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此時表現出大義凜然的模樣,可還是看透了她心裏的無奈艱辛。即使嘴上將報仇說的如此堅決,可衛賀初明白,在她的心裏其實是動搖的,這是黎晚泩倔脾氣的特征表現。


    不知為何怒火中燒,一把從後抱住黎晚泩的頭放在肩上,他的嘴觸碰到了她的耳垂,他就這樣湊在晚泩的耳邊上一字一句狠狠地地警告她,“要是你因為那些可笑的複仇行為喪了命,那,簡直太愚蠢了!”


    “我不懂!”她不明白他心裏所想的,當初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自己才決定將今時的仇恨銘記在心中,也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才到的陽承,“我已經什麽都沒有剩下了……”想到這裏,黎晚泩梨花帶雨地哭了,“我沒有父母,我的眼睛是全盲的”她念念有詞地說道,“寺廟裏的家人是我繼續活下去的唯一寄托,他們死了,我就已經被世界遺忘了!你懂我的心情嗎?!從此以後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我的經曆,我不想像孤魂野鬼一般存在著……”


    黎晚泩說完之後天空明顯暗了下來,很明顯不是心理作用。


    烏雲漸濃密了起來,也就在一刹那灰白色的天空變成了深黃色,隨著轟隆隆的一聲響雷,大豆一般的雨滴一致從高空墜落紛紛砸往了地間。


    “啊-------!”聽到雷聲後的黎晚泩一驚下意識將手捂實雙耳,身子一蹲蹲在了衛賀初的腳邊蜷縮著顫抖著,活脫脫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野貓。


    那雷聲倒是不大,隻是來的迅猛讓人心顫,衛賀初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看著晚泩,莫非她害怕打雷的聲音?她將身子緊成了一個小團縮了起來遲遲未起身。


    心生憐憫,衛賀初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拉起,力量很大爆發力很強,晚泩又驚了一次,站起後踉蹌了幾步沒有站穩就感覺自己的臉貼上了柔軟,她下意識扶住了扶,那是衛賀初的衣前胸襟,他拖住了她的後腦勺緊緊將她拴住。


    黎晚泩雙手輕輕抵觸在他的胸肌上久久沒有緩過神,隻感覺胸口微微有一陣透不過氣來,在這個寒冷且下著雨的室外她居然感覺到了熱意。不對。突然黎晚泩回過了神清醒了過來,使勁掙紮著要躲出他的懷抱。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麽?!


    她費了很大的勁也沒有成功,衛賀初的力氣大得嚇死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什麽人有那麽大的手勁!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將自己牢牢地控製在自己的胸前。


    “噓,安靜些。”他將她抱得更加緊實,可就算這樣,也騰出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腦袋,這樣的動作既曖昧又有愛,仿佛給予人一種安全感。他湊在她的耳垂邊上說出了話,像安慰一個孩子一般安慰道“世界不會遺棄你的,別忘記你還有我。”他的聲音很溫柔,帶著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雨越下越大,空氣中漸漸形成了一團團的白色霧氣。


    在屋內,黎晚泩放下了發髻散成了淩亂狀坐在梳妝台前,除了發梢掛著的雨水以外身上無一被雨淋濕,衛賀初站在她的身後手持一塊趕緊的毛巾溫柔地替她擦拭,他順著發枝從上而下地擦幹,動作不僅細膩溫柔動作還十分熟練,就像是做過上千遍。


    晚泩腦袋中暈乎乎的,滿腦子就想著剛才衛賀初對自己說的話。那是什麽意思呢,什麽叫還有他……也就在剛才那件事情過後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倒也說不上來是怎麽一個變化,唯一明顯的是兩人都不再開口說話了。


    不知道是徐嬸特地回避還是怎麽的,這會兒居然沒有了徐嬸的聲音。屋內的兩人都沒有說話隻聽見外麵的雨滴流過屋頂打過窗戶的聲音。想起衛賀初是那種陰沉高冷且不愛說話的人,於是為了打破這樣的僵局黎晚泩打算主動聊些什麽挽救這尷尬的局麵。


    “你……”她默默地開口了,“你經常為女孩子擦頭發嗎。”


    他的手法確實很好,作為一個男人能做到每一個隱秘的發末發根都被擦幹確實很了不起,要說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頭發那黎晚泩是萬萬不相信的。


    “我有一個喜歡下雨天的妹妹,她經常偷懶後來導致偏頭疼”這個平時從來不笑的人呐,一談起這個妹妹衛賀初便笑起來了,看來他是十分疼愛這個妹妹的。隻是不知為何在他的笑聲中黎晚泩聽出了一絲悲慟,莫非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衛賀初口中說的妹妹就是衛齡兒,想起來這陽承也隻有這麽一個寶貝郡主。


    那一日晚泩‘見’過衛齡兒,雖然外貌無法描述但性格十分爽快,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像是那些在宮中出生城府頗深的皇室子孫,也與那些陷迷在權利背景中的郡主不大一樣。


    但這僅僅隻是初次見麵時留給晚泩的印象。自那之後黎晚泩旁敲側擊得問過衛賀初是否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人,得到的答案是否,像衛賀初這樣的人不像是在撒謊。


    那麽疑問來了,既然衛賀初沒有告訴她方位,那衛齡兒還是費盡心思地瞞著二哥來這裏找到自己的目的是什麽,衛齡兒會特地跑到這個深山裏來看自己的原因是什麽,再一就是她說是二哥對自己說晚泩喜歡看書,可後來證實下來衛賀初並沒有告訴齡兒關於晚泩的喜好,即使這樣衛齡兒也隻花了很少的時間就知道自己喜歡看書,還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搜集到了那麽多盲書送給自己……


    那日她滿滿的敵意,表麵上為自己送書為自己噓寒問暖的,可細想那會兒她來找自己時的氣勢並不單純是來關照哥哥的一個恩人,更像是……更像是見到了情敵。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點,那就是,衛齡兒這個人並沒有表麵上看似那麽簡單。雖然晚泩沒有再宮中呆過,可她大概猜想得出來,像衛齡兒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宮中一定不會遭到人的排擠或覬覦,畢竟‘會叫的狗不咬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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