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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理好前方戰況,又提筆親自書寫奏折,向京中一來匯報戰事,二來再催糧草。上回催,乃是備著有備無患之意。而如今催,則是真個快不夠了。


    雖說有些進項,可打那些胡部收繳的大多皆是家畜,雖說吃得,到底不比糧食順口。


    現下營中備著的倒是有,可這會兒下書奏請,一來一回的,能在六七月前收到已是不易,何況南方戰事也緊,這一催,糧食必是不齊的。


    “王爺,隻怕京裏邊兒也緊得很,畢竟南麵兒……”安王之勢越發大了起來,連同承王並成了一處。再加上四處裏鬧起的叛軍,大恒之內除了那西麵定王所轄之處外,幾是處處皆在打仗。


    王爺立在沙盤之前,隻垂著眼睛,耳聽著周大人的在那裏說話兒。


    頓了頓,周大人又道:“如今咱們這仗雖必能勝,可越拖於咱們越是不利,後頭跟不上,前麵必會掣肘。”


    王爺方才點了點頭:“原本打算耗著他們,再拖它個一二年,一點點耗著,必能耗死他們。如今國內既是如此狀況,少不得要劍走偏鋒了。”


    周資皺了皺眉頭:“王爺準備?”


    “讓趙統、何康各帶一路,一路從這邊走,一路打這裏繞過去。”說著,王爺抬手,於那沙盤之中劃著。


    周資兩眼一亮,思索了會兒,連連點頭:“如此正妙!打他們出奇不意!都以為咱們必會從東邊過去,現下這般,反打它個措手不及!”


    王爺再點了點頭:“既如此,他們若要跑,隻能向東邊來,咱們留守大軍便可迎頭出去,正可堵住。”


    “險雖險了,若行得好了,年內便可了此戰事!”


    王爺輕歎了一聲:“到底不能再拖了,取筆帛來。”


    小喜子忙備好了,王爺起身過去,將計謀於那帛上細細寫明了。


    “現下已快五月了,再過上數月,想必戰事便有轉機,若是行動快些,今年說不定可回關內過節。”王爺轉回後頭,任鴛兒伺候著,邊說著。


    鴛兒愣了下:“能這麽快?”


    “傻丫頭,還快?這回打完了,待回去便快小二年了。”王爺輕笑了下,抬手在她鼻上剮了下。


    鴛兒笑了下:“早前出來時不是說長則三五年麽?哪裏想到才不到二年,便說不定能回去了?”


    “若是緩緩來,三五年雖慢,卻勝得穩些。現下嘛……”王爺輕笑了下,搖頭道,“同你說這些做甚,這幾日可悶了?現下天氣又熱起來了,外頭的草也長得甚好,可要出去瞧瞧?”


    鴛兒忙搖頭道:“這幾日事情如此多,哪裏好出去遊玩?等回了府裏頭,想玩多少玩不得?”


    “倒也是。”王爺深吸了口氣,顯是心情尚好,“這幾日打從涼城來的信件想是快到了,上回讓他們給你備些衣裳過來,應會一並送來,這一年多,倒是高了些。”


    鴛兒自是高了些,倒不大顯,隻那袖子短了些,褲子也略有些短了,若非如此,她自己壓根覺不出來。


    數日後,那新衣裳倒真個到了,同帶來的還有王爺的一些衣裳,並小喜子小德子的。除這些外,還有兩大包蜜餞並果脯。


    “這些你收著,平日裏也沒什麽好吃的,給你當零食吃罷。”王爺舀著信瞧了瞧,便指著那幾包吃食說道。


    “這是給王爺寄來的……”鴛兒愣了愣,忙搖頭道。


    “嗬,爺何時愛吃這些甜膩的了?便是小喜子他們也不愛吃,本就是給你帶來的,吃便是了。”說著,王爺又去翻看了那些衣裳。


    鴛兒一陣別扭,偷眼瞧了瞧王爺的側臉兒,見他神色淡淡的,這才放了心,隻得道:“多謝王爺……”


    收拾了這些衣物,將小喜子二人的衣物也交與了二人,鴛兒本想分他們些那果子蜜餞,卻被二人笑著謝絕,還道:“這是特特給姑娘備下的,我們兩個平素隻愛吃那肉脯肉幹的,等回頭回了府上,姑娘得了再與我們便是。”


    鴛兒隻得收了起來,備著慢慢吃,這東西就算是解悶也不能多吃,不然牙疼可受不了。


    帳中正忙亂著,小德子打從外邊回來了,跟小喜子兩人在外頭低聲不知聊著什麽。王爺剛瞧著府裏帶出來的信件,聽著外頭兩人嘀咕什麽,沒一會兒還偷著似在笑,方高聲道:“兩個小子,說什麽呢?”


    二人忙住了口,湊到屏風邊兒上。小德子垂手道:“並沒說什麽,隻是適才聽說……劉大人那兒……”


    “嗯?”王爺垂著眼睛,把看完那信交給鴛兒,命她收著。


    “是……劉大人那兒有喜事兒了。”小喜子在一邊忍笑接道。


    “喜事兒?”王爺挑了挑眉。


    鴛兒稍琢磨了下,莫非是打京中傳來什麽信兒,劉大人家裏得了什麽好處了不成?


    小德子這才道:“是劉大人身邊兒的春燕姑娘,適才孫大夫去瞧過了,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子了。”


    鴛兒聽了愣了下,隨即瞪大了眼睛,有了……身子?這大軍中的,若是懷了孩子,那要怎麽生啊!


