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臥室陽光最好,我準備改成嬰兒房,爸媽的臥室整理一下我們過去住,這樣也方便照顧他……”


    男人揮著手掌,一臉地煞有介事地指點江山,寧小菲卻噗得笑出聲來——以為隻有她著想,原本他比她更急,連童車都想到了。


    看她笑出聲來,穆天野微微皺眉,“你不喜歡?”


    “當然不是?”寧小菲抓住他的胳膊,“寶寶才隻有三個來月,出生還早呢,不用急著今晚就決定這些,你先去洗澡吧,明天不是還要工作?”


    “是啊,不用著急。”穆天野也笑起來,“所以我決定……我要親手為寶寶做一個童床。”


    之前各種嬰兒床他其實也看過不少,不是質量不夠他的要求,就是造型不讓他滿意……


    男人早已經決定,要親自為自己的寶寶打造一張獨屬於他(她)的小床。


    “好。”寧小菲將他轉過身,推到洗手間門外,“先去洗澡吧,然後我們再來研究床的事情。”


    穆天野走進浴室,又探出臉,“我已經畫好圖在電腦裏,一會兒給你看!”


    寧小菲笑著,從衣櫃裏取出他的浴袍送到衛生間的架子上,然後就回到桌邊,拉開抽屜,將那隻包裝好的小盒子取出來,放到他的浴袍上麵。


    “衣服我和你準備好了!”


    “好。”


    穆天野在淋浴房裏應,她就笑著走出來,環視一眼四周,想象著這間房子變成嬰兒房的樣子,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陽台床,寧小菲抿了抿唇,邁步走過去,拉開窗簾,將窗子打開。


    這間房子是整個小樓朝向最好的一間,光線最為充足。


    隻是可惜,因為穆天野恐高的原因,紗簾總是拉得緊緊的,通往陽台的落地窗也一向是緊緊關閉。


    跳上寬敞的陽台,寧小菲彎身撐上欄杆,注視著外麵的夜色。


    因為昨天下過雨,天色如洗格外晴朗,可以看到許多明亮的繁星,溫度很是清爽宜人。


    因為是在大學內,此時顯得格外安靜,可以清楚地聽到樹下草叢裏的蟲鳴。


    ……


    可惜,這樣的美景,他卻沒有欣賞的可能。


    “謝謝!”


    臥室內,傳出男人的聲音。


    寧小菲轉過臉,隻見穆天野裹著浴袍,手中捧著那個小盒子走出來。


    “這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寧小菲笑了笑,又忙著直起腰身。


    “我過來。”


    “不!”穆天野捧著那隻小盒子走向她,“我過去!”


    寧小菲瞪大眼睛,盯著他汲著拖鞋的腳踏過地板,行到陽台外,頓了頓,然後邁出來,踏上陽台。


    她抬起臉,目光落在穆天野的臉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天野,你……”


    深吸口氣,穆天野一步一步地行到她麵前。


    “你……你不怕了……”寧小菲驚喜地看著她。


    “恩!”


    穆天野的眼睛裏也有激動,從陳子鳴事件之後,他就有一種感覺——他能做到,但是一直沒有嚐試,這是第一次,他終於鼓起勇氣踏上陽台。


    此時,距離他從陽台上摔下去已經是整整二十五年。


    站到寧小菲身側,穆天野深深地吸一口午夜清涼的空氣,邁前一步,站到她的身側,抬起左手扶上欄杆。


    起初他的手還微微有點顫抖,不過很快就平穩地扶在欄杆上,然後露出平靜的笑容。


    “我做到了,我真得做到了!”


    “那當然了!”寧小菲站到他身側,手臂挨著他的手臂,笑語,“因為我老公是天底下最勇敢的男人!”


    穆天野笑了笑,抬起右手的小盒子,輕輕抽開上麵的絲帶。


    盒蓋翻開,裏麵放著一隻小小的紙折許願樹,寧小菲伸過手掌將樹拿開,露出裏麵放著的項鏈和那枚當做吊墜的戒指。


    “噔噔噔噔……怎麽樣……喜歡嗎?”


    伸手捏起鏈子,目光注視著那隻如夜空一般深沉的戒指,穆天野輕揚唇角。


    “很特別的吊墜!”


    “其實這是一枚戒指,因為兩隻都很喜歡,所以一起買回來給你。”寧小菲從他手中取出項鏈,幫他掛到頸上,將那枚戒指擺到他的胸口,“現在,我不僅要套上你的手指,還要套上你的心!”


    垂臉,注視著她的小手,穆天野平靜開口。


    “我的心不是早就是你的了嗎?”


    “所以才要套上啊!”寧小菲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這樣你就跑不掉了!”


    “我哪裏也不想去,隻想……”抬手,用手指勾住她戴著婚戒的手指,穆天野緩緩合攏手指,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抬起另一隻手掌,扣住她的背,他合臂將她輕擁入懷,夜風吹過來,拂起她的長發和他的袍擺。


    寧小菲靠在男人胸口,右手裏還捏著那隻小小的“許願樹。”


    “老公,你知道我第一次學折這個的時候,在上麵寫了什麽嗎?”


    “什麽?”


    “長大了嫁給白馬王子!”


    “這麽說……我要去買匹白馬才行?”


    一男一女同時輕笑出聲。


    陽台外,夏夜寧靜,隻有低低的蟲鳴。


    頭頂,滿天繁星。


    夜色,那麽溫柔。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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