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英來說,撈錢的方法太多了。


    更何況是撈富人的錢。


    可別小看富人手中的經濟,整個大明的錢財總數,是非常之巨大。


    隻不過大多數都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其中以江南地區的大戶們為主,因為張士誠的關係,沒怎麽受到戰爭的衝擊,在張士誠被攻破之後,也就順理成章的存活了下來。


    這些隱藏的大戶們,家家戶戶都有銀窖。


    所謂銀窖,就是專門藏銀子,財富的地方,像是什麽珍稀的古董字畫,應有盡有。


    就是給陛下拜新年的環節,就是在正旦賀朝的時候,有專門的宦官去奏報,比如某某祝大明新年國運昌隆。


    這個東西,是按字收費的,一萬寶鈔一字,十萬寶鈔起購。


    而且還是限量的。


    這個新鮮玩意,現在於江南那邊,極為風靡,不知道多少大戶摩拳擦掌,翹首以待。


    雖說吧,但凡江南大戶有點錢財的,都對朱元璋恨之入骨,可是這給朱元璋祝賀的消息出來,唔...真香。


    尤其是那些商賈,現在已經開始腦筋腦汁,想著該怎麽去講述那個十個字。


    十萬寶鈔,換朝堂一句。


    十句便是百萬寶鈔。


    這錢財,來得太特麽快速了。


    搶都沒這麽快。


    朱元璋在聽完大孫的解釋後,半晌無言。


    他真是想不懂,真有人會出十萬寶鈔,隻為了朝堂祝賀一句話?


    從大孫那裏得知,限量三十句,已經在不到兩天內搶購一空的時候,朱元璋就有些懵逼了。


    三百萬寶鈔,就這麽到手了?


    “爺爺,孫兒算過,去掉整個宮廷花銷後,單單這祝賀來的寶鈔,大約還能省進百萬貫,孫兒最近想著,是不是還要搞點什麽來優待百姓。”


    朱英沉思著說道。


    朱元璋已經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他感覺在玩錢財這塊,大孫玩的花樣,技近乎道。


    商業對於一個國家的發展非常重要,這點朱元璋極為清楚,他打擊奸商,貶低商人地位,實則政策一直在扶持整體商業的發展。


    而大孫這般,感覺商業在大孫掌心,如玩物般隨意取弄。


    這些操作,縱觀古今,從未有之,看似簡單隨意,深思之下,是對於商業深深的熟悉,可謂是洞察人心,方有此計。


    咋一看,似乎好像給商人的地位提升了,實則不然。


    錢財,並不是商賈手中,或者說,在那些商會背後的宗族,才是真正的你掌控者。


    而這樣展露名頭的機會,誰會願意為商人作宣傳,在朱英收到的傳信中,皆是某某地某某家的祝詞。


    “除了這個,大孫可還有什麽其他地方弄錢的。”


    朱元璋直接問道。


    朱英笑道:“在城裏設置的粥棚,孫兒特意讓人用紅布寫字,接商會冠名,願意出些寶鈔的,就能在粥棚上寫上自家商會店鋪的名字。”


    “俗話說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目前經營得還算不錯,至少春節前施粥的錢財,基本上都出來了。”


    朱元璋詫異道:“這又是什麽法子。”


    朱英解釋道:“孫兒叫其廣告,寓意廣而告之,粥廠人山人海,都能看到橫幅上的字,便知曉這店鋪所在的就多了。”


    朱元璋問道;“那些流民,多是大字不識,這橫幅能有何用。”


    朱英狡黠一笑道;“大字不識的,自然就不是這橫幅的受眾,可流民之中,也是有落難的讀書人,亦或是其他寒門子弟。”


    “誰言今日流民,明日能否進士及第呢,古今多少流民,後來封侯拜相,如爺爺一般,甚至直接開創了大明,”


    “這般想來,是不是就感覺非常不錯了。”


    朱元璋先是一頓,顯然是被大孫的話給代入進去了。


    而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好個大孫,還拿咱比喻起來了,不過你這一手,確實非常誘人,想來從者雲集吧。”


