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實地操練


    摻雜憤恨的眼眸瞥著營長那副冷酷的嘴臉,莫裏瑞拉的心境開始有了變化。


    經過了幾分鍾的檢查後,每位黑衣人都表示合格的點著頭。


    “如何呢?不論是屍體的新鮮度或是保存的手法,我們都相當注重。”


    “確實,你們果然很重視這次的交易。作為交換,我們也呈上我們的東西。”


    女人滿意的附和著營長的話。


    很快的,幾名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拱著一盒外觀精致的木盒。


    木盒刻上複雜的雕紋,紋路曲折且不規則,遠看仿佛流淌著濃濃鮮血,近看卻又似雲朵飄逸般和諧。整個木盒圖像詭異且難以捉摸,盡管看不懂卻又使觀者感到毛骨悚然。


    看起來有些破舊,甚至沒看到盒上鑲嵌著什麽有價值的寶珠。


    就是這麽一盒詭異卻又普通的破舊木盒,卻是政府朝思暮想的瑰寶。


    營長走向前並彎下腰身,那雙老練的眼眸露出孩子看見新玩具般的興奮。


    “能親眼看到真品果然令我震驚不已。”


    “隻要是普通人類看到這種‘藝術品’,確實相當震撼。”


    “普通人類嗎……?果然被您低估了呢。不過這被稱為藝術品確實有道理。”


    “雖然這樣打破您欣賞的興致屬實不敬,但我還是貼心的補充一下,這盒我們還沒找出打開的方式,這點恐怕要讓政府自行鑽研了。”


    “原來如此,不過倒可以理解——既然被稱為藝術品,自然也有難解之處。”


    “您能夠諒解實在太好了。既然滿意的話,我們就確定將這盒寶盒交付您的手上了,希望您能對這次交易感到滿意。”


    話說完,黑衣人便將手中的木盒遞交給營長。


    用那雙布滿皺紋的雙手捧著木盒,營長的喜悅完全藏不住。


    與此同時,喜悅的喃喃聲從營長口中說出。


    “終於獲得了殺死白麵惡魔的關鍵了。”


    即便是特意壓低音量的喃喃聲,在空蕩的倉庫中仍然清楚。


    莫裏瑞拉也好奇的死盯著木盒看。


    那到底是什麽木盒,總感覺裏麵蘊含著不祥的氣息。


    這股氣息摻雜著刺骨的寒冷,並非是觸動神經或皮膚的寒冷,而是觸動內心的寒意。仿佛正透過視線將這份寒意灌入體內。


    不能再多看了。


    莫裏瑞拉故作不感興趣的撇過頭。


    他卻不知自己的反應全被營長看在眼裏。


    營長故意將手中的木盒擺在莫裏瑞拉的眼前,強迫他盯視著這盒木盒。


    “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嗎?”


    對於強硬的動作莫裏瑞拉隻感覺無比的不適與不被尊重的憤怒。


    但礙於對上層的尊重,自己隻好忍受。


    苦笑的說道:


    “非常好看的珍品。”


    “就隻有這樣嗎?這木盒可不是供人玩賞的裝飾品,是貨真價實的‘災難’。”


    “我不懂……您在說什麽”


    “不理解嗎……?看來你並沒有受到福特斯的力量而影響思維。”


    “福特斯”的名子一從營長的口中說出,在場所有黑衣人頓時進入備戰狀態。


    眼前三名黑衣人也戒備的微蹲著姿態,對著營長做出備戰姿態。


    “我可不能對您剛剛的發言坐視不管,敢問您身邊這位隨扈的身上是否被福特斯的力量汙染?”


    營長倒也不慌張的微笑著。


    倒不如說早在他的劇本中。


    “請各位莫慌。我此次帶著這名隨扈是有其他目的——供你們研究使用。”


    不僅是所有黑衣人,連身為當事人的莫裏瑞拉都露出震驚的神情。


    完全被蒙在鼓裏。


    “前段時間,這名士兵受到福特斯的詛咒,能力似乎是可以讓其獲得不死的效果,請各位看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營長抽出原本捧著木盒的左手,改讓用右手緊抱著木盒。接著空閑的左手掏出腰間的火槍,冷不防朝莫裏瑞拉的頭部開槍。


    瞬間大量黑霧從莫裏瑞拉的身體裏竄出,迅速保護了莫裏瑞拉的頭部。


    這幕讓在場所有黑衣人目瞪口呆,營長則露出得意的表情。


    這般舉動無疑讓莫裏瑞拉徹底痛心。


    自己到頭來也隻是營長的棄子?


