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於晴!鏡頭裏能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臉。


    邱沉打開筆記本,在郵箱裏解開了一個壓縮文件,是一段接近五分鍾的無聲視頻。


    事發地點在一個十字路口,羅青峰要直走,但是跟他那條車道交叉的橫向車道裏有輛車在右轉。也不知道右轉車出了什麽問題,車身忽然很奇怪地扭動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把油門當成了刹車,猛地一提速,直接撞上了直開的羅青峰。


    羅青峰當時還在講電話,肯定沒注意到這樣的變故,而且他絲毫沒有減慢車速。


    他的車攔腰被撞出很遠後推撞在花台上才停下,車身都歪斜了,車子停下那一秒,懸空的車輪胎還急速轉了很多下。


    緊接著於晴就出現了,她正麵鏡頭的方向,好像想把羅青峰從駕駛室拉出來,最後沒拉動,她彎腰折騰了一會兒後才趕緊離開。


    彼時的路人很少,應該沒人看到於晴到底幹了些什麽。


    我捂著心口看向邱沉,盯著暫停的畫麵,感覺無形之中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無法呼吸。


    想起於晴跟羅九川之間的糾葛,我明白,她完全有作案動機。


    “她怎麽會那麽湊巧出現在這個十字路口?她好端端地怎麽會來北市活動?”邱沉不知道前因後果,單純覺得奇怪。


    我急忙翻出於晴曾經用過的號碼,沒有一個能聯係到她,不是空號就是號碼所有者已經更換。


    “邱沉,萬一真的是於晴,她會不會坐牢?”


    邱沉斯又不解,但還是實事求是地跟我說道:“如果有證據證明她紮破了羅叔的小腿動脈,確實可以定她的罪。但現在關鍵問題是視頻沒有拍到證據,羅叔當時也已經昏迷,沒有人證。你看,她戴著手套,所以車裏連她的指紋都收集不到。”


    豈止是紮了羅青峰的小腿動脈,如果這起車禍就是她導演的呢?不然她怎麽會那麽湊巧地出現在車禍現場附近。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簡直瘋了!她為了報仇,害死了別的一個無辜的人!聽說另一輛車上的小女孩,臉上被劃了長長一道血口子,應該得留疤。


    我不敢深想下去,猶豫著把我的懷疑告訴了邱沉。


    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麽曲折,看到他瞬間萬變的神色,我忍不住開始自欺欺人:“肯定不是這樣的,晴子應該是湊巧碰到羅叔出車禍,就被仇恨蒙了眼,上去補了一刀,她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去製造一起車禍呢。”


    “小田螺,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現在這個社會,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隻要能豁出去,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邱沉說得很認真,我知道這就是現實,但我不願意相信於晴會變成那樣。


    “你能查到這些,羅家也能,那現在……”


    我的話音未落,手機就響了,是羅九川打來的。我不太敢接,可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隻能硬著頭皮接通。


    果然,羅九川已經看過視頻了,他也懷疑於晴跟這次車禍有關:“妹妹,我要去找她,如果事情真是她幹的,到時候別管我怎麽處理,希望你都別插手。”


    “如果是呢?你想怎麽處置她?”


    “你不用操心,我有我的法子。”羅九川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我全身的力氣好像頃刻間被抽空,直直地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


    邱沉直接把我打橫抱起,我回過神來後趕緊掙紮著想下地:“別胡鬧了,你的心髒受得了嗎?我……”


    他有種男性尊嚴被質疑的屈辱感,冷笑一聲把我放到了酒店的大床上,隨後貼身壓過來:“你在暗示什麽?”


    嘶啞的聲音在我耳裏繞動,繾綣爬到心扉,一下下撓著癢癢。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竟然這麽輕易就被他撩出了火。


    明明知道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許我們發生什麽,可我還是不敢看他了,他眼底的火熱能燒毀我的所有理智。


    可是我剛撇開頭,他的手就追過來把我的臉給掰正了。


    他的大拇指一下下地撥動我的下嘴唇,我的臉一點點燒起來,等燙到耳根子後,他才輕笑著低頭親上來。


    激情似火的荷爾蒙在我們周邊晃蕩,他的越來越急促,我推拒在他胸前的手不敢太用力,現在也越來越顫。


    是一陣敲門聲阻斷了我們的情不自禁,邱沉爬起來盯著我看了很久,臉上竟然出現一抹可疑的紅暈。


    他往我胸前一瞟,沙啞著說了句:“把衣服整理下。”


    說完,他便轉身去開門了,我垂眼一看,這才發現我的領口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扯得這麽下,衣服都有些變形了。


    來人居然是我爸,這是我的房間,所以他一看到是邱沉開的門,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小遇呢?”


