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箭雨而下,絲毫未擋黑雲前衝之勢,匈奴鐵騎隻是折損幾人。


    匈奴鐵騎隻是舉起盾牌略微抵擋,箭矢便被彈開。


    幾輪箭雨下來,成效不顯。


    彪悍老將大笑道


    “李墨白,看到了嗎,你們的箭矢射不穿我們勇士的鎧甲,三十年前是這樣,三十年後還是如此。”


    金鑫終於忍耐不住,提槍騎馬出城。


    身後跟隨一眾騎馬士兵。


    “兄弟們,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咱兄弟一場,死的時候還能帶幾條戎奴狗命,這輩子有你們,不白活!”


    身後士兵同樣被這話語點燃


    “弟兄們這輩子跟著你這假將軍,狐假虎威了幾年,也值了!”


    三千騎兵出塞,直指匈奴鐵騎,悍然赴死。


    金鑫一馬當先,一槍挑死一名匈奴騎兵,轉而將屍體丟進匈奴大軍中。


    金鑫在陣前狂放大笑。


    “哈哈,老子還以為這匈奴老狗有多難殺,被捅幾個口子照樣死。”


    身後將士同樣迎風狂笑。


    將死之誌,勢不可擋。


    三千騎兵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三千長槍橫空出世,鋒芒可碎山嶽!


    金鑫大笑著,一個一個砍死眼前的敵人。


    他的身旁,不斷有戰友死去。


    有人被砍斷了手臂,嘴裏咬著匕首駕馬前衝而去。


    有人被剖開了肚子,捧著流出的腸子繼續奮勇上前。


    有人眼睛被砍瞎,摸黑繼續劈砍。


    三千騎兵,無一人臨陣退縮,皆大笑殺敵。


    王廣宇被此情緒感染。


    立在城頭,狠狠敲響戰鼓。


    戰鼓聲震耳欲聾,仿佛劈碎了蕭瑟的秋風。


    “半卷紅旗臨太安,霜碎鼓震聲暴起。”


    匈奴騎兵一路殺來,所到之處中原之人無不獻城投降。


    今日見這麽一支悍不畏死的瘋子隊伍,不禁有些難以下手。


    前場戰陣轟轟烈烈,無人察覺太安城側門有一隻隊伍悄然而出。


    王廣宇覆上麵甲,引一支輕騎從東側出城,繞密林至匈奴軍陣後方。


    金鑫仍然在陣中殺敵,身旁的隊友早已換了一批又一批。


    突然見匈奴鐵騎後側兩道流光閃過。


    王廣宇拔出扶光望舒悍然出手。


    匈奴軍陣後側還未反應過來,十數人頭便已落地。


    王廣宇從馬背上躍起,直衝背負糧草輜重的馬車。


    守糧士兵們見王廣宇衝向糧草,揮舞長槍刺來。


    王廣宇在空中翻轉,一刀劈斷三杆長槍,順勢砍下三顆頭顱,駕著馬車便跑,身後有箭矢襲來皆被其他輕騎舉盾擋下。


    這支匈奴鐵騎孤軍深入腹地,本就糧草不足,見王廣宇劫走糧草,急躁起來。


    彪悍老將見狀趕忙上前,卻被李墨白攔住


    李墨白拔出雙劍


    “老狗,今日也是你該死的時候了。”


    彪悍老將指揮軍隊分兵追趕王廣宇率領的那支輕騎,轉而抽出一柄大刀直麵李墨白。


    李墨白雙劍氣機迎風暴漲,引得天地變色。


    彪悍老將大驚失色


    “你入通天境了?”


    李墨白沒有言語,劍隨身走,雙劍劈向老將


    老將勉強抵擋,二人纏鬥起來。


    匈奴士兵見彪悍老將落了下風,便要分兵圍住李墨白。


    可金鑫帶兵將匈奴主力牽製的死死的,少許兵力又被王廣宇引走,無法分心,隻得看著彪悍老將越來越落下風。


    王廣宇駕車趕往深山,身後匈奴窮追不舍。


    王廣宇引匈奴騎兵入了一處山穀,轉身棄下糧草躍上山頭。


    身後一支利箭襲來,正中王廣宇左臂。


    王廣宇負傷翻進深山密林之中。


    山穀中的匈奴騎兵越聚越多,連忙去搶奪糧草。


    突然見山上站有百餘人,


    滾木雷石皆下,火攻齊出。


    頓時穀內千餘匈奴士兵死於非命。


    王廣宇咬牙拔出箭頭,輕微包紮幾下,和百餘騎兵下山,一個一個補刀。


    轉身剝開一匈奴士兵的甲胄,穿戴齊整,又在手腕處係了一根紅絲帶,身後百餘騎依次照做。


    王廣宇身披匈奴甲胄,領著百餘騎,駕著運糧車,重返戰場。


    彪悍老將見自家百餘騎押糧草輜重而來,見狀大鬆一口氣。


    金鑫和李墨白見輕騎頭領覆著麵甲,轉而不再言語。


    戰局突變,糧草輜重突然燃起大火,直直向匈奴軍隊後方襲來。百餘騎更是抽刀混入匈奴軍隊群中大殺特殺。


    彪悍老將又驚又怒,分心至此。


    李墨白抓住空擋,一劍劈向老將脖頸。


    老將大驚,卻為時已晚,一顆頭顱已被李墨白斬下,提在手裏。


    “戎奴主將已死,快快下馬受降。”


    匈奴士兵還被百餘騎擾亂的不分敵我之時,見彪悍老將的腦袋落在地麵上,陣腳大亂。


    一時間匈奴軍陣內騎兵四處逃竄,不少步卒死於自家鐵蹄踩踏之下。


    王廣宇見目的已經達成,率領僅剩的十餘騎殺出重圍,按原路從太安城東門入城。


    城上小卒一一檢察這十餘騎手腕處紅絲帶後,王廣宇安然入城。


    來不及休息,張弓搭箭,又是一輪箭雨齊射,匈奴軍隊早已自顧不暇,根本構建不了向初戰時的防禦體係。


    這一輪箭雨而下,匈奴這下死傷慘重。


    金鑫所披黑甲早已碎裂不堪,白袍也早已變成紅袍。


    城內剩餘兩千騎兵披甲上馬,轟然殺出城外。


    金鑫支起疲憊不堪的身體,用盡全身氣力大喊


    “衝鋒!”


    兩千兵馬狠狠衝向陣腳大亂的匈奴軍陣。


    霎時間,天地間一片血色,充滿著甲胄崩碎之聲,刀劍劈砍之聲,哀嚎怒吼之聲....


    這一仗,從白天打到黑夜,又從黑夜打至黎明。


    拂曉時分,城外的打鬥聲逐漸停止,城外隻剩二百餘人,當金鑫高舉軍旗站在朝霞之下時,誰勝誰負,結果自然分曉。


    城外掘地三尺仍被鮮血浸透。城外屍體堆積如山。早已分不清哪具屍體屬於哪方陣營。


    地麵的血色紅於朝霞。


    王廣宇立於城頭之上,一身血衣。


    他從未見過屍骸滿地的場麵,雙眼也抑製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看著朝霞下未熄的戰火,被鮮血浸透的土地,又看向土地上站著的二百餘位非殘即傷的士兵。


    “真正可以扶大廈之將傾的人,不是江湖魁首,也不是高官權貴,而是一個個敢於獻出生命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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