    不出預料的眼眸得意的笑著,營長悠然收回熱騰的火槍,再次以雙手捧著貴重的木盒。


    “三位以為我們這次的交易隻有這十具屍體嗎?作為能夠保持長期良性合作的關係,我們奉獻出如此貴重的實驗品,希望你們能對此掌握福特斯的能力。”


    三人從剛剛的目瞪口呆轉而變成滿意的微笑。


    “太棒了!這簡直是難能可貴的珍稀能力。就算沒能找出福特斯的能力,我們也能對此研發出不死的新契機。”


    “對於我們政府來說,這無疑是非常痛心卻值得的交易。”


    “我們可以理解,非常感謝您們的忍痛割愛。”


    女人道謝的同時,隨即有十名黑衣人瞬移到莫裏瑞拉的身邊。


    “你們……要幹嘛!?”


    “實驗品就該有實驗品的樣子,請你乖乖順從。”


    十名黑衣人相當不客氣地緊握著莫裏瑞拉的軀體,巨大的握力讓他感受到渾身的壓迫與受到拘束的不適感。


    “給……給我等等!我可沒有答應啊!營……營長!請您三思後行啊!”


    “我很感謝你從軍以來的貢獻,你不也對死去的第三分隊弟兄們感到愧疚嗎?現在正是你贖罪的最好機會,也為你所尊崇的政府奉獻忠誠吧!”


    “不……不!這並不是我想要贖罪方式啊!”


    莫裏瑞拉死命掙脫著黑衣人的壓製,同時也憤恨的哭喊著。


    “在此——我替政府向你道謝!我也會照顧好你的家人,你就放心去吧。”


    “不——————!”


    無奈十人的力氣自己實在無從掙脫,自己也被當作待宰的豬隻被抬了起來。


    眼眶都被憤恨的淚水打溼了,視線因為淚水而模糊,然而——


    那道將自己推入地獄的仇人依舊清晰的烙印在視線中央。


    那副故作不舍的臉龐摻雜真實的邪笑,嘲諷著身為棄子的自己是如此愚昧。


    目送自己離開的嘴臉竟然是如此的醜陋。


    從心頭萌生出的怒火將那副嘴臉融化,宛如蠟燭緩緩溶解時呈現的歪曲。


    歪曲的仿佛魔鬼般寒蟬。


    心中的憤恨已經無法控製。


    待宰的羔羊停止了呼救,隻剩下抖動的身軀仍在掙紮。


    那並非是對於痛苦的求饒,而是因為怨氣而積蓄的力量,是打從心底想要殺死營長的欲望,更是痛恨自己無能改變現況的氣憤。


    也許因為情緒崩潰而昏厥,營長的身影逐漸消失。取代的,是不明的黑暗壟罩著自己的視線,四肢神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已經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一道恍惚的身影從黑暗深處顯現。


    正在失望與憤怒徘徊的莫裏瑞拉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然而——


    耳邊出現了熟悉且令自己感到恐懼的聲音。


    《這麽快就再次見麵了嗎?》


    是誰……?


    不清楚是因為闔上雙眼抑或是視覺被剝奪,莫裏瑞拉就像隻無頭蒼蠅,無助且無奈的在黑暗中摸索著聲音的來源。


    到底是誰?


    虛弱的意識反問著自己。


    不等莫裏瑞拉的意識恢複正常,那道身影有了行動——正在往莫裏瑞拉靠近。


    縱使害怕,莫裏瑞拉卻無力遠離,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任由神秘的身影靠近自己。


    宛若親臨死亡般的沉重,莫裏瑞拉屏氣凝神的死盯著身影。


    不過隨著身影的靠近,神秘的答案最終揭曉。


    莫裏瑞拉沒有表現出明顯的驚訝,好像早已猜測到身影的真麵目。


    但有明顯的不滿寫在臉上。


    榨幹快要虛脫的體力,莫裏瑞拉辛苦的擠出一句充滿疑惑與憤恨的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是你這家夥?”