    朱元璋笑道。


    朱英這一手,算是偷換概念,把個例當常態,給人一種錯覺,似乎隻要在橫幅上掛上自己的店名,往後一定有什麽落難子弟,得以翻身,而後一番感謝。


    實際上,這種概率幾乎跟沒有似的,比後世中五百萬大獎還要來得困難。


    再者說了,橫幅這東西,現在隻是開始,往後隻會越來越多。


    不過就現在,朱英在京師撈了不少。


    且因為是壟斷的關係,價格上非常舒服。


    若是有人相仿。


    嘿嘿,治安司,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告訴你什麽叫做罰款。


    這隻能是獨家買賣,至少目前,朱英還沒有要開放的意思。


    等往後錢財夠多,發展的項目多了,才會慢慢的逐步開放。


    此時,正陽門外,碼頭邊上,熱鬧非凡。


    這裏是大明的國門所在,也是大量貨物進出之處,正陽門外的護城河,是長江那邊過來的大船,所能停靠的地方。


    雖有其他城門也有貨物,但正陽門這裏的體量,無疑是最大的。


    碼頭上大船林立,遙遙望去,至少上千船往來,而這其中,大量的船隻上,都掛著隸屬於群英商會的標誌。


    朱英的商會,本來是沒有船的,海運那邊,也是依靠著別人的貿易為主。


    但自朱英入宮後,看似沒有什麽強取豪奪之事,潤物無聲下,赫然多了上千船。


    有些東西,當有權後,操控起來,當年就幾句話的事情。


    別看朱英勢力廣泛,但在大明,一直都是暗中發展,沒有權力傍身,一點知縣都能隨意支配,且無任何辦法可言。


    這就是朱英隻敢在大明邊疆行動的緣故。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朱棣,因為在此之前,朱英從沒有過想到大明中央來,尤其是京師這邊。


    “快看,那是什麽,是大軍嘛,他們在幹嘛。”


    “真是大軍,莫非又有什麽事情發生。”


    “不對,他們看這個樣子,好像是在進行訓練,是哪位將軍帶領的將士,竟敢在這正陽門外操練。”


    “估摸著來點極大吧......天啊,他們在幹嘛,他們要幹嘛!!!”


    “瘋了吧,這可是嚴冬,把盔甲衣物都脫了,難不成是要被受罰嘛,旁邊還有兩個士兵盯著。”


    “看看,快看,他們下水了,他們下水了,這等天氣,被罰下水,簡直恐怖,當會活生生凍死。”


    碼頭上,無論是來往官員,商人,外民,百姓,亦或是做工的夥計,甚至是值守的士兵。


    全部都把目光投向了西邊的護城河旁。


    先前,有三千將士出現,不過他們的隊列非常的奇怪,嚴格來說當是一千將士。


    這一千將士的旁邊,有兩邊將士是守著,看著有些是監視懲罰,不過近處看了,卻感覺兩名士兵對守著的將士非常恭敬。


    而後,令人咋舌的一幕,就出現了。


    隻見那一千將士,排排並列在河邊,然後便就開始褪去身上盔甲,禦寒的棉衣,直到隻有一條褻褲,方才停止下來。


    這等懲罰,有什麽區別。


    但那一千將士,好像並沒有什麽怨言,反而是在做著動作,似乎是熱身?


    最後,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讓所有人開始震撼的畫麵出現了。


    在這寒風呼嘯,冰冷刺骨的天氣下,這一千將士,列成軍陣,便一排排的,直接跳進河中。


    所有人都在認為,這就是軍中殘酷的酷刑。


    讓有罪過的將士,在最為冰冷的河水中凍死。


    一聲聲驚呼傳來,但這對那些將士們沒有半點影響,依舊是一排排的往下跳。


    整齊的跳水,沒有間斷,也沒有哪怕一名將士絲毫遲疑,好像這刺骨的風,冰冷的水,不存在一般。


    一個呼吸,十個呼吸,百個呼吸。


    人們驚訝震撼的發現,這些將士不僅沒有呼喊求饒,更沒有畏縮害怕,反而是在這河麵上,暢快的遊泳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開始發生微妙的轉變,站在河邊的另兩千將士,已經將衣物,毛毯準備好,似乎在等候下河的將士們。


    他們,還能上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一刻鍾過去了,兩刻鍾過去了,三刻鍾過去了。


    河邊看著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哪怕是馱著貨物的百姓,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任誰都已經明白,這絕對不是懲罰,反而像是...操練?


