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了禮準備起身離開,卻被楚輕煙叫住“等等,我讓你們走了嗎。”


    以為是宮中的規矩,晚泩立即停了下來,生怕如昨夜一般衝撞了這位貴主子。


    昨夜楚輕煙見過這個小宮女,隻經過了一整夜,這小宮女的銳氣好像減了一大半,當下唯唯諾諾的黎晚泩絲毫沒有了昨夜剛強。


    楚輕煙得意了一絲,以為是昨夜被申目諶帶回清華宮教訓過了,才會有今日的成效。


    她靠近她,驀然瞧見那條係有紅色珍珠的鏈子。


    那鏈子不稀奇,稀奇的是上麵的紅色珍珠,珍珠圓潤色澤透亮,奶白色的珠身上暈著一絲絲不規則的紅血,是上上品的珠玉。


    楚輕煙的眼睛發了光,這樣的珠子母親那裏才有兩顆,還是禦城少有。


    “一個小宮女怎有銀子買如此珍貴的珠玉?一定是偷的!”


    “這條鏈子並不是晚泩所偷”晚泩護著鏈子解釋說道“這條鏈子是我娘留給我的”


    她緊緊捂著鏈子。


    楚輕煙當然不在乎她的解釋,她的目的就是要將那條鏈子據為己有,到此時誰還管這小宮女是不是偷來的。


    見黎晚泩捂緊珍珠鏈子的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白伈,去取。”


    白伈聽到縣主的命令伸出手使勁掰開黎晚泩的兩隻手,兩人一爭一搶慢慢移到了廊欄邊上。


    晚泩的腰背對著荷塘倚靠著木欄,身子朝外搖搖墜墜,傾斜了近十五度!


    毒主無善仆,沒搶到項鏈的白伈好不罷休,繼續將整個身子壓向了黎晚泩。


    “晚姐姐!危險!”


    站在一旁的蘇顰顰揪心看著楚輕煙朝自己一瞪卻不敢上前。


    白伈一人無法製服黎晚泩,站在一旁的楚輕煙著急了,她們現在是在清華宮內,若被清華宮的丫鬟見著,又要傳自己氣壓下人的言論了。


    四周張望了一番,見沒人,快步上前讓白伈控製住黎晚泩的兩個胳膊,自己則伸手去扯她脖間的珍珠鏈子。


    一邊扯還一邊壓低著嗓子恐嚇道“你快點給我!”


    雙手被控製住的黎晚泩隻得不停扭動晃動身子,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休,想!”


    不知腳下被誰一絆,整個人朝後一仰就這樣翻過了廊欄,‘嘩啦’一聲落入了水中。


    她翻過廊欄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脖子突然而來的痛楚,脖子上的項鏈斷了!


    她生來眼睛看不見,也沒有下過水,落水後的黎晚泩立刻沒有了方向。


    窒息的感覺充斥進了大腦皮層,除了求生沒有其餘的想法,她無法思考,在昏暗的水中她不斷掙紮著四肢想要朝上遊,雙腿越來越沉,每動一次都有仿佛會往下沉一尺的錯覺。


    漸漸的,體力耗盡,她緩慢了掙紮隻好任由自己沉入這覆著汙泥的塘底。


    ‘我的終點…..原來是這裏……’


    “晚姐姐!!”


    見晚姐姐失去平衡,蘇顰顰立刻撲上前去抓。


    撐著杆子小心越過廊欄想要伸手去夠晚姐姐,卻就在轉念間,池塘水麵立刻恢複到了往日的安寧,就像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楚輕煙手中攥著那條鏈子,心虛地看了一眼湖麵的漣漪。


    剛巧不巧的是,就在楚輕煙看池塘水麵的第一眼,申目諶從遠處跑了過來。


    他見此情形迅猛地翻過了欄杆,一個躍身撲進了池塘。


    “申目諶!他怎麽會在這裏?”楚輕煙被眼前此景嚇壞了,“他…他都看到了?…”


    申目諶下水好一會兒,這期間池麵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安靜地很。


    楚輕煙這才緊張了起來,雙手攀著木欄,朝水下觀察著,焦急地左顧右盼了一陣,依舊沒有兩人的蹤影。


    “白伈你看見他們了沒??”


    白伈瑤瑤頭,抿著嘴顫顫地說道,“縣主,他們會不會,死,死了,那我們…..”


    百姓話音剛落,申目諶越出水麵大口呼吸了兩下才朝廊欄便遊回。


    楚輕煙見申目諶出了水,立刻上前關心,險些忘記手中抓著的黎晚泩的項鏈。


    將項鏈交給白伈交代她藏好後,楚輕煙這才提著裙,小心繞過地上的水漬來到申目諶跟前。


    “目諶!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楚輕煙一臉委屈關切的表情,從腰間掏出白巾子替他擦幹,直到看見申目諶懷裏的黎晚泩,“目諶,為了救這個宮女你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申目諶一把推開楚輕煙,低沉地發出了一聲,“滾。”


    楚輕煙隻知道申目諶跳下水救黎晚泩,卻不曉得在此之前申目諶已經站在遠處看了她們兩個許久,從楚輕煙讓白伈搶晚泩鏈子開始。


    “你……”


    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水,望著他,身子不禁朝後退了退。


    他居然對她說如此粗魯的話!


    申目諶沒有多與她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鏈子在哪裏,交出來。”


    楚輕煙瞄了一眼申目諶身後的白伈,倔嘴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就在兩人說話期間,懷中的小女孩兒咳了起來


    ‘咳咳咳!’


    上岸後黎晚泩吸了幾口空氣,將方才喝下去的水一股腦咳了出來,水倒是咳出來了隻是人還昏迷不醒。


    申目諶將晚泩抱起來,這才將目光從懷裏的丫頭臉上挪開。


    “一條鏈子丟了我還會送給她,但楚輕煙,你在我這丟的東西可再也拿不回去了。”


    “這鏈子泩兒算白白送給你了,今後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傷害她,我們走著瞧。”


    水漬順著他的發梢低落到了地上,“還有,藏好你的項鏈,免得某一日突然不見。”


    說完,申目諶頭也不回地抱著黎晚泩走回清華宮,回頭瞧了一眼蘇顰顰。


    那小妮子恐怕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懵在了原地。


    “蘇顰顰!跟上!”


    蘇顰顰低頭,心裏一虛,哎了一聲立刻低著頭跟著目諶殿下回到了清華宮的落安。


    李太醫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後才緩緩站起。


    見太醫起身,申目諶也站了起來,緊張地問起“太醫,如何了?她一直不醒,會不會是有什麽問題。”


    李太醫一笑擺擺手表示無礙。


    “黎姑娘隻是身子比較薄,這一下落水著了涼受了刺激估計一會兒就可以醒了,已讓我徒兒拿著藥方去太醫局開了補藥,還需要連喝幾日方可痊愈。”


    “多謝太醫,蘇顰顰,去送太醫。”


    “是~多謝李太醫了,李太醫這邊請~”


    蘇顰顰送完太醫,回到了落安殿內,殿內氣壓有點兒低蘇顰顰明顯感覺到了目諶殿下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她一個低頭,趕緊撤,剛撤到門口,前腳還未踏出大門就給申目諶叫了回來。


    “蘇顰顰,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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