    王爺亦挑了挑眉,先是向鴛兒那處瞧了去,見她愣著,隻瞪大了眼,再無旁的神情,這才咳了一聲:“這事兒……可莫要亂說,確是準了?”


    小德子忙彎腰笑道:“自然是確切的,孫大夫出來後說的,劉大人高興得什麽似的。”


    “軍中有孕,到底不便。”王爺沉吟了下,抬頭道,“一會兒晚上請劉大人過來下。”


    小喜子忙嘻笑道:“爺,到底是件喜事,雖說人在軍中不大便宜,可總不能讓人家不生孩子吧?要不咱再快馬加鞭的送回關內,讓他們遣個接生婆子什麽的?”


    王爺沉著臉,淡淡道:“少費這些話,爺自然知道,下去吧。”


    軍營之中,竟傳出了這等事情,那劉大人真個是又喜歡又憂。喜是喜在老來得子上,雖說是庶出,到底是上了年歲後得的。可憂的是現下人在軍中,且又是那位“閻王”的大軍之中。


    原本每日皆讓那春燕喝藥的,隻這陣子出來的久了些,帶的藥用完了,新的尚未送到,不知怎的,便懷上了。


    那嚴王治軍嚴謹,雖說這一年多的功夫並未覺得他是那等脾氣如何凶暴之人,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便是連已故去那位皇上,都是萬萬比不上的。


    心中正擔憂著,又見那春燕眼淚巴巴的瞅著自個兒,道:“老爺,奴婢給老爺添麻煩了……人尚在軍中,怎麽就……若是王爺怪罪下來,奴婢萬死難辭其咎!便是回了府,夫人她們……”


    劉大人忙柔聲安慰道:“你很不必擔憂這些,老爺我莫還保不住你?帶你出來,自是因你貼心可人,你隻管好生養著。”


    正說著,隻聽外麵有人來報,道王爺召見,劉大人心裏一揪,硬著頭皮鑽出了帳篷,忐忑無比的進了王爺那頂大帳。


    “聽聞劉大人大喜?”


    “不敢……不敢。”劉大人頭上鑽著汗,幹笑著連連打著稽首。


    “嗬,劉大人老當益壯,有何不敢?”


    雖說王爺這話音裏聽不出怒意,可這話……劉大人越發覺著背上那衣裳被汗陰濕了。這位爺,不好女色,這回出門聽說帶著的也是個清秀小子近身伺候。可這不近女色不等於願意無後啊!自己竟在他跟前兒弄大了小妾的肚子……這,這可真是老虎頭上捉虱子……找死啊!


    想著,身上不由得打起了寒戰,那牙間不得發著“得得”聲。


    王爺見他如此,微挑了挑眉,隻當沒瞧見的,緩聲道:“軍中辛苦,令夫人衣食上必也不周,若到了待產之時,軍中更不方便,不如派上親兵數人,趕著馬車將夫人送回關內,另他們好生服侍,待安產之後再做打算可好?”


    “是、是,王爺說的是。”劉大人覺著王爺這話中似真無斥責之意,忙忙應聲。


    “嗯,劉大人隻管安排下去便好,先安頓好了夫人,旁的……屆時再說。”


    一聽王爺最後那半句,劉栓那心又“忽”一下子提了起來,莫非是要秋後算賬?或是待這大戰過後,等著進宮論賞時再做定奪?


    想至此處,不禁苦了臉,嘴裏麵還言著謝,側身退了出去,安頓自家小妾去了。


    王爺起身回了屏風裏邊兒,瞧了瞧鴛兒,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下巴,皺眉道:“莫非本王長像可怖?”


    鴛兒愣了愣,不解抬頭瞧著他,這是打哪兒說起的?


    “咳,早先……”王爺臉上正了正色,“你似說過,本王總皺著眉頭……本王平素可瞧著嚇人?”


    鴛兒又愣了半晌,忽“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雖明知如此大不敬,可那笑意忍也忍不住,隻好垂了頭,舀手捂著,身上不住抖著。


    王爺挑了挑眉頭,瞧她笑得花枝亂顫,等了半晌,方上前一步,抬手在她頭上輕敲了下:“笑得如此這般,想來本王倒也沒那麽嚇人?不然,你竟不怕?”


    鴛兒忙點了點頭,總算是忍了下去,正色道:“王爺哪裏嚇人了?不過……平素嚴肅了些。”再加上身上帶了股子殺伐之氣罷了。


    王爺冷哼一聲,到底沒了平日裏那股子嚇人的氣勢,命鴛兒伺候梳洗,歇下不提。


    安了又一個月的胎,那劉大人總算是把那小妾送上了馬車,又命人好生照看,差了數個親近兵卒送回關內。


    作者有話要說:有多少親被標題間接誤導了捏?~倫家真八素故意滴說~~::>_


    ps:大霧大家應該都見過吧?不過有時這個大霧實在是太嚇人了。


    半夜……不對,淩晨五六點鍾,去廚房整食吃,把廚房的窗子開了一點點,然後打開抽油煙機……於是,可怕的事情發生鳥……就見那一陣陣的“濃煙”打從窗戶縫隙往裏麵鑽啊鑽啊鑽。


    一開始,咱還以為是外頭有人生火飄進來的煙呢,仔細一看,喵的!竟然是霧!!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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