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將落到胸口的發絲一攏,甩向身後,蹲了下來。宣華又說道:“把手背在身後。”


    “公主這是要做什麽?”


    宣華語氣稍冷,“手背在身後。”


    鍾楚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負了手在身後。


    “往前走。”宣華坐在桌邊,撐著頭下令。


    鍾楚仰起頭,“這……不是學鴨子麽?”


    宣華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走。”


    “做點別的不行?比如公主也可以對我下藥,然後對我這樣那樣。”鍾楚繼續說道,並報之以微微一笑。


    宣華低下頭:“你是要我叫你老板來嗎?怎麽?這就不願意了?那往後的一個月可怎麽辦?”


    鍾楚無言,良久開口道:“牡丹花下死,做鴨也風流,誰叫我色膽包天呢。”說完低了頭就開始往前走。宣華聽他這話本又來了氣,側頭一看,卻忍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來。


    鍾楚抬起頭,瞧著她微微一怔,隨後才掛上招牌式的媚笑,“公主這一笑,當真嬌豔可人得很。”


    “別停下,來回走。”宣華立刻斂去了笑,冷麵說道。


    鍾楚收回目光,依她之言繼續走,讓宣華又忍不住想笑,卻不願再對著他笑,隻好側過頭憋著,偶爾回頭看一次,肩膀便忍不住要抖。無論你生得有多傾國傾城,舉手投足多麽撩人,都受不得這動作的,反倒越好看的人做起來越滑稽。她先前知道,然而真的看見這樣的鍾楚,卻還是忍不住要笑。妖物鍾楚,卻原來是隻鴨子妖呢!


    鍾楚抬頭看見她死死憋住、卻又憋不住地抖肩發笑的樣子,一邊蹲在地上走,一邊歎氣道:“公主笑得這樣歡快,讓我也想看看,順便笑笑了。其實我也不算色膽包天,我娶了兩年的老婆,就不能行一次房麽?公主就是公主,要你做相公你就得做她相公,要你獨守空房你就得獨守空房,要你做烏龜你就得做烏龜,做完烏龜還要做鴨子……”


    “閉嘴。”宣結再次下令,說話時不經意側過頭去,又看見“瘦鴨鍾楚”的樣子,立刻回過了頭來,再次緊緊捂了嘴笑。


    還真要感謝含柔。這樣的方法,要她自己哪怕十年也想不出來。以前在宮中看見含柔這樣整小太監逗樂,無限不屑,在她眼裏,下人隻有罰和賞,做的好的便賞,金銀財寶;做的壞的便罰,罰銀拿棍棒,然而現在碰到不能打不能殺的鍾楚,偏偏就這樣的法子管用。


    再回頭時,鍾楚已經停了下來,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陣陣喘氣。喘了幾口,看她臉上有不悅,出口央求道:“公主,換一種可好?這個,實在太累太折磨人了,明天我腿定然酸得起不了床,旁人還以為是你夜裏將我折騰的,說不定還得找你加錢。”


    “那好,那你趴在地上,學狗爬?”


    “那還不如繼續這樣。”鍾楚說完,對著她討好地笑道:“公主,其實我也會一首小曲,是宵香院的招牌小調,我起來給你唱一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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