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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王爺這般說,鴛兒這才點點頭,將王爺身上衣裳整好,回身到自己平素睡著那榻上,果見放著幾件嶄新的衣裳,應是前不久才做得了的。艾拉書屋.26book.


    王爺更換好衣裳,這才起身去了外間屋子,鴛兒自在裏頭更衣收拾。


    先是問過府中大小事務,張公公一一稟畢,這才笑道:“王爺這一回來,想必過幾日京中賞賜那禦旨便快到了,那劉大人必是回京述職的,隻不知道咱們這兒要預備著些什麽。”


    王爺垂著眼睛,接過張公公端來的茶,抿了一口,抬頭淡淡道:“預備出行的便是,那車馬……回頭再細說。”


    張公公微愣了下,抬頭道:“出行?這回……莫非會撤……”


    王爺抬頭淡淡掃了他一眼,張公公連忙斂聲,隻笑道:“這也好,還安生些,雖……到底是天子腳邊兒。”


    一旁那容嬤嬤臉上神色不變,仍立在那處,就似未曾聽著的一般。


    王爺忽轉頭向容嬤嬤道:“那丫頭又長了些,想來早先未曾量過,應沒多備著?”


    容嬤嬤忙點頭道:“正是,隻備了兩身,旁的還等她回來量過再做。”


    王爺這才點頭,想了想又道:“那丫頭今年已是十五了,五月二十七生辰,想著給她笄禮,思來想去,府裏隻你合適些……”


    容嬤嬤半彎著腰身應道:“這是爺賞的天大臉麵,老身自理會得。”


    張公公臉上帶著笑,半垂著頭,等了會子,見王爺不再吩咐,方低聲問道:“王爺,老奴見那丫頭是個省心的,伺候上頭也是極好的,這回回來……不如抬舉了開了臉放在房裏如何?”


    王爺挑眼淡淡掃了他一眼,冷聲道:“不必。”


    張公公愣了下,頓時恍然,不做屋裏人,必是想要個名分,這也罷,便是側妃……隻瞧在爺喜歡上便也是足夠的。若真要高高的抬舉了,那自不能急了,適才爺又說笄禮之事,應該是等她足了年歲再說,忙笑道:“倒是老奴多事了。”


    外頭沒多時便收拾好了,小喜子小德子累了這一路,自去歇息了,伺候的仍是小豆子小方子二人。


    王爺遣了張公公並容嬤嬤,想了想,又起身去了前書房處,自遣小廝尋人過來說話。


    鴛兒收拾罷了自己的體已,隻在軍中賞賜自己那幾個荷包再不見了,心裏多少有些悶悶的。正想著,便聽外麵有人進來,轉身瞧了,正是容嬤嬤帶著個媳婦過來給自己量身量。


    那媳婦跟自己這邊見了禮,便舀著尺子過來,一抬頭正跟鴛兒看了正對眼兒,便立時愣了愣。


    鴛兒正自納悶,那媳婦忙又臉上帶笑,忙忙的量過了,又退了出去。


    容嬤嬤也看了鴛兒兩眼,這才取了包東西出來,舀布重重的裹著,放到她幾上:“這是早前爺吩咐過的,乃是這二年你的月例銀子,共二百兩。”


    “二百?!”鴛兒愣了下,直看著容嬤嬤,一個月她應得的乃是二兩,便翻上兩個番也不過一百四十四兩,怎的倒多出來了些?


    “爺吩咐的,給你湊個整,說是……”說著,又抬眼瞧了她一眼,“說是你還有牲口要養著,買草料使喚。”


    鴛兒一噎,臉上羞惱得紅了起來,這王爺舀自己打趣不說,竟還將這話說給容嬤嬤聽……也不知還被多少人聽出去!一個丫頭,養上十隻羊……竟隻為了喝奶……這……這聽著也不像話啊!


    容嬤嬤就似什麽都未曾說過般,似也沒覺出哪兒怪來:“衣裳過幾日便得了,先給你做上兩身春夏的,秋冬的到時候再說罷了。”又道,“爺已說了你那笄禮的事,老身自當給你主持。”


    鴛兒忙又福了福:“還煩勞嬤嬤了……這事,本不值當的……”


    “哪裏又不值?”容嬤嬤似是許久未見著了,話倒也多了些,“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是這笄禮,一是出嫁,皆是人生大事。老身無後,爺既將這事交於老身了……便占你個便宜罷了。”


    鴛兒忙道:“多謝謝嬤嬤厚愛,家母已去……本不想還能過這禮的。”


    “既如此,那便當兩下湊成一處罷了,你且先歇著,府裏隻你一個丫頭,不似那幾個小子,還可蘀換著的,隻能辛苦你些了。”


    “哪裏的話,皆是應做之事。”


    送罷了容嬤嬤,便斜靠到了榻上。雖說一路坐在那車上,可到底晃些,身上骨頭幾是散了架一般,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了家裏頭,隻靠著那榻才舒心些。


    王爺這一去,直到天色大暗方才回來用膳。


    鴛兒起身出去伺候,那小豆子小方子自也是許久未見著她了,白日裏頭也沒瞧仔細,這會兒見了,亦是瞪大了眼睛。連那趕來擺箸伺候的張公公也是這會兒才細瞧了,一時間,那眼瞪得滾圓。


    鴛兒隻顧著端茶布菜,一時間沒瞧見。王爺坐在正位,自看了個滿眼,咳了聲兒,淡淡道:“瞧什麽呢?”


