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回a市,原來是過來處理一些家事。


    與西城的一夜,完全打亂了她的節奏,她倉促地逃回學校,原本隻想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小插曲,並不認為這會影響她的人生。


    可是從那晚之後,她卻總是會控製不住地想到他,擔心他是不是會受到案件的影響,因此也一直比較關注他的消息。


    從新聞上,知道他接手穀家的產業,知道他姐姐的死……


    他在與命運苦苦抗爭,而她則在忙著寫畢業論文,等到她完成論文,得到教授最後的那個a,完成學業的時候,她也得到醫生的診斷——懷孕。


    因為一向月經不調,她起初並沒有覺得異樣,甚至把身體不適也隻當成因為每天太忙,飲食不規律造成的胃部反應,再加上她的妊娠反應實在是不太明顯,很容易就將此事忽略。


    等她真正知道懷孕的時候,已經是事發後的第三個月。


    當時,她剛剛從學校返回家中度假,她所在的國家是不允許墮胎的。


    糾結整整一周之後,她借口旅遊回國,原本已經聯係好一家醫院,醫生告訴她,這是很簡單的小手術,幾乎沒有痛苦。


    為了預防風險,還是需要做相應的檢查,她躺在冰冷的b超台上,感覺著醫生將機器移過腹部,接著,清楚地聽到機器內傳來的類似心跳的聲音。


    醫生告訴她,那是胎心的聲音——基本上等同於胎兒的心跳。


    醫生還告訴她,孩子發育得很健康……


    聽到醫生稱呼“孩子”的時候,她躺在b超床上,後背直冒冷汗。


    他(她)已經是一個小小的生命,而她正準備扼殺一個生命,她從b超室內落荒而逃,在馬路邊坐了幾個小時,終於還是決定留下這個腹中的小生命。


    ……


    望遠鏡鏡頭裏,西城已經將煙頭在一旁的煙灰缸裏按滅,再一次看向她的方向。


    不是隨意的看,而是一種有目的的注視,夏暖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盡管隔著很遠的距離,她似乎有一種與他對視的感覺。


    她一驚,猛地縮到樹後。


    陽台上。


    西城眯眸,剛剛隱約看到樹旁邊似乎有什麽反光,然後還動了一下。


    他眨眨眼睛再看,那裏隻有一片黑暗,什麽也沒有。


    大概是他看錯了,抬手搓搓有點發疼的臉,他轉身回到室內,重新拿到桌上的電腦。


    “不對!”


    低呼一聲,西城猛地站起身,將電腦放到桌上,轉身拉開門,一路急奔衝出臥室、衝過廊道、急步下樓、出大門、踩著拖鞋奔出院子……踏著積雪一路狂奔到雲杉樹下。


    借著月色,可以看到樹下有明顯的腳印的痕跡,他順著腳印的方向重新追向路邊,繞過公路拐角,隻看到一輛車子的紅色尾燈消失在林道盡頭的拐角。


    “夏暖!”


    西城發足狂奔。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肺裏火辣辣地如同著了火……


    等到他氣喘籲籲地追到主路上,隻看到來來往往的車子,哪裏還分得清哪輛是夏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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