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西城橫在路上的車子,穆天野踩下油門向著陳子鳴的車追過去。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姐……你撐住……”


    此時,西城也被穆天野這一嗓子罵得回過神來,將穀雨塞進副駕駛座,拉過安全帶護住她的身體,坐到駕駛座上,側臉掃一眼漸遠的兩輛車子,西城迅速脫下自己的襯衫按壓住穀雨的傷口,將車子駛動駛向山下。


    “姐……你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姐,你不許死……”


    一路將車子急駛向山下,他的目光就不時地移過去,看向副駕駛座上的穀雨,手掌用力地按著已經被血一點點浸透的襯衫。


    副駕駛座上,穀雨的身體隨著車子的晃動輕晃著,等到車子駛過一個急彎,她的身體失控地倒向一側。


    三顆子彈,有一顆恰好擊穿心髒,哪怕是現在將她送到醫院,也已經無力回天。


    “姐!”西城忙著刹住車,將她扶正,“姐……你堅持住……不許睡……”


    “小……小寒!”穀雨一直緊閉的眼睛緩緩張開,有些渙散的目光注視他兩三秒,才漸漸聚集,“對不起!”


    “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送你……”


    “不……不用了!”穀雨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掌扶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我……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可能,你不會死,不可能……”


    “替……替我好好……照顧爸爸,還有……向他說……說聲對……對不起。”穀雨吃力地喘息著,每一個字都似乎需要消耗極大的力量,每說一句話,便有更多的鮮血湧出,西城的襯衫早已經被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紅,喘息好一陣,她才重新集起力量,“小……小寒,答應姐姐,你……你一定要幸……幸福!”


    說完最後這兩個字,仿佛也用掉她的所有力量,她吃力地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最後再觸摸一次弟弟的臉,手抬到半空,卻已經失去力量,無力地向下跌落。


    “姐!”西城抬手抓住她的手掌,視線中,穀雨的頭卻已經無力地向下垂下去,“姐——”


    他啞著嗓子,低吼出聲。


    夜色中,這一個低沉的字眼,幾乎要讓群山心碎。


    可惜,無論他再怎麽用力呼喊她,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卻再也不會回複半句。


    伸臂緊抱住那個已經沒有氣息的身體,西城紅著眼睛低喚出聲。


    “姐,回答我啊……姐……”


    ……


    ……


    黑色奔馳車,狂叫著轉過彎道。


    寧小菲沒有係安全帶,身子隨著車子的慣性,不時地左右歪斜。


    “來啊……哈……”


    陳子鳴抓著方向盤,掃一眼後視鏡內穆天野緊追在外麵的車子,臉上表情猙獰。


    側臉,寧小菲迅速掃一眼後視鏡。


    不遠處,穆天野的車子不遠不近地追在後麵,因為擔心陳子鳴慌亂之下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他也不敢追得太近,隻是一直咬在陳子鳴和寧小菲所在的車子後麵。


    收回目光,她側臉看向陳子鳴,那個家夥的臉上的表情已經幾近瘋狂,看上去就如同一隻發瘋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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