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鐵鳥,好好保養,好好學會怎麽開”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李衡拍了拍高贇的肩膀,把對方已經震驚得一臉化石的表情再次震到一臉不可置信。


    “這……這這……”


    一時激動的甚至隻曉得結巴了,高贇步伐都帶有些顫抖得走上前去,用那雙帶著老繭摸過無數槍支的手去撫摸這架野豹mk7武裝直升機,冰涼厚重的金屬質感讓他心跳都在加速。


    他也算是打了半輩子仗了,但是這種“豪奢”的家夥可真是頭一次摸!


    啥時候有過這待遇啊,也就在電視上看看過過癮,現實裏頂多跟著遊擊隊摸摸那些淘汰幾十年的老貨。


    他現在的激動不亞於李雲龍搞到那門意大利炮的時候。


    “首領,您……您沒事吧?!”


    如卡文雖然也激動,但他正關注的還是李衡本身的安危,雖然對方每次都能整出超過他想象的大活。


    李衡隻是微笑一下,便讓他明白自己的狀態好得很。


    “首領結果如何?”


    他隻知道瑪塔現在已經徹底混亂一片,直接隻接到觀察報告,整個山穀濃煙滾滾一片狼藉,似乎是整個小鎮都毀掉了!


    這種場麵下他根本無法確定李衡到底怎麽樣,也不知道情況發展走向。


    對於這個疑問,李衡隻回了他一句


    “好好準備接下來的工作吧,你有的忙活了,集結好人手,準備接管方圓一百公裏所有的無主之地”


    如卡文愣在了原地。


    多……多少?


    方圓一百公裏?


    那豈不是除了公主灘以及三角洲深處的區域,整個撣驃、寮國和暹羅的交接白地全部納入了?!


    這可是數萬平方公裏的地盤啊!


    比之撣驃國的一個邊境州省還要巨大,什麽概念?


    “什麽三蛇會團、綠河幫、軍閥集團、黑道匪幫統統成為過去式了”


    李衡的話語就如同石破天驚的炸雷一般震動著他們,就連看著直升機入迷的高贇也直楞愣得過來聽著他的話語。


    “好好發揮你們的潛力吧,我已經掃除了那些蟲巢蟻穴,雖然還有剩下些蛇蟲鼠蟻,但全都不足為懼”


    李衡既是在陳述事實,也是在給他們下達任務。


    盤踞這一片的幾大匪幫、軍閥勢力的高層及核心戰鬥力全部葬送在了瑪塔,說是元氣大傷都客氣了,基本上已經算苟延殘喘。


    剩下這種“清掃”的雜活李衡自然不用再親自上陣,交給高贇訓練的武裝力量就好,這也是對卡圖的訓練。


    李衡的要求是,高贇必須在三個月內掃清幾大匪幫和軍閥的殘部及老巢,把之前被他們霸占的山頭樹林、田畝土地、村寨人口、基礎設施全部解放出來。


    按照他們已經十分熟悉的方式改造整片地區內的生產模式,將至少接近十萬左右的農民全部遣回各自的土地上,鏟平上百個村寨數十萬畝的禁藥種植園!


    然後以同樣的貿易網絡打通這些原本被各個匪幫和軍閥占據的地頭,建立最基本的物資交易往來。


    本來的話,要實行到這種程度,李衡還做了一個相對較長的打算,準備一邊提升實力一邊挨個的推平拔掉這些“蟻巢”,畢竟這些家夥分散在這片白地各處。


    沒想到會有這般的發展,他們全員集合起來一波來送掉了。


    這倒是省去了李衡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隻要能吃掉這波“遺產”,那他手底下的這股世俗力量就可以瞬間暴漲,可謂是一波天肥。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下的發展,實際執行起來肯定還是會有不少阻力。


    那些“殘黨欲孽”肯定也要費些工夫來清掃,這些事情落到了高贇的頭上,他負責練兵打仗,目的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在李衡規定的時間範圍內掃平所有殘餘勢力,拔掉那些山寨軍營。


    而之後更大更重的任務則落到了如卡文肩上,一旦局勢徹底掃清,隨之而來的就是龐大的管理工作和經濟問題。


    千萬不能小看這管理工作的負擔,突然間增加了幾十倍的人口、土地和物資,並且還要按照李衡的要求杜絕掉這片土地上種植禁藥這個重大經濟來源,勢必會產生劇烈的衝突。


    這種衝突跟打仗不同,不是戰場上正麵硬碰硬的血與火,這是一場鋤頭與鐮刀的戰爭。


    至於李衡,他也有自己的“任務”,有且僅有一個的至關重要任務。


    “這一戰說是毫發無損,但實際上用掉了我積蓄至今所有的超凡力”


