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泩看不見眼前的火景,但四周吵鬧的喊叫聲以及火苗接觸到水液後發出的呲呲聲,這一切都讓黎晚泩清楚那間房到底處於一個什麽樣的狀況,完全忘記自己身上的傷勢,黎晚泩隻要在腦海中想著蘇顰顰還生死未卜就慌驚一波,久久無法平息。


    一口咬在了申目諶的手臂,申目諶手腕吃痛不慎將泩兒送了開來,隻見此時黎晚泩已然衝到了房屋前用力推著那扇門。而此時此刻情況甚為緊急,也就在黎晚泩的腦袋上,整棟房屋的橫梁木板搖搖欲墜正要往下落,申目諶大呼“黎晚泩!回來!”


    他從未這般對泩兒發過如此大的脾氣,這是第一回。


    屋子裏沒有人,蘇顰顰確實也不在裏麵,這是申目諶與顧彥東兩人對楚輕煙以及那些陽承眼目設的障眼法,計劃是趁著夜幕,顧彥東悄然將蘇卑顰帶出宮外,乘著申目諶事先準備好的馬車離開禦城奔赴大商,這是顧彥東的任務,而申目諶則是在宮中設下障眼法。


    讓莫子然將‘蘇卑顰是陽承死間’的事情散播出去,首先讓外界的陽承人以為申目諶是因為發現了蘇卑顰的事情了,隨即申目諶命人找一具死屍,穿上蘇卑顰平日穿的宮服,在屍身腰間的衣帶上係上一條代表三等宮女的穗,最後,在清華宮的偏房內放一把火。


    在申目諶的計劃中,事後他會拿著‘蘇顰顰鄉裏親人有事情所以放她提早出宮’的由頭將晚泩給糊弄過去,這麽一來可謂是天衣無縫完美至極,殊不知在計劃以外的黎晚泩因摔壞了腦袋臥在太醫院的客房內聽到了清華宮著火的消息,也順勢攪合在了其中……


    轉眼回到火場,見黎晚泩不肯與自己離開,情急為難之下申目諶一掌砍在晚泩的後勁部位,身前的女身子一軟軟踏踏地倒在了自己的懷裏,順著小腿彎曲處將晚泩離地抱了起來,正準備往回走忽地聽見一個提著水的太監朝他們這邊兒大喊了一句,“殿下小心!”


    一段被大火燒裂了的實心端木筆直直地從兩米多高之處落了下來,被濃煙迷了眼,當申目諶真正看見之時已經完全來不及了。按照那段木頭落下的方向,申目諶猜測會殃及到泩兒,緊急之下申目諶一個反身索性對著那木頭背麵迎了上去。


    第二回,用身體擋住重物!


    “殿下!”站在遠處親眼目睹了申目諶受傷的場景莫子然驚慌的從遠處匆匆趕來,順勢接過了申目諶手中正在昏睡的美人兒,轉身對著身邊人大吼“來人!殿下受傷了!”


    接過皇妃話音還未落,申目諶就倒在了廢墟內無法直起身子。


    身旁的幾個下人丟下了水桶直奔申目諶,手忙腳亂地將申目諶扶了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送太醫院!”隨著莫子然的吼叫聲,底下的人才反應過來亂哄哄地架起昏迷著的申目諶一路小跑往太醫院方向去了……


    看著昏迷的兩人,又緊接著朝還在染染濃煙的偏房心瞥了一眼,心裏歎氣,一開始莫子然還不清楚申目諶傷的有多重,直到他順勢將黎晚泩轉移到了自己才知道原來申目諶竟然如此能夠忍耐。他是不會輕易將黎晚泩交到旁人手裏的,就像是上一次在大宴後,申目諶也是一直忍到宴會結束送晚泩回去後才倒下的。


    “黎晚泩….我到底做錯了沒有”若是當初沒有幫助你你也不會得了宮,若你進不了宮,之後的所有事情都一概不會發生了……


    黎晚泩隻是被申目諶敲昏了,過一段兒時間自然會醒來,於是莫子然將黎晚泩送去了落安,將她一人撂在那後便隻身離開趕去了太醫院。


    黎晚泩醒來後已經是好幾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動了動手指頭,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妖媚的聲音,語氣中帶著輕浮,“小美人兒醒了?”


    申玶子將晚泩扶了起來,他還貼心地將晚泩的枕頭墊在了脖子下邊兒“玶子殿下?”


    感覺脖子後麵兒一陣酸疼,現在回憶起來是申目諶在偏殿前將自己打暈了過去,“…..內個,申目諶呢?不對,偏房的火勢如何了?裏麵的人呢…….”當問到偏殿裏的人時候黎晚泩觸到了臉上的淚,它們不自覺地就這麽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她大概是猜到了結局,卻不敢相信,於是乎,還不等申玶子說話,黎晚泩就大哭了起來“嗚嗚…….幾日前蘇顰顰還活生生站在我麵前…..嗚….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哇…”


    “誒你別哭啊…..”申玶子不知道該如何哄女孩子,他比申目諶還要再木訥一些,這麽想來也是,他身邊的女人無數,可以讓他哄的確是一個手掌都可數清楚。


    “晚泩,我來呢,主要就是來問問你最近睡得好不好?”


    正在嗚嗚大哭的人忽然就停了下來,呆呆地問道“怎麽這麽問?”


    “嗯……”申玶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最近子戮每天都會在黎晚泩所住的落安內點上他們大商特有的迷香,這種迷香的味道很淡很淡,有點兒像是淡茶樹花的味道,唯一特別的就是這樣的香可以慢慢滲透神經,時間久了之後會讓人的意誌力薄弱。


    黎晚泩最近一段時間喜歡胡思亂想就是拜這個香所賜。


    “沒什麽事情,我就是代替目諶來關照關照你”申玶子繼續瞎扯,“申目諶最近不是很少到落安歇息嘛,怕你睡的不好便差我來問問……”


    索性有申目諶可以擋在自己當做借口,話說到此處,斜眼看了一眼角落裏正在冉冉升著的香爐,裏麵早就被子戮換成了可以擾亂思維的香。


    聽申玶子這麽說,黎晚的眼神又頓時黯了下來,“我覺得我與他越來越遠了”


    在申玶子看來他們兩個可算得上是金童玉女了,申目諶對黎晚泩可謂是有應必求,兩人也整日膩歪在一起,怎麽樣也看不出感情即將分裂了樣子“這話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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