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來的吧,小姑娘長得挺漂亮,還提個大箱子,就住在二樓201……”


    她話音剛落,穆天野已經衝上樓梯,將201的房門重重敲響。


    “別敲了!”老太太慢吞吞地提著鑰匙串走上前來,“她不在家,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她去哪兒?”


    “好像說是去上課,我這年紀大了,也沒聽太清楚。”


    穆天野轉身衝向門外,嘴裏還不忘向周濤喝令。


    “你留在這兒,如果她回來立刻給我打電話!”


    周濤停下腳步,人就向司機做個眼色。


    司機放開速度追出去,重新回到車上,穆天野立刻下令。


    “去麒麟大廈!”


    不知不覺之間,下午早已經悄然流逝,已經進入下班晚高峰時段。


    車子行到距離麒麟大廈還有三四公裏的時候,再次被擁擠的車流困住,隻能一點點地像蝸牛一樣跟著蠕動的車流前行。


    第n次從車窗外收回目光,穆天野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扯開身上的安全帶。


    “我步行過去,你自己跟過來!”


    不等司機停車,他已經拉開車門跳下車去,摔上門擠過車子之間的縫隙,翻過護欄穿過自行車道,放開速度向麒麟大廈的方向奔去。


    ……


    ……


    排練室。


    組委會的一名工作人員推開門走進來,看到抱著吉它坐在排練室一角的寧小菲,他疑惑地停下準備關燈的手掌。


    “這位學員,你怎麽還沒走啊?”


    “不好意思啊!”寧小菲抱著琴站起身,“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我能這裏練會兒琴嗎?我保證會幫您把門鎖好的。”


    工作人員笑著點頭,提醒她別忘關燈人就告辭離開。


    重新坐回原地,寧小菲調了調琴弦,手指就輕輕地撥上琴弦。


    “你曾說我的心像玻璃杯


    單純的透明如水


    就算盛滿了心碎


    也能輕易灑掉裝著無所謂


    ……


    就算再灑脫笑得再美


    心碎了再用什麽來賠


    ……”


    之前選這首歌隻是因為這首歌和弦比較簡單,她比較熟悉,現在再唱出這傷感的歌詞,眼前就不知不覺地浮現出她與穆天野的那些過往。


    走廊裏。


    穆天野氣喘籲籲地走出電梯,看看左右,注意到這邊的燈光立刻大步走過來。


    耳邊,有粗重的呼吸,還有隱約的歌聲,有女孩子在唱歌。


    他在走廊裏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片刻,立刻就確定聲音的來源,退回來幾步將排練室虛掩的門輕輕推開。


    燈光下,寧小菲盤著腿坐在地板上,手裏抱著一隻木吉它。


    她專注地撥著琴弦,臉微垂著注視著琴弦,聲音幹淨清亮,卻讓人聽之心碎。


    “那輕輕巧巧的玻璃杯


    總是太容易破碎


    盛下了淚水就盛不下嫵媚


    究竟誰湮滅了誰


    誰又能體會


    ……”


    淚水從眼睛裏溢出來,淌過麵頰,無聲地砸在吉他麵板上,碎成幾瓣。


    她深吸口氣,已經是哽咽著沒有辦法唱出歌詞,抬起兩手捂住臉,人就抽泣出聲。


    門口的穆天野,心髒驟然縮緊,仿佛是被一隻冰冷多刺的手掌用力握住。


    好疼。


    加快速度,穆天野大步行到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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