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鶴聽到後麵已經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好。


    或者說什麽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現在隻想站起來鼓掌!


    “擁有這樣的立意這樣的格局,這門武學確實不能算做單純的武術了,稱它為救世良方的確不為過”


    李衡笑著說道。


    “但……這可能嗎?”


    遲鈍了良久陳周鶴還是發出了這個疑問。


    “如果真的可能的話,那咱們的曆史也早應該不是這樣的,至少唐朝滅亡後再度統一天下的又是一個‘漢朝’”


    “但事實並沒有發生,這其中雖然有劉龑不識良方真意的原因,但就算真的這麽去做了,結局也不會差太多吧”


    “立意雖然高遠,但前提條件太過理想化了,是近乎不可能達成的現實”


    “在那種連民生問題都解決不了的古代亂世,如何能推行這烏托邦式的構想,千百年來天下亂局也不是一劑藥方便可以救治,哪怕到了現代也不曾見到什麽方略可以一勞永逸永固江山,世界永遠都是在變革之中的”


    “但這並不妨礙其中的智慧是高深的宏遠的,是真正以天下蒼生的格局出發”


    李衡不無感慨得讚歎著說道。


    不過這樣到反倒令陳周鶴糊塗了,他是個武人向來直來直去,那些什麽心啊、意啊的彎彎繞繞的東西並不關心。


    “那這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呢?這麽聽著是不是挺雞肋的?”


    李衡沉吟一時,未作答複。


    他現在也沒法給出明確的解答,也僅僅過去一夜而已,沒有辦法真正領悟到其中深層的奧秘。


    為此,他不得不繼續探索下去,隻是一門武術,他也不認為這裏麵真能有多大的玄機,甚至說有著“成仙”的密碼。


    無論是道學、禪理還是武術,自己如今的理解都不在下乘,這門武學立意很高,但也不能說就是完全超出自己智慧的存在。


    之後的三天內,李衡沒有做任何別的事情,始終都在琢磨推演這裏麵的“心法”和“招式”。


    而陳周鶴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都不太受得了就下山去了。


    之後的幾天都沒出現,也不知忙些什麽去了。


    李衡在這幾天內獨自練習這琉璃盅內記載的武學,拆解和領悟其中的文字心法,一連多時都在演練。


    直到三天後的傍晚,李衡在夕陽下收拳站定,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陳周鶴說的沒錯,這門武學的確很是雞肋”


    花了這麽久的時間就隻驗證出來這麽個沒勁的結果。


    但是李衡的臉上卻沒有見到多少失望之色?


    “對現階段的我來說的確很雞肋,這種簡單的入門招式和套路於我並沒有半點功效,甚至連基本的鍛煉都起不到作用,除非……”


    “一直練下去,一直練一直練……直到它的變化和複雜度能夠匹配得上我的機體強度為止,這是它唯一的優勢,那就是隨著‘心意’不斷延伸和變化幾乎沒有止境的發展潛力”


    “對於普通人來說隻要有錢有閑,這就是一門可以相伴終生的好功夫,持續長久的練下去可以強身健體明心見性,甚至能延年益壽增強心理素質,簡直是個極弱化版的【化凡入聖】”


    “但也僅僅到此為止了,就算一輩子練下去也不可能成為超人,不可能為我帶來的質的飛躍,我真正在意還是它的——【變化】!”


    李衡長歎一聲,明白了這東西對於自己的矛盾之處。


    這套入門不難,由心法指導可無限精深的功夫,自己隻要不斷修習演練下去或終有一日可以探索出來某種真正意義上對自己有用的【變化】。


    就好似圍棋一樣,入門簡單,棋子隻有兩種,規則也就那麽幾條,棋盤大小也很有限,但是最終的變化卻是近乎無邊無際,無法窮盡。


    又好似周易中的六爻卦象,同樣是兩種最基本的符號構型,和那麽幾個最初的簡單卦象,但是組成變化卻能窮究萬事萬物。


    隻要時間夠長變化夠多,總有可能在千萬種變化裏形成那麽幾種有用的“組合”。


    而李衡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把一輩子就消耗在這麽件事上,隻為了找到某種對自己有效的【變化】,就去耗費大量時間去推演和練習。


    畢竟無論他的身體再怎麽強化,他也僅是一個個體。


    就好像再厲害的棋手哪怕耗費一輩子也不可能推演出所有的對局。


    “我自己練這個東西是沒有什麽意義的,但卻又不敢保證未來是否其中會發現什麽【寶藏】……”


    他陷入了微微的糾結之中。


    要不怎麽說雞肋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短暫的沉寂之後他便想到了一種方法,不由得眼前一亮,然後朝山下望去。


    “嗯,今天也沒有上山來……”


    沒有陳周鶴,他剛剛想到的計劃也不太好進行。


    眼下看起來還是繼續回去研究土廟主人留下來的東西比較好,至於這套武學暫時先擱置下來。


    土廟主人在後期明顯是已經病急亂投醫,在各種方向上求道,包括這隻琉璃盅在內也是其一。


    因為這隻琉璃盅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拍賣的,而這個樹仙法的儀式已經開始了二十年左右,再加上此人在記錄中寫道他一意玄修三十載。


    很明顯拍下這個琉璃盅的時間點已經到了他修行的後期,也就是老年時代,並且在打碎了這隻文物獲取了部分信息後,就棄之不管了。


    而李衡猜測雖然他沒有找對路子或許琉璃盅裏大部分的信息,但多半是他從那些殘缺的信息中反推出來這僅僅是一部武學指導書,而因此失望了。


    畢竟沒有練武練成仙的。


    而從李衡後續破解的信息來看,這門千年前的武學也的確不是什麽成仙法,更何況他當時已然垂垂老矣,除非上天再給他幾十年壽命去重新練功學武。


    “可他為何最終就選定了《乙仙殘齋禁》的樹仙法呢?更關鍵的是,這個地窯,應該是他很早之前就已在此居住開啟了孤身一人的悟道求仙生涯,而那時的他應該還沒有想到要用這種禁法”


    “可他隱居的這個地方居然就如此恰當的吻合了《乙仙殘齋禁》中臥虎藏龍地勢,給予了他天然的‘施法’優勢”


    “就好似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他會走上這條路一樣,求道半生不得正果,偶得一章殘篇禁法,竟發現自己腳下就是成仙地!”


    “這個隱居地,這個秦嶺深處的山脈,到底有什麽不同令他早早就選擇定居於此?”


    李衡眉頭緊鎖,開始在腦子裏一遍一遍得將這些日子輸入的大量信息都在記憶宮殿中迅速翻出來梳理。


    直到他再次在記憶的海麵上看到《乙仙殘齋禁》中樹仙法的描述——“長生樹所在藏龍之處發生天驚地變之時,藏龍就會化作飛龍,而紮根於此的長生樹便可乘龍升天一躍成仙……”


    其中有四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驚地變……天驚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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