    迎來海風的是倉庫的東南方,夜晚中能夠明顯看見一台巨大的混沌儀。


    裝置旁邊安置了五名魔導兵,徘徊在混沌儀周圍。


    被傳達的工作除了要保護混沌儀的安全外,還要隨時注意白麵惡魔的動向。


    不過五名魔導兵卻不完全都這麽盡忠職守。


    其中一名魔導兵已經忍受不了孤寂且枯燥的站崗。


    明顯是中年男性的厭世麵容留有滿滿的胡渣,男人將懷中細長的元素獵槍平放地麵,略顯疲態的隨意選了一盒大貨箱,將其當作椅子的坐了下來。


    這附近的貨箱大部分都裝著漁貨,隻有極少部分是政府私藏的軍火。


    就這麽坐在上麵似乎也不會有殺身之禍吧。


    無奈的眼神慵懶的眺望著今夜的滿月。


    雖然現在的月亮仍然被雲朵遮住大半,不過已經能感受到那皎潔動人的月光。


    吹著隻有海港才有的冰冷海風,空氣彌漫著淡淡的海水味,周圍靜謐的隻有鐵甲靴行走時發出的清脆腳步聲,現在非常適合規劃人生的漫長路途。


    然而這位中年士兵絲毫沒有半點閑情逸致思索著多餘的事情。


    反而歎出充滿倦怠的一聲長氣。


    “唉—————今晚難得是個漂亮的滿月夜晚……結果被迫叫來這裏巡邏。”


    這番抱怨似乎戳中另外一名魔導兵的痛處。


    接著又是一名同為中年的魔導兵不禁無奈的自嘲道:


    “來這邊欣賞滿月也算是別具一番風味吧?”


    “哈哈哈哈……!你可真會苦中作樂。”


    最初抱怨的魔導兵跟著無奈的笑著。


    兩位大叔就著麽同病相憐的抱怨著,完全沒有士兵的威嚴與敬業的精神。


    也不完全是每位魔導兵都這麽懶散——剩餘三位魔導兵沒有跟著起哄。


    與前兩位魔導兵的年紀不同,三位都是新進不久的菜鳥兵。


    各個都懷著保家衛國的偉大情操。


    在稚嫩的無畏麵前,這份無奈隻被膚淺的視為墮落的慵懶。


    必須跨越年紀的將其更正——三名年輕魔導兵如此想著。


    麵色嚴肅的糾正兩人的言行。


    “前輩們就別抱怨了。我們軍人都是為了王國效命,在踏入軍營的同時就已經將自身的所有一切奉獻給王國,就這點犧牲沒什麽好割舍的。”


    聽似衝撞長輩的幼稚言論,兩名中年魔導兵卻沒有生氣。


    反而露出看破一切的微笑。


    “小夥子你說得倒是很有情懷……不過國家根本不把我們當作軍人。”


    “為何您要這樣貶低自己的身分?同為替政府棉薄之力的同伴,不應該要凝聚眾人的團結心擊退意圖與政府敵對的愚蠢之徒嗎?”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剛從魔導兵院畢業的年輕小夥子,不論語氣或思想都能感受到純真的初生之犢不畏虎。不過這確實不能怪你們呀……”


    “對啊對啊,畢竟從就讀魔導兵院的開始就被洗腦了呢。”


    兩名中年魔導兵互相附和著對方的論詞。


    隨後開始小聲笑著。聽似刻意壓低音量,實際上是因為苦笑而導致的無力感。


    不過卻有些激怒三名血氣方剛的年輕魔導兵們。


    抱持著不頂撞前輩的禮貌語氣,其中一名小夥子有些不開心地反問道:


    “不然兩位認為我們在國家眼裏算些什麽?”


