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風隨著夜幕的降臨越發放肆起來,它呼嘯著席卷而來,不一會兒便吹開了黎晚泩屋裏那扇沒有關緊的小木窗戶。


    冷風席卷進了房間掠過床頭,一遍又一遍鑽進她那暖和的杯子,困意濃鬱,原本不想理會,可隨著門框一遍又一遍地敲擊著窗欞發出巨大的響聲,抵抗不住噪聲的晚泩還是摸著床頭坐了起來。


    “好冷….”她搓了搓臂膀摸著床角站了起來,摸著書架扶過了椅子來到了床邊上,倚靠著窗欄試探著探出了身子朝外伸了伸手,又一陣風刮來,晚泩正正好好抓住了扇動著的窗子,抓緊了邊緣。


    就在她準備合上窗戶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她聽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是從前方右側的草壇內發出的。


    黎晚泩對聲音十分敏感,她能夠清楚分辨地出近兩百種聲音,顯然那動靜並不像是野貓穿過的聲音“那邊有人嗎?”她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望,可是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沒有人回應,“有人嗎在那嗎?”她抱住自己的手又緊緊地搓動了兩下好為自己保暖。


    兩遍詢問後晚泩突然聽見了呻吟聲,聽見了輕微的喘息聲,草壇內有人!


    剛想叫維那過來晚泩才回過了神,根據禦城的習俗,凡是新王上任,所有小寺廟裏的人都必須聚集到玉藻寺內禪修五日為陛下祈福。晚泩這兒的寺廟裏的人除去了眼睛不好的黎晚泩剩餘僧徒都已經去玉藻寺,雖然早間還有掃地的人可晚上卻隻有晚泩一人了。


    想到這黎晚泩快速地拿起床邊的衣裳,簡單地套在身上後隨即把著棍子敲擊著摸出了屋外。


    屋外的風很大,晚泩獨自站在黑夜中吹著寒冷的大風朝著聲音處繼續尋找著。


    剛走到花壇沒多久晚泩便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啊”她叫了一聲後摔倒在地上,脫手了的木棍因為慣性而滾出了很遠。


    木棍脫去了手晚泩下意識去尋找它。在如此寒冷的夜裏丟去了木棍讓她有些慌了神。


    她半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去觸摸,觸到了將她絆倒的東西。


    鞋子、腳踝….直到她觸摸到了目諶的衣角時她才明白,這是一個人,按照躺地的身長估摸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先生?你還好嗎….”晚泩扶著草壇緩緩站了起來,她搖晃著想要讓他說一句話,可是她失敗了。


    晚風急猛呼嘯著,晚泩貼近目諶的胸口上聽著,這個人呼吸還算正常怎麽會躺在這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呢,晚泩納悶兒。“對不住了…”申目諶不說話,晚泩也隻好用自己的辦法來‘看’到他。


    她的雙手在他身上觸摸著希望能獲取更多線索。這個男人身上穿著的衣料皆為上等,腰間還配了一個裝飾配,那手感涼涼的大致為玉料,玉佩製作十分精細做工複雜,晚泩一時間沒有摸出那鏤著的是個什麽東西。她放下玉佩後手往左邊兒一偏,手上粘到了什麽液體般的粘稠物,這是腰間靠近腹部的部位。


    泩多抹了一些放在鼻前嗅了嗅,那不是酒的味道,也不是任何液體,“怎麽會流了那麽多血….”這氣味帶著弄弄的血腥,氣味中還夾雜著另一種異常的味道。


    天色已晚,街道上不可能找得到大夫為他看診而寺廟內也沒有人在。有許多不明的因素,他是什麽人,為何會流如此多的血,為何會倒在此處….黎晚泩沒有想那麽多,她很清楚,今日的晚風來勢如此凶猛,若是將這個男人放任在此處必定活不過明日了!


    她想起屋內還剩下幾卷紗布和一些消毒處理藥水,她深深歎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對他說“今夜,也隻有我能幫幫你了。”


    晚泩雙手從目諶的背後摟住他,雙臂夾住他的腋下用力支撐起來。她跌跌撞撞地將他用拖的拖回了屋子內,雖然隻有二十幾步的路程卻像是走過了幾公裏似的艱辛,晚泩要克服的不僅是來自目諶的重量,更重要的是她放棄了木棍的指引跟著自己腦中的路線圖回到屋子。


    “呼呼呼--------”晚泩將他勉強架上床之後早已累的不行了,她用力地揉了揉腰,不僅僅是汗浸透了袖口,就連喘起氣來也異常得不順暢。


    晚泩沒有停下來,她忙手忙腳地將櫃子上排列好的藥水整整齊齊地安放在床邊上,她以最快的速度記住了每一瓶藥水排放的次序,即使看不見,但她還是低著頭閉著眼解開了他的衣衫,這是她除了維那以外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心裏十分羞澀,“黎晚泩,你振作一點!你現在要救他的命可不能再多想了!!”


    一頓洗腦過後黎晚泩快速地揭開了申目諶的腰帶脫去了他的上衣,褪去上衣後的那一霎那,晚泩的手指觸及到了這個男人堅實的腹肌,對於擁有如此好的身材的男人晚泩一下子感興趣了起來,不知道他的長相如何,也不知他的相貌是否配得上他一身肌肉。


    她小心地擦拭著他腰間的血跡,在這個過程中她估摸著距離傷口的位置小心地避開了傷口,她的動作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讓他傷上加傷。


    “應該差不多了….”她低語著,由於看不見,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她要做的便隻能是估測。


    她繼續試探著,發現傷口處還有一顆小小的尖銳物,待晚泩取出後,她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大約五厘米的一個圓狀物,一頭被人為磨成尖狀。


    為他清理了一番後便趕緊為他上藥,在伸出手拿藥水瓶的時候,晚泩突然間愣住了。


    “完了完了,方才…..我記得是什麽順序來著??”剛才一摸那男人的肉身後,一激動便成功忘記了牢記在心的放置次序。晚泩將瓶蓋打開一個一個聞,這兩種藥水使用的次序很關鍵,但味道卻差不相同,到底是哪一種啊…..


    在選擇的過程中晚泩幾乎接臨奔潰。


    “右邊那個先塗。”就在黎晚泩決定放手一搏的時候,原本好好躺在床上昏睡的申目諶突然傳出了虛弱的聲音,是剛才取暗器的疼痛將他痛醒了過來……


    “啊,好….”晚泩放下了左手的藥瓶用右邊的藥瓶為他塗藥,她先是用手比對了一下大約的位置,以食指大拇指的中點作為傷口,她下手很輕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晚泩一邊兒塗著藥一邊兒輕輕朝著傷口處吹著氣。


    申目諶的眼睛看得見了,他看見這個正在為他上藥的女孩兒,他認出了她來,“姑娘?”他躺在床上半睜著眼還不忘風趣地問道,“我是不是還欠了你一個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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