    盡管大部分是消耗在【生生不息】中用來恢複自身傷勢。


    “不出意外的話,這波驚天動地的變故之後,有些家夥應該是徹底坐不住了”


    這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到的,別的不說,光是李衡把這架野豹直升機都薅過來了,那些一直藏在暗處的“洋老爺”們恐怕這會連覺都睡不好了。


    估計要不是沒辦法在東南亞的土地上大規模動武,這會估計海軍陸戰隊和特種兵團已經沿著金流沙江開過來了。


    但李衡也正是吃準了他們這一點,再怎麽樣在暗地裏囂張跋扈,明麵上這些西方大國還是要臉子的,在這片土地上大動幹戈,甚至還不是對某個國家動武,一定會引來另一個不算太遠的龐然大物鄰居的注意。


    到時候局勢會瞬間升級成國際糾紛,讓這裏徹底卷入混亂局勢。


    這種後果那些洋老爺們也不願看到,他們真正希望的就是一切保持原狀,讓這片太平洋彼岸的“花園”盡可能清淨。


    畢竟他們也是有著大量的投資在這裏,光是公主灘的公司、礦場、農莊、漁業……就已經價值百億不止,真要是打爛成一片廢墟,他們也會心疼的要死。


    老牌資本家了,死不死人都無所謂,但千萬不能虧錢!


    所以接下來李衡要麵對大概率是來自周圍幾個東南亞國家的壓力了,洋老爺們自己不能出手,但是肯定是指使著白手套、黑手套們下場。


    甚至就算他們不在背後鼓動,無論是撣驃還是寮國、暹羅都必然會注意到這個在邊境突然興起的全新勢力。


    一直以來,這片混亂的熱帶地區,始終處在多方混戰雜亂一片的狀態,各國政府懶得管也無力去管,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


    但是一旦這所有的混亂被終結突然整合成一塊了,那麽他們必然就會警覺起來,任誰都不會坐視自家旁邊突然出現一個越發強壯的鄰居。


    李衡的計劃就是打一個時間差,這也是他為什麽爭分奪秒的原因,趁現在一片混亂之際,所有人都沒完全反應過來,那些真正能威脅到自己的勢力還在猶豫沒來得及下場,整合一切可以強大自身的因素。


    所以他那唯一的任務就是——繼續變強!


    哪怕未來幾個月內卡圖吃掉了這裏的地盤和資源,變成了超越之前所有的軍閥和幫派的大勢力,那也隻不過是從一隻蝦米變成了魚塘裏的一條大魚而已,池塘外麵聯通的大海中可是有虎鯨的!


    唯一的仰仗便是李衡的個人力量。


    “這種掌控局勢、支配大量人類的感覺就會令人產生莫名的興奮感”


    李衡雙拳握緊而後又張開,似乎就在他這一收一合之間無數的人都會被牽扯波及。


    “難怪說權力是最好的興奮劑,它所能帶來的心靈衝擊甚至比藥物還要強大”


    饒是已經將心性和精神修到超出常人境界的李衡也會因為這種支配大勢的感覺而撥動心弦,哪怕隻是那麽短暫的一瞬間,更遑論普通人了。


    人類啊,隻憑自己就絕無可能逃過這種誘惑的怪圈。


    是夜,在卡圖的最高處,完全由石板組成的廣場上升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今夜,沒有人在這裏修行練武,四周全部被清空了,方圓幾百米沒有半個人影。


