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方哈哈笑道:“半個小時?就算我給你們一個時辰又能如何?還不是……”


    丁方的話沒說完,秘境中怨氣的來源忽然被外力切斷,陰陽魚片刻之間就失去了平衡,白色文氣頃刻間便占去了大半球身。僅剩的小半怨氣還在苦苦支撐,但也無法再跟文氣相抗了。


    控製黑白二氣的陣法,稍一停頓之後又開始瘋狂轉動,將秘境之內的怨氣不斷抽向了球身。


    陣法有靈,分明是在孤注一擲,想要將黑白二氣扳回平衡。


    剛才還圍繞著葉歡的厲鬼,沒了怨氣支撐,攻勢頓時削弱了數倍,葉歡口中發出了一聲虎吼之間,雙手同時透出勁氣猶如虎爪,撕空裂風般橫掃八方,無數陰魂在他指尖上炸裂成了磷火。


    葉歡緩步向前,身上透出了黑虎的虛影,遠遠看去就像是稱霸鬼域的王者,信步巡視著自己的領地,看似悠然自得,卻又給人帶來無盡的恐懼。


    學堂中的厲鬼與怨氣,本就是相輔相成,秘境厲鬼被接連屠滅,陣法中的怨氣一減再減。終於在無法支撐之下轟然崩散。


    許文星直接從圓球當中滾了出來,那具幹屍擰著身子想要爬上來追殺許文星時,我猛然上前一步,調轉刀尖往幹屍天靈上紮落下去。


    刺仙穿透了幹屍頭頂的瞬間,我手真氣隨刀爆發,生生碎開了對方首級,漂濺著磷火的屍體隨之撲倒在地。


    我剛剛檢查了一下許文星的情況,葉歡和君子安就一前一後地趕了過來,君子安的手裏還拎著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丁方。


    我不得不說,君子安下手真狠,丁方的臉都要讓他給打變形了,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丁方的衣服,我真認不出來他是誰?


    我用腳踢了踢丁方:“還能說話麽?”


    丁方冷笑道:“你們毀了陣法又能怎麽樣?沒了大陣的鎮壓,墓中凶魂很快就能出世,你們等死吧!”


    “這方圓上百裏的人,都得跟著你們一起死。”


    我淡淡笑道:“別管墓裏出來的是神,是鬼,老子今天就在這兒等他。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啃了老子的一根毛去。”


    我說話之間,又看向了君子安,後者怒道:“你又想攆我走?是的話,就免開尊口!”


    我指了指許文星:“咱們三個總得有人把他送出去吧?難不成,讓他跟我們一塊兒玩命?”


    君子安看了看許文星,一咬牙道:“行,我把他送出去,馬上回來找你。”


    君子安背起許文星飛也似的跑了,他不知道,我剛才檢查許文星傷勢的時候,就在他兜裏塞了一張迷蹤符,他把許文星帶出去之後,那張符正好可以發揮作用,讓他找不著回來的路在哪兒!他出去,就別想再進來了。


    我目送著君子安離開,才說了一聲:“葉歡,幹活兒!把這文廟裏的釘子全都給找出來。”


    葉歡轉過頭幹活兒的功夫,我也在丁方麵前蹲了下來:“起來聊兩句。”


    丁方隻是冷哼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我卻蹲在他邊上點了根煙,慢悠悠地說道“丁方啊!你看,現在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就算我把你從這裏放出去,君子安也饒不了你。最後的結果還是得押上刑場,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用手在他麵前比了一個開槍的動作:“啪——”


    丁方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我繼續說道:“你是術士,應該知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下地獄啊!”


    “就你幹的這些事兒,要是下了地獄,你說得被關上多少年?天天的剝皮抽筋,那滋味,嘖嘖嘖……”


    我吸了口煙道:“你不用擔心,自己下不了地獄。有我在,保證把你的魂魄保全的完完整整,我不僅,會親手把你送到鬼門關前麵交給鬼差,還會花上大把銀子求鬼差給你美言幾句,讓判官從嚴從重判決。”


    丁方終於睜開了眼睛,狠狠盯著我道:“你想要幹什麽?”


    我說道:“你要是識時務呢!就把你這些年積攢的家底兒都給我,我幫你拿去救濟貧困,給你消災解難。你要是不識時務,我現在就把你裝禁魂袋裏,先拿陰火燒著再說。”


    “其實吧!先體驗一下地獄的滋味,沒啥不好!至少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丁方咬牙切齒地道:“無恥,缺德!”


    “承蒙誇獎,不勝惶恐!”我笑眯眯地道:“想開點吧!走江湖,不就是你搶我,我搶他。手腕子不硬,早晚要被人搶。”


    “你們丁家在這裏謀劃了這麽久,不就是想要搶文廟下麵的凶墓嗎?”


    “你萬分崇敬的那位先生,不就是死在了你手裏嗎?”


    “放屁!”丁方暴怒道:“先生不是我殺的,是……是我爹殺的!”


    丁方自知必死,似乎是要尋求心理上的解脫,沒用我多問就自顧自地說道:“當年,我父的確是被先生所救,也跟著他在這裏建起了文廟。”


    “先生想要用教化之力鎮壓凶墓,他第一個教化的人就是我父。我找過來之後,也成了先生的學生。”


    “可是,我父並沒有讀書的心思,他一心想要得到凶墓裏的秘密。聽從先生的教誨,隻不過是他的偽裝。”


    “他像蛇一樣藏在先生的身邊,伺機對先生下手。後來,終於被他找到了機會……”


    丁方眼淚滾滾:“你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麽過來的?一邊是我父,一邊是我的老師。”


    “老師,臨終前奄奄一息地囑咐我,一定要守住凶墓,不能讓凶墓出世。”


    “我父雖然殺了先生,但是他也沒有找到打開凶墓的辦法。”


    “我隻能選擇用先生留下的辦法鎮壓凶墓,可是,我沒有先生那種本事啊!我的文氣不夠,更沒人可以教化,就隻能用上了邪術。”


    我聽到這裏打斷道:“你用邪術殺人,怕不隻是這麽簡單吧?”


    “對!”丁方咬牙道:“我殺人是因為我恨!”


    “我一輩子想要讀書,想要考取功名,可我沒有那個機會。”


    “我偷了家裏的錢去學堂拜師。他們卻把我趕了出來,說我是賤民,不配讀書!”


    “什麽有教無類都是狗屁!哈哈……賤民,難道我們術士的後代就隻配做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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