    “爸!”我因為心虛,一出口竟然比平時的聲音高出不少。


    我爸臉色陰鬱地盯著我的臉,牙關一咬拳頭一握,凶巴巴地朝邱沉瞪過去:“孤男寡女的,你要是真在乎我們家小遇,就多在意在意她的名聲!”


    邱沉無奈地扯了下嘴角,順從地朝我爸點點頭:“叔叔教訓得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我連跟邱沉打招呼都不敢,跟他來了個眼神交流後就眼巴巴地看著他走了。


    我爸關好房門,沉著臉看我:“你想好了?真要跟這麽一個短命鬼結婚?”


    “爸,什麽短命鬼,你聽誰說的!”我氣了,原來他沒閑著,應該是打聽到了邱沉移植過心髒的事情。


    “什麽聽誰說的?這是事實!你有手有腳,勤快聰明,長得還好看,這樣的閨女什麽人不好嫁?非要嫁給這種人做什麽?他們家再有錢有什麽用?不是你賺的,花著也不安心。”


    “爸,我們能換個話題嗎?為什麽我喜歡的人,你都不喜歡,當初的周季安,現在的邱沉,你沒一個滿意的。”


    我爸氣得咳了幾聲,走到沙發椅邊坐下:“你能正正經經談戀愛,我也就不用操心了。你之前那次去醫院看我,還沒說兩句話就哭了,也不肯多待一會兒就走,是不是因為當時跟小羅鬧分手了?”


    我沒說話,那一次的事情我根本不願意回想。


    可我爸卻止不住地歎氣:“你說說,你都跟三個男人談過了……這要是傳到我們村,你還怎麽嫁人?”


    我爸是過來人,在他們的觀念中,男女談戀愛勢必代表兩個人會發展到肌膚相親的地步。正如當初我跟周季安談戀愛時,我私下裏曾經跟劉阿姨說過我還是處,結果劉阿姨壓根不信,還老說我被糟蹋了,太可惜。


    我羞於跟我爸談論這個問題,尷尬得找了個借口就跑出了房間。


    我一口氣跑回羅青峰的病房才停腳,羅爺爺還在,楊思桐也在,但羅九川跟羅青山卻不見了。


    “爺爺,您知道羅哥去哪了嗎?”我就怕他們去找於晴了,不會再鬧出人命吧?


    羅青峰依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眉頭緊緊擰著,似乎很不舒服。


    羅爺爺即便坐在輪椅上也威嚴不減,隻是緩慢地朝我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我就有種小時候被班主任點名批評的壓迫感,一下子頓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哼。”他冷淡地笑了一聲,一個字都沒搭理我。


    倒是楊思桐,笑著跟爺爺打過招呼後,把我推出了病房:“九川好像去找誰了,爺爺怕九川鬧事,讓大伯也跟了過去,大伯會看著點的。”


    想到羅青山當初一來病房就想揍人的架勢,我頓時頭痛了:“爺爺是想讓大伯幫著羅哥一起揍人吧。”


    我心道於晴這下完了,壓根沒料到事情會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進行。


    既然什麽都阻止不了,我隻能平息情緒問楊思桐跟羅九川怎麽會發展得這麽快。


    楊思桐的眼神閃爍了下,低頭絞起了手指:“小遇姐,我覺得羅九川這人挺好的,跟他出去玩的時候,他倒是很照顧我,人也幽默風趣。江凱的性格很陽光,但是笑起來有點痞子像,我發現羅九川笑起來也這樣。”


    她的眼神漸漸迷茫起來,明顯沉浸在了回憶中。


    不知道她回想的是江凱,還是羅九川,多半是前者。


    “羅哥以前比較花心,你不介意嗎?”


    楊思桐的眼睛很亮,純得很清澈,真的很難想像她爸媽那種勢力的人怎麽會教育處這麽一個清純的女兒。我後來才知道楊思桐從小是被外婆帶大的,可能這就是原因。


    “他的以前我不管,我的以前他也不過問,挺好的。”


    這番話,羅九川也曾跟我說過,可能她跟羅九川真的是命定的那一對,我確實不該管太多。


    第二天我們兩家人再度在酒店的包廂裏匯聚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劉阿姨給我爸疏通了一夜的思想,訂婚日期竟然談得很順利。


    邱伯清夫婦急於讓我跟邱沉結婚,原因不言而喻,邱沉似乎也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安排,於是時間便定在了下個月八號——距今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羅九川的爸爸居然真的一直沒有蘇醒,那晚之後我不但沒見過於晴,連羅九川都見不到了。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下,似乎潛伏著暗湧的波濤,好在我有別的事情可以轉移注意力。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訂婚這一天。


    我一大早爬起來,讓邱沉幫我準備的化妝師化妝,再穿上他特地幫我訂製的禮服,高高興興地準備去參加訂婚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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