    除了那個站在火焰前方的身形。


    李衡直視著熊熊的火焰,這裏還掛著一些布條編織的長幡,一縷縷類似檀香的味道飄蕩著浸入空氣中。


    這是他下令今夜一人獨處於此,靜靜得做著靈摩祭奠的儀式,這是一種古老的祭靈習俗,也是他遙遠家鄉的一種傳統。


    燃燒的香燭,是他讓人搜集來的,這裏沒有華夏特產的檀香,他隻找來了一些東南亞本地香料作為替代,畢竟這裏佛教盛行,不會缺少香燭。


    燃燒的火堆會將檀香卷入其中,一同帶到天上的親人之處,香燭之中寄托了在世者的思念。


    在這遠離故土之地,李衡舉行了一場祭拜父母的儀式。


    今天,正好也是他們的忌日。


    和相不相信鬼神無關,這隻是一種單純的因為想念而發起的行動。


    李衡一個人獨坐在這裏,身前擺著許多的碟子和一隻酒瓶。


    很難得,他居然在這裏找到了一瓶國產的白酒,雖然不是老爸最喜歡的三河老白幹,但也是他能找到的最接近的替代品,其他碟子裏的也都是父母生前最愛的菜品。


    說是最愛,但其實也都是些家常菜,沒有任何山珍海味,往日那種生活哪有什麽奢侈可言,所謂的最愛其實也就是能吃到最好的菜而已。


    “兒子想你們了”


    在地上坐了許久,李衡才輕輕說出這麽一句話。


    沒有平日那種自信和無敵,臉上的落寞和孤寂肉眼可見,像是回到了曾經隻剩自己一人時的樣子。


    在這裏他便不是那人人敬畏的首領,不是那改變了千人萬人命運的強者,也不是剛剛屠戮了無數暴徒的可怕狂人。


    “我把那姓馬的畜生送過去了,伱在天上繼續狠狠得揍他吧,拿出你當年揍我的狠勁”


    舉起白酒的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另一個空杯倒滿,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


    他仰頭飲下自己這杯,然後緩緩將另一杯倒進火堆中,高度的白酒燃起一陣藍色的火苗。


    看著那火苗高高飄起,李衡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下,這還是我們爺倆第一次碰杯對飲呢,以前你從來都不讓我喝”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真的在跟老爹對話,有說有笑有聊。


    “在那邊好好照顧媽,別老這麽臭脾氣了,有脾氣就往姓馬的身上撒,知道沒”


    又碰了一杯,一飲而盡,撒入火中。


    端起一盤紅燒的鯉魚,用筷子將魚頭夾了下來,李衡雙手恭敬得慢慢將剩下的魚身子投入火中。


    “媽,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魚,嚐嚐味道,東南亞口味哦”


    夾著魚頭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一點一點絮著魚骨,李衡低垂著眼眉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吃魚頭,你隻是想把魚身子留給我才老說自己隻喜歡吃頭”


    “這次,我吃魚頭你吃魚身”


    突然,李衡看到拿著筷子的手上落了一滴水珠,他有些驚訝得抬頭看了看天,發現並沒有下雨。


    愣了一會他才伸手摸了下眼睛,指尖感受到一絲濕潤。


    “這真是……讓我有些意外,我居然還有眼淚啊”


    不知為何,李衡突然非常的高興,甚至開懷的大笑起來,但是眼眶中的淚水仍在滑落,形成了十分矛盾的場麵。


    “我……依舊是人呀”


    咀嚼著菜肴,再次和父親“幹了一杯”,他喝得十分痛快,從小到大他都從未如此喝酒過,更何況現在酒精對他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


    帶著前所未有的開懷暢意,李衡短暫地感覺到了隻有孩童時期的快樂和無憂無慮,在這裏盡情的吃喝著,隨心所欲地訴說著自己的事情,就像是過去還在學校那般,放假之後回到家裏在飯桌上跟爸媽叨叨那些有的沒的,也不管他們聽沒聽進去,反正自己說了就很愉快。


    他就這麽得坐在這裏一直的跟他們“聊天”,叭叭得說個不停,說什麽的都有,毫無所謂的首領風範,像個話癆中學生似的。


    一直聊到酒瓶幹涸,一直聊到菜盤見底,一直聊到火堆都漸漸熄滅,隻剩下少許零星的火苗。


    直到那最後一根幹柴燒盡,香也早就化作一攤灰燼,蠟燭隻剩下融化攤開的燭油,天空上星辰也變得稀稀落落。


    李衡才停下一直叨叨不停的嘴,慢慢站了起來。


    方才那開懷的笑意、輕鬆放肆的幼稚麵孔陡然間全部消失不見,平靜和深沉的目光取代了恣意的笑容。


    人生之快事,不過於大仇得報。


    一夜長訴,道盡心中未盡之言,李衡向著天上的父母緩緩跪拜了一下,心中再無愧疚和壓抑。


    甚至在不知覺間,他的精神值竟然都增長了一點。


    仰頭望天,他的語氣平和而沉厚。


    “爸媽,你們就在天上看著我吧,看看你們的兒子究竟能把這世界變成何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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