    短短的問題讓兩人停止了發笑。


    並不是認真思考著問題的答案,而是十分默契的同時看向發問的年輕魔導兵。


    兩人同時的嚴肅注視不免讓年輕魔導兵感到有些驚嚇。


    正當年輕魔導兵認為兩人會修正自己先前的發言時——


    卻是一句早已認清事實的殘酷回答。


    “隻不過是隨時都會被丟棄的棋子罷了。”


    “您這樣說的依據是什麽?”


    不以為然的眼眸繼續瞥著神情堅定的壯誌情懷,投向冷淡且譏諷的視線。


    無奈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僅嘲笑著同伴的單純,也嘲諷著自己的無能。


    “你們隻不過是新進的菜鳥,先不論任何戰爭所帶來的殘酷與現實,光是政府內部的醜聞就足以讓你們的內心留下不可抹滅的悲愴。”


    “是啊……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仿佛正在吊三人胃口的感歎,兩人的搭唱反而挑起三人的好奇心。


    “我們不會怕的。”


    “這可不是你們怕不怕這麽簡單的問題。醜陋且陰暗的內幕實在太多了,即便我們這種老兵早已麻木,但若要我們再次提起,仍然會感到毛骨悚然的。”


    “即便如此我們也想知道,我們身為政府的一分子,有權利知道這些!”


    三人紛紛點著頭,堅定的眼神不斷打向兩名中年魔導兵的身上。


    可謂年輕氣盛的勇敢吧。


    確認過三人的眼神,兩人都清楚要是不說個明白,小夥子們是不會善罷甘休。


    兩名中年魔導兵互相對視一眼,總算是破例脫口而出。


    盡管隻是簡單的介紹。


    “你們可知道有多少弟兄都喪命在營長的手中?”


    “能為營長奉獻自己的生命豈不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那也得要因戰爭而死——我接下來要曝光的內幕,是大部分老兵都清楚的事實,也許也有幾名後背也知曉,但並非是值得流傳的內容,這點必須注意。”


    “難道您擔心我們會說出去?”


    “在軍營裏,你們不能隨意相信任何一個人,即便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你們可以不相信,而我隻是答應你們的要求破例說出。”


    “前輩您就說吧!說得我們好急啊。”


    其中一名年輕魔導兵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著。


    “恩——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這次的軍火交易屬於‘例行公事’吧?”


    “知道。”


    三人異口同聲的回應著。


    “你們身為菜鳥兵應該最常被傳喚於此,軍火交易的周期大約為兩個月為一次,每次固定安排三百名新進魔導兵看守整個軍火交易的過程。政府的用意表明要給你們磨練心性與培養洞察力——不過這些都隻是片麵之詞。”


    “難道不是這樣嗎?”


    “聽起來雖然很合理,但實際上卻漏洞百出。軍火交易是非常危險的活動,先不論交易的實際內容是什麽,但絕對不會是被允許流落民間的東西——建立在這個論點之上,政府怎麽可能安心讓未有曆練的菜兵看守?”


    “可是不也有向兩位的資深前輩帶領著我們嗎?就當作是執勤的實地操練。”


    “你既然會把這麽危險的軍火交易看成是簡單的實地操練,更證明了菜兵無法勝任軍火交易的看守任務,在思想上你已經驗證了我剛剛提到的論點。”


    遭到否定的年輕魔導兵有些氣憤,不甘的反駁:


    “前輩您也太小題大作了吧?有誰會敢公然挑戰政府的權威幹擾軍火交易?”


    “我可沒有說擔心敵人幹擾軍火交易——政府真正擔心的是商品的實際內容被散播到民間,因為每次交易的東西都是超乎常理的非人道‘禁品’。”


    “您所謂的禁品是指什麽大規模屠殺的武器嗎?”


    “不不不……並不是這麽具殺傷力的東西,但卻是令人作嘔的精神汙染物。”


    兩名中年魔導兵的眼神裏紛紛流露出膽怯的懼怕,仿佛看見某種恐怖的畫麵所表現出的真實的自然反應。


    連話都說不下去,欲言又止的真相幾度被兩人吞回肚裏。


    這反應更是讓三人好奇不已,連忙催促著兩名中年魔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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