊頭領導者伸出健壯的四條手臂,簡單的舉止令部下們當機立斷——


    四道邪惡的身影迅速站起,小心翼翼的抱起每樣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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