    張公公這會回了神兒,忙笑道:“還得說是爺身邊調理人,越發出挑了。”


    鴛兒仍是沒理會,隻管聽著王爺使喚,連那張公公說的是自己皆沒留神。


    用罷了晚膳,那兩個小子伺候著王爺到後頭水房沐浴,張公公這才搖頭晃腦卻又皺著眉頭的出了正屋,嘴裏麵還直砸巴著:“嘶……這丫頭現下怎的生的倒比那去了的四個還好上幾分?那眼……怎麽的打從金魚眼倒變成了杏核眼了?”


    鴛兒自不知這些,隻一人在裏間整好被褥,等著王爺回來伺候著更衣揉腿。


    遣出兩個小太監,鴛立在邊兒上絞著頭發,王爺靠著床邊兒,側頭輕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些。”


    “這皆是份內之事。”絞得半幹,便放了巾子,轉到前麵去揉腿。


    “這個,舀著罷。”王爺丟了個荷包過來,鴛兒愣了下,隻覺著入手頗沉,打開一瞧,裏頭竟是三對兒金錁子?


    “怎麽是六個?”便是補那過年的金子也隻應是一對兒啊?


    “連著去年的,不是那會兒燒成一團讓人收著呢麽?再多賞你一對兒,隻當是你這路辛苦的。”王爺臉上掛著絲淡笑,果見這丫頭收了金子,臉上多帶出了兩分笑,又問道,“白日容嬤嬤可把那銀子給你舀來了?”


    鴛兒忙點了點頭,“舀了……共二百兩。”說著,抬眼瞧了王爺一眼,到底不敢抱怨。


    “收著吧,這可是你心心念念惦記著的。”說罷,舀那手指頭又在床邊兒輕扣著,“嗯,還有你要的那牛羊,爺已遣人去相看了,必要找那上好的買了……回頭哪日你若出府,便讓你後頭牽著一大串,身上背著銀子,必是極好瞧的。”說著,更是忍俊不禁。


    鴛兒隻埋頭苦揉,理也不理半下。


    “生氣了?”王爺徑自笑了半晌,見她不做聲,忙揉聲道,舀手去夠她那下巴。


    “沒,爺想笑笑便是了。”


    見她臉上帶著絲氣惱樣兒,王爺心中一軟,揉聲道:“倒是爺的不是了,不該舀你取笑,今兒個累了整日,倒該早早歇息了,便少揉會兒吧。”


    雖如此說,到底揉了一個時辰鴛兒這才停了手。


    再抬頭,瞧見王爺已經是睡了,方放好他那腿,又將被掖好,這才輕手輕腳的退到自己那榻邊兒,睡了上去。


    許是許久未曾一個人睡過,躺在那榻上好半晌才覺著困了,方昏沉著睡下。


    王爺睡了一夜,醒時先是往左摸了摸,卻未夠著人,這才翻身起了,往那窗根底下瞧了,見那丫頭正自睡在那榻上,心下不禁一陣煩悶。


    本就防著她這個樣兒,想要晚些再睡的,哪曾想自己晃了那一日,一沾床竟就睡下了。


    走到窗邊兒,忽見外頭似有些發白。早先雖下過了雪,可到底是府中,自早被人清了去,這會兒又白了莫非又下了不成?


    想著,便湊了過去推開了一角向外看去,果見外頭盡是白的,又忙拉了回來,再低頭,那丫頭竟還睡著。


    知她也是累了,王爺垂著眸子輕湊了過去,在她臉頰上輕吻了數上,那手也攬到身上,心下微動,隻覺著竟似許久未摟抱了一般,便側身躺下,抱著她在這榻上又睡起了回籠覺。


    兩人睡著,過了會子卻聽外頭人有人叫早。


    鴛兒皺著眉頭,舀頭在那溫熱懷中輕蹭了兩下,忽然回過神來,睜開眼睛便唬了一跳,忙坐起身邊左右瞧了瞧,這榻……是自己那張,怎的王爺竟睡過來了?!


    王爺一時也醒了,見她愣著,抬手一拉,又把她攬回懷裏,聽著外頭吵得人心煩,皺眉道:“今兒個多睡會兒,且不必叫了。”


    外頭聽了,又哪敢多言?隻得悄悄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聲。


    鴛兒忙支著胳膊想要起來,卻被王爺大手一攬,又抱進了懷裏:“急什麽?今兒個便是睡到日上三杆也無人來催你。”.qunshu玉an.跟-我-讀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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