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將藥物分割七個階段,每個階段相隔二十四小時,這種方式雖然保險可以最低限度的保證自身機體不受損傷,可是其藥力便不夠了。


    想要邁入五級係統平衡的狀態,關鍵就是打破原有的這套內天地機理體係。


    這就好比是一個已經到達極限的蓄水池,這個池子本身已經無法承載日益漸滿的水,隻能通過不斷地修修補補來保持平衡穩定,而這所謂的修修補補就是李衡目前使用的能效物質。


    想要徹底解決的辦法,就是舍棄這個蓄水池,灌入更大更廣闊的水庫之中。


    但是去往水庫的路上有一堵水壩阻攔著在,隻有用池中之水衝破這水壩才能接通彼岸的水庫,從此奔騰而去不再為池中物。


    但是衝擊水壩不可能一蹴而就,肯定是分多次進行,並且每衝擊一次,水流就會回流然後震擊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水池。


    而李衡要做的就是,清晰得把握好這個度,既要讓這一次次的浪頭足以最終衝破水壩,也不能在衝毀水壩之前就讓反震的力量把池子破壞了。


    此刻李衡便明確的感覺到之前的計算太保守了,這種分隔七天用藥,也就是分七次每次間隔一天的“浪湧”是無法摧毀這堵“堤壩”的。


    因為在那種時刻,他身上的那道所謂的保護力就會自發地出現,保護這座“堤壩”不被摧毀。


    這便是身體的矛盾之處,本應是護佑自身的機製卻在某些時刻變成了限製的枷鎖。


    就好像人體的免疫力一樣,在大多數時候它都是保護人體不受外界病原體侵入的最強保障,但有的時候它又會引起過敏反應危害自身。


    為此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歎,進化之路走錯一步都會前功盡棄啊。


    若非有這次的“龍場悟道”之行,他恐怕很難發覺這個事實。


    “而若是根據在獄中的自體防禦反應的強度判斷,我必須將用藥次數縮短到三次,每次藥量遞增百分之十二點五,並且要在一天之內完成用藥!”


    將七次壓縮為三次,將七天的量壓縮到一天中!


    這樣無疑每次產生的“浪湧”威力就會大上許多,然後相應的反震也會大得多,自己現在那脆弱的池子是無法承受的。


    矛盾的境況再次出現。


    李衡低垂著眼睛再次走向關著五毒的玻璃櫃子。


    五毒入藥乃自古有之,《神農本草經》中所載蜈蚣性辛溫,歸肝經五行屬木,蛇性甘平,歸肺經五行屬金,蠍性辛平,歸心經五行屬火,蟾蜍性辛涼,歸脾經五行屬土,壁虎性鹹寒,歸腎經五行屬水。


    五毒可化入五行五髒之屬,自有溫養祛風活絡散結息風鎮痙之效,而從自然之理來看,生物毒素在各自宿主之內卻無傷本體,蓋因為萬物自體有消闔應化之理,毒不傷本體,自然若以本體入藥可衝解部分藥力。


    “五位毒兄,到了你們奉獻自身的時候了”


    李衡不緊不慢地帶上白色手套,拿上銀針和工具鉗朝它們走了過去。


    第二天——


    五個毒物大佬此刻盡數榮登極樂,並且已經李衡分別切開烘幹剪段粉碎研磨,他的身前爐火熏熏,煙霧繚繞。


    如今他這自家的廚房正便被變成一間“煉丹房”,搭配著他之前庫存還剩下的幾十味中藥,他參照借鑒道教丹藏中的《金丹雲笈秘錄》開爐、化藥、融丹!


    整整一天時間,他都沒有出門,一直在家中配藥、煉丹,準備好一切東西。


    等到午夜時分,他才慢慢揭開陶瓷爐蓋,一股濃重的藥味噴薄而出,帶著奇異的苦香味,聞之令人精神振奮。


    看著融煉在一體的“五毒神藥”的藥糜,李衡小心翼翼得將之團起精心的化作一顆顆圓溜溜的丹丸形狀。


    最終他亦得到了三顆“金丹”。


    他將這鴿子卵大小的雛形“金丹”簡單做了一下回火凝煉,體積再一次縮小變為棗核大小,並且表麵更漸光華,有一絲淺薄微潤的金紅色光澤。


    李衡帶著三顆丹藥回到樓上,將一枚玻璃藥品拿在手中,裏麵是蕩漾著銀藍色的半透明溶液。


    此刻他的左手上是推動潛能打破桎梏臻至五級能態平衡的進化藥劑,而他的右手上則是固本扶正守元化一護衛自身不被進化之力所傷的金丹秘藥。


    一切準備萬全,隻待李衡將自身調整至完美狀態,然後再去到那個地方便可以開始這次“人體躍升”的儀式!


    後山,叢林,鬱鬱蔥蔥的長滿灌木喬木和雜草的林間,一片毫無人跡之地。


    相隔十數日,李衡再次來到了這裏,在這裏除他以外任何其他人到此也都隻會覺得這裏是個無路可走的荒蕪盡頭。


    李衡繞過了大片大片雜亂茂盛的灌木和亂石,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度鑽了進去,沿著一條狹窄的山間裂縫慢慢深入進去。


    一路上伴隨著天光逐漸稀少,眼前盡為黑暗滲透,李衡也將事先準備的低功率照明燈取了出來,發出剛好能照亮身邊三步左右的白色熒光。


    上次還是那尋路的老牛帶他至此,而今隻有他孤身一人。


    不時地便有滴水聲傳來,還有陣陣潮濕的涼風吹過,兮兮索索不知名的生物在黑暗裏發出爬行的聲音。


    這種地方讓一般人來光是硬著頭皮一路走下去就已經需要莫大的勇氣了,若非李衡如今那誇張的精神強度他也不可能如此淡定自若。


    行走了約有百來米之後,他的前方開闊了許多,李衡便知道自己已來到之前那處地方。


    他沒有立刻向前,而是微微偏轉方向,舉著螢燈朝側方一個微微凸起的坡上走去。


    銀白光輝灑落,照亮那裏的陰暗一角。


    一具帶著大大牛角的骨架靜靜地陳列在那裏,這骨架雖然龐大看上去很是駭人,但其姿態卻像是在臥眠一般,有種解脫的寧靜平和,衝抵了那恐怖感。


    雖說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但是李衡看到老牛的屍身已經化成這個狀態還是微微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牛屍正在腐爛中,為此還準備了石炭棉布過濾麵罩,雖然他的呼吸係統已經很強了,可是臭味還是能聞到。


    現在看來不需要了,這個地方獨特的環境裏存在著大量的處在分解者生態位的生物。


    他越過牛骨旁,再次前進了幾十米,腳下漸漸出現一層白色的菌毯,幾隻不知名的蟲子也因他的到來而匆匆逃離。


    呼啦——


    一塊防水布鋪在地上,李衡就地而坐雙頭盤膝,熒光燈放在身旁。


    而後他取出藥瓶用注射器抽取其中大約十毫升左右的淡藍色溶液,注入到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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