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劭東將手背在身後從書桌後繞了出來,在屋內來回踱步。


    楚劭東這個人在外摸爬滾打了近五十年嚐到了許多苦味,因此心機謀略思想深邃。


    雖然申目諶深夜去寺廟並不能意味著有什麽,但萬一真的有什麽人藏在裏麵的話……


    楚輕煙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此時她很清楚父親的做事原則,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還是不可大意”果真,如同楚輕煙想的一樣,楚劭東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傳給陽承。


    楚劭東讓輕煙拿來紙和筆,在一條小白布條上寫上寺廟的之前,大意意思是說清冠寺內有奸細,寫完後將布條交給了楚輕煙,讓她將白布條綁在鴿子的腿上將它給放了出去。


    正當楚輕煙準備踏出書房的之後,楚劭東又叫住了她。


    “我聽說你到宮裏的第一晚去找了申目諶?”楚劭東警告她要記住自己去宮的目的切勿昏了頭,“找個時機,讓我進一趟宮見見申子天”。


    楚輕煙繃著臉對著父親點了點頭。


    “女兒,知道了”轉過頭帶著滿臉的苦澀跨出書房。


    在這些年裏楚輕煙被父親重視的原因除了能夠幫助他與申子天保持聯係、洞曉宮中內情以外並沒有什麽用處了。


    在後院內輕煙放了鴿子,看著鴿子飛過了屋簷飛出了自己的視線楚輕煙邪邪地笑了。


    楚輕煙清楚若是借著自己的手除掉那個人必定會被申目諶查出個所以然,楚家人多嘴雜,目標醒目,這也注定了無法借助著楚家勢力去做這件事。


    這些方法都太過於明顯,而最好的方法便會借由一個外域人,用他們的手幹掉,他們做事總是幹淨的,事後便悄無聲息地回到陽承,隻要出了禦城,凶手如同石沉大海,幹淨也利落。


    不一會兒,白色的鴿影消失在了碧藍的天空中,輕煙離去。


    見楚輕煙離開了,躲在柱子後偷看的楚弘揚也出來了。


    倒也說不上偷窺,畢竟這是自己家更何況弘揚也是剛巧路過這裏見到了姐姐,本想上前說上幾句時見到姐姐放飛了鴿子,這一舉動太過蹊蹺,弘揚隱約感覺到楚輕煙此次著急回來並非是為了來看家人,她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回府目的完成了,楚輕煙便吩咐白伈去叫一輛馬車準備會宮。


    正當白伈準備出府,便被一個婦人叫住了。


    楚輕煙回頭,見到那婦人乖巧地喊了一聲“娘”


    那婦人便是楚家大夫人李目鴻,她滿臉燦爛地叫住了白伈“白伈回來。你主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得吃頓飯再走。”


    “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可以用晚膳了”


    沒等輕煙說話李目鴻便拉著楚輕煙的手往屋裏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著“離開楚家就瘦了那麽多,你說說看這宮裏哪有楚家好……你這丫頭非要嫁給皇帝,我倒不是反對你嫁入皇宮,隻不過這麽一來我們娘倆兒便難能見麵了……”


    李目鴻越說越難過,楚輕煙看著她那模樣估計再不製止就要落淚了…..


    “好啦~”輕煙拍扶著李目鴻,握著她的手,“煙兒走了不是還有弘揚嗎,弘揚也可以替我陪著您照顧您呀……”


    “弘揚怎麽能和你比呢”李目鴻輕聲嘀咕了一句。


    “娘您說什麽呢”楚輕煙以為是弘揚又惹娘生氣了,不以為然地安慰道,“弘揚那孩子也大了,如今也算是家裏的頂梁柱,聽說這些年弘揚陪著父親到處做生意也出了很多力…….”


    “行啦~”李目鴻拍著輕煙的手,“就算你不為他說好話我心裏也明白,這孩子啊最近幾年確實懂事很多……”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晚泩,心裏百感交集,要是晚泩在這個家裏的話也應該與弘揚一樣大了,鼻子酸了一下,“行了,去用膳吧”


    ……


    寺廟內後廚外,晚泩正蹲坐著刷著碗自己的碗碟,這幾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一個動作都已經做上了上千遍。


    將最後一個碗上的水漬甩幹淨之後,晚泩捧著水盆子往廚房走去。


    起身還未走幾步,黎晚泩便被腳下什麽凸出絆了一跤,雙手捧著偌大的水盆失了重心,一個踉蹌隨著哐當一聲金屬盆子落在了地上,滿盆子的水濺了開來。


    晚泩心裏一緊,就在危急時刻,一隻強有力的手從身後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才讓自己免於摔倒甚至破相之災。站穩後晚泩麵向身後那人,看不見他的臉卻還是沒忘記有禮貌得說了謝謝。


    “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洗碗?”幽幽的,身後傳來了道遠的聲音,“維那呢?”


    一聽是道遠的聲音晚泩才放了心,淺笑說道,“維那有急事要出去才讓我幫個忙”


    語罷,終沒有聽見道遠的聲音,晚泩對著空氣弱弱問道,“道遠?”


    “我在”道遠緩過神趕緊回答晚泩。


    晚泩舒心一笑。


    他四處無人湊到晚泩耳邊輕問道,“上次維那是不是給了你一個玉佩?”


    “玉佩?”黎晚泩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申目諶給自己的那一塊玉佩,除了這一個自己身邊還有其他玉佩嗎?晚泩沒有印象,沒有記起來“你說的是什麽模樣的?”


    “是一塊……”道遠剛想與晚泩說起那玉佩的模樣,可剛開口就停了下來。


    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歎息地笑了一聲“罷了,或許是掉在某一處了,我再去找找”


    說完道遠便離開了。


    奇怪。


    道遠離開之後晚泩突然記了起來,她雙手在空中揮動著“道遠,你說的可是一塊鏤玉?”


    “對!就是一塊鏤玉!!”道遠轉過身跑回去,抓住了晚泩的手,“你見過了?!”


    從他的聲音聽起來道遠應該很欣喜。


    黎晚泩摸著外牆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摸到抽屜櫃,打開了最上麵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麵摸出半塊殘佩“隻不過玉佩被我弄碎了”她將半個玉佩交給了道遠。


    晚泩很是內疚,本以為道遠接過來一看會生氣或者會遺憾,可沒有想到他的語氣居然十分鎮定“剩下半個呢?”


    玉佩斷成兩截,一半隻有玉佩而另一半是帶有玉穗的。現在道遠手裏拿著的是沒有玉穗的那一部分。


    “帶有玉穗的那半去哪裏了?”道遠的聲音突然沉悶了下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與平日裏迥然不同。


    那塊玉晚泩摸過,是一塊上好的玉料所鏤空所製,要說玉穗再怎麽貴重重要也比不上一塊好玉,可玉佩的主人對玉毫不在乎卻心裏惦記著玉穗。


    隱約聽出道遠語氣不對。晚泩並沒有告訴他帶有玉穗的那一半被申目諶拿了去。


    定下心倆晚泩反問道“那塊玉佩上有玉穗嗎?”“是我手笨弄丟了,不過那個玉穗對你來說有什麽非凡的意義嗎?”


    道遠換了語氣“倒沒有,我,我就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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