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見山羊角裏那尾小魚, 顏色紅得如同火焰一般, 說道:“這祁家風水還不錯。”


    段戾說道:“這魚不是天生的,有施術的痕跡。”


    祁無過聽了到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祁家祖祖輩輩都是種田的,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大富大貴的人物。


    直到祁富貴這一輩,才突然變得財運亨通起來。村子裏的人都說是因為祁瀚逸福星轉世, 現在看來倒是沒那麽簡單。


    祁無過又問:“這魚身上怎麽有一絲黑霧?“


    “這便是祁家找上周立,周立


    找上我段家人的原因, 這黑霧是陰氣, 風水被陰氣侵染可不是好事。”


    段戾停頓一下:“餘下的之後再同你解釋。”


    說完,他放下一直拖著祁無過的手,對著周立點了點頭。


    周立直接走上前來, 問道:“段大師, 這情況怎麽樣?”


    段戾說道:“風水被陰氣侵染。”


    周立聞言,也沒敢央求段戾出手。段家本家人出手的代價, 區區一個祁富貴是付不起的。


    他請段家人過來, 也隻是因為自己沒有開天眼,無法確定其中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既然段戾說是被陰氣侵染,那他便知曉問題是出在什麽方麵。


    周立走到祁富貴身邊, 低聲說了幾句話。


    祁富貴先是變得有些憂心忡忡,隨後看了祁無過一眼,又像是放下心來。


    那邊兩人交流片刻之後,祁富貴便走了過來。


    他對祁無過說道:“無過,當初這祖墳的風水, 是托小逸的福才能變成如今這樣。從那之後,我的事業也是極為順利,隻是這段時間出了些小問題。”


    祁富貴招了招手,站在遠處的助理便提著公文箱過來。


    助理在祁無過眼前把公文箱打開,裏麵是一疊厚厚的文件。


    祁富貴說道:“這裏是一部分不動產的轉移協議,簽字以後就屬於你了,至於其他部分,裏麵有遺囑,經過公證的。”


    祁無過打斷祁富貴的絮絮叨叨,也沒去看助理手裏的文件,直接問道:“你要我做什麽?”


    祁富貴見的祁無過臉上沒什麽抗拒的神情,隻以為事情順利,臉上露出些喜色來:“很簡單的,隻需要你滴一滴血在這羊角上,然後其他的事情周大師會告訴你該怎麽做。”


    祁無過眯起眼睛笑了笑,說道:“這麽簡單就能獲得這麽多錢啊,可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祁富貴點頭,正欲說些什麽,卻見祁無過手一動,就把手上的羊角對著他的方向拋了過來。


    那隻羊角簡直就是祁富貴的命根子,祁無過這天外飛來一筆差點沒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祁富貴手忙腳亂地接住羊角,終於撕下偽善的麵具,怒聲喝罵道:“祁無過!你什麽意思!”


    祁無過一攤手,毫無愧疚之意,說道:“談判破裂,我就覺得自己的血挺珍貴的,這交易不劃算啊。”


    “這祭祖儀式你們慢慢弄,我這個外人就先走了。”


    說完,他擺了擺手就沿著小路準備離開。


    祁富貴把手中羊角交給祁瀚逸,重重喘了幾口氣,說道:“你們,你們把他給我抓回來!”


    一旁的村民沒有動,畢竟大家就是拿錢來幹活的,這種抓人的事情可是在違法邊緣反複橫跳,誰會那麽傻去幹。


    祁富貴見沒人動,祁無過的身影又已經快要消失,再不顧上其他,說道:“抓回來,一個人給兩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對於村子裏的村民來說,兩萬塊算是一筆數目不小的收入了。


    他們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屈服於金錢的力量,向著祁無過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幾分鍾過後,幾個去追人的村民又一臉茫然的出現在了祁富貴眼前。


    祁富貴見狀,怒道:“兩萬還不夠嗎!加錢,三萬!”


    村民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蒼白。


    站在最前麵的那人說道:“祁老板,這不是加錢的問題,剛剛,剛剛我們明明是向下追過去的……”


    旁邊的人連連點頭:“沒錯,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就又回到這裏了!“


    祁瀚逸本就因為今天的經曆有些驚魂未定,一聽村民的話,整個人又慌亂起來:“我,我就說這邊有問題,周大師,怎,怎麽辦?”


    周立說道:“不過區區鬼打牆而已。”


    他抬手拿出一張符咒,夾在手指之間,隨後那符咒無風自燃。周立抬手一揮,默念幾句,隨後說道:“再去追人。”


    這次祁富貴也跟著那群村民向下走去,隻是幾分鍾過後,又是同樣的景象。


    眾人又出現在了祁家祖墳之前,帶著一臉的茫然和慌亂。


    周立一見,就知道情況不太對勁,好在今天段家小叔公在這裏。


    他轉頭看過去,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聽段戾開口說道:“朋友在等我。”


    說完,他便直接沿著小路離開,背影同剛才的祁無過一般果斷又無情。


    眾人先是呆了一呆,隨後又想著或許待會這位段大師也會因為鬼打牆再度回到此地,到時便會出手。


    隻是十分鍾過去了,段戾的身影並沒有再度出現。


    祁瀚逸有些猶豫地說了一句:“看,看來可以走了?”