    可是這樣的操練,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直到半個時辰後,這些將士再看成千上萬的注視下,從河邊緩緩上來。


    隨即準備的士兵,馬上過去為其擦幹水漬,毛毯當做圍擋,換去褻褲,穿上棉衣,戴上盔甲。


    靜默,無言。


    熱鬧的正陽門碼頭,在這一刻好似被暫停了一般,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著。


    直到那些將士整理完畢,這才再次帶著隊伍,逐漸遠去,消失在視線之中。


    轟!!!


    整個碼頭,刹那間,便就跟煮沸的開水便,強烈的沸騰了起來。


    所有人在這個時候,不分尊卑,沒有身份地位的差距,相互間便就離著最近的人,開始攀談起來。


    或許唯一比較懵逼的,便是那些外臣,外民,不懂漢話之人。


    他們也隻能圍住翻譯,嘰哩哇啦的詢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嘿,你們不知道吧,剛才那些將士呀,可都是太孫殿下的親衛。”


    一道聲音想起,周圍數十人人的目光全部都轉了過去,等待著下文。


    “老張頭,知道你在這碼頭上混得久,可這軍中之事,莫非你也能明白,可別瞎吹了,那等將士,豈是你能了解接觸的,小心口無遮攔,惹禍上身。”


    旁邊熟悉的,立即就嘲諷著說道,顯然對於剛才說話的老張頭比較熟悉。


    周圍本來極為感興趣的人,頓時發出噓聲,有要散開的征兆。


    老張頭麵色漲得通紅,人越是老,越是要麵子,在這麽多外人麵前被人如此嘲諷,老張頭怎麽忍得下,直接就開口道:


    “可別小看小老二,我那孫女,可是嫁給了群英商會的管事做妾,小老兒的消息,可是來路清楚得很。”


    一聽這話,原本要散開的人群,一下子又重新圍了過來,聽到這話的人,也朝著這邊擠來。


    看著這麽多人瞧著自己,老張頭臉上越發得意了。


    剛才嘲諷貶低者,驚疑不定的說道:“這事我也知曉,莫非你當真曉得個中類目,別賣關子了,細細說來。”


    老張頭也不是什麽說書人,聽得別人一摧,洋洋得意的說道:“前些日子,小老兒就聽商會的管事,偶爾聊起此事,倒也不是什麽太大的秘密,但凡商會有頭有臉的,差不多都知曉。”


    “陛下授太孫殿下玄甲衛為親衛,能入玄甲衛者,在年歲,身體,戰功上,都極為突出。,莫不是精銳之精銳。”


    “便就是這般精銳,在太孫殿下那裏俸祿是常人的兩三倍,且每日三餐的供著。”


    “吃得比別人多,可操練起來,當真不是當人來使喚,那等訓練之事,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小老兒還以為隻是個笑話,今日看到,沒成想果真如此。能扛過這般操練之猛士,試問這天下,誰人可阻擋。”


    一番話說話,所有人恍然大悟。


    原來天下還有這般艱苦的操練,今日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想著在這冰冷的河水中,遊上半個時辰,就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更有甚者,將手伸進水中去感受,是不是這河水裏,要更加暖和一點。


    一道冰冷氣息自手掌傳來,忍不禁打個寒顫。


    這,要怎麽受得了呀。


    旁邊有嗤笑道:“想什麽呢,還拿自個跟太孫殿下親衛相比嘛。”


    聽到笑聲,那人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隻得是狠狠的一眼瞪去。


    試水那人,體型魁梧,眼神淩厲,一看就是有功法在身的。


    被瞪之人不敢對視,連忙灰溜溜的離開。


    魁梧大漢直著身子,也沒管剛才嘲笑那人,眼神看向那太孫親衛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當官哪有為將來得爽快,與其參加科舉,不若去打探一番,太孫親衛,可還需要人手。”


    此人,頭戴綸巾,身穿儒衫。


    至少都有著秀才功名。


    而一介秀才,在看了這玄甲衛的操練後,不以為懼,反而眼神中露出強烈的渴望。


    有棄筆從戎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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