    村民們再度沿著小路離開,情形卻依舊同剛才一樣,幾分鍾過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依舊是祁家祖墳。


    ***


    祁無過走到前麵不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直接找了棵挺好爬的樹爬上去坐了下來。


    過了約莫十分鍾,他便看到段戾沿著小道走了下來。


    他抬手折了一根細細的樹枝,極為精準地向著段戾頭上扔去。


    那樹枝眼見著就要落在段戾頭上的時候,他腳步微微往旁邊一讓,樹枝應聲落地。


    隨後,段戾抬起頭來,正對上祁無過的眼睛。


    祁無過惡作劇被抓了個正著,倒也不心虛,說道:“你怎麽知道?”


    段戾說道:“以你平日裏走路的速度,很容易算出大概走了多遠,前麵沒看到,這附近又隻有這棵樹方便攀爬。”


    祁無過聳了聳肩:“你什麽都知道。”


    說完,他直接從樹上跳下來,和段戾一起並肩向下走去。


    “繼續吧,祁家祖墳的風水究竟是怎麽回事?”


    祁無過雖說對於祁家人是漠不關心,不過對於剛才的那尾紅色小魚倒是有幾分在意。


    “我來的路上,周立同我說了些祁家的情況。”


    段戾的話很簡潔,祁無過卻能知道,對方的意思是已經知道自己和祁家的那些糟心事情。


    “恩,祁瀚逸福星轉世,讓祁富貴事業蒸蒸日上之類的。”


    段戾說道:“那尾紅色小魚,是祁瀚逸的血加上術法所化。”


    祁無過問道:“你的意思是,用祁瀚逸的氣運改變祁家祖墳的風水,保證世世代代氣運昌盛?”


    祁無過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這樣,會這些玄門術法的隻有那個周立而已。然而他卻始終覺得,相較於祁家來說,周立更重視的是祁瀚逸這個人。


    果然,段戾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這個術法是雙向的,祁瀚逸的氣運改變祖墳風水,相對的,祁家祖墳的風水昌盛之後,氣運也會反饋到祁瀚逸身上。“


    “你是說,之後整個祁家的氣運都會集中到祁瀚逸一人身上?”祁無過摸了摸下巴,“這事情不對勁,祁瀚逸也就活個幾十年,要祁家祖祖輩輩的氣運幹什麽?”


    段戾說道:“不好說,總之現在祁家與你沒什麽關係就行。”


    “怎麽說。”


    段戾口氣雖然平淡,祁無過卻是聽出來幾分其他的意思來。大概類似於祁家現在就是個爛攤子,誰沾誰倒黴。


    段戾說道:“陰氣侵蝕風水,所有和這件事相關的人,都跑不脫。”


    他停下腳步,微微抬頭看著祁家祖墳的方向。


    祁無過也有些停下來,順著看過去,隻是在他的眼中什麽都看不到,隻覺得祁家祖墳的方向,莫名被籠罩在山體陰影之下。


    下山之後,祁無過有些驚訝地看到有一輛車等在馬路上。


    那車並非是祁富貴的,而是一輛他沒有見過的車,外觀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段戾直接走過去,打開後門,對著祁無過說道:“上車。”


    “祁家接下來不會太平,他們肯定會找上你的,我的建議是你換個地方住,免得被騷擾。”


    祁無過靠在座椅上,想了想說道:“也行,反正我一直都是居無定所的。“


    段戾問道:“有目的地?”


    祁無過搖了搖頭:“沒有,也沒什麽方向,待會翻下驢友日記,隨機選一個好了。“


    段戾眉頭微皺,有些無法理解祁無過這種生活方式,似乎有些過於隨意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說道:“我準備在本家待一段時間,你想去看看嗎?”


    祁無過看了過來,說道:“啊?你的本家?”


    祁無過的意思本來是覺得段戾他們這個圈子挺神秘的,加上之前聽周立說段家的超然的地位,自然是以為段家本家不會輕易讓外人進去,所以才表示疑惑。


    段戾卻是誤解了他的意思,解釋道:“段家本家不在城市裏,在山裏,風景還不錯,你應該會喜歡的。”


    祁無過聞言,倒是提起幾分興趣來,既然段戾邀請,就證明並沒有太多忌諱。


    他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那就打擾一段時間了。”


    段戾和祁無過都是雷厲風行的人,兩人定下計劃之後,直接到祁家老家拿了行李便離開。


    祁無過走到村口的時候,恰好遇見在那邊翹首以盼的潘蘭鳳。


    對方見到祁無過從裏麵走出來,似乎有些吃驚,問道:“你,他們呢?”


    祁無過聳了聳肩,說道:“不知道,我先回來了,大概是祭祖還有什麽複雜的流程沒走完吧。”


    說完,他就直接上了段戾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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