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隻經過了兩個紅綠燈,車速降了下來,它急速的靠向路邊,覃遠峰從車子裏躥了出來。


    兩條腿,當然跑不過四個輪子,不過這個常識,對覃遠峰和季鋒不起作用。尤其是像江城這樣的大都會,原本交通就有些飽和,塞車是常態,幾百米就是紅綠燈,想要在依靠車速,甩掉後麵的追兵,這幾乎是做不到的。


    更何況,車上還有覃遠峰的兄嫂,侄兒,他不能無視他們的安全。


    經過短暫的慌亂,覃遠峰冷靜了下來。對方窮追不舍,勢在必得,不過對手隻有一個人,放手一搏,自己也不一定,沒有機會。


    覃遠峰從車裏鑽出來,正合季鋒的心意,他從搬家公司的大貨車上,一個翻滾,落在了大貨車旁邊的小轎車車頂上,他左手借助車頂的反作用力,一個變向魚躍式跳躍,他的身形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非機動車車道上。


    覃遠峰再次戴上了蝙蝠俠的頭罩,他在前麵飛奔,季鋒則是在後麵奮力追趕。兩人在江城的街道上,展開了一場腳力的競逐。


    覃遠峰的身形,比季鋒略高一些,外形上,也更健碩一些。作為《與君書》的擁有者,他並不認為自己會不如季鋒。


    事實上,覃遠峰身體素質,也的確如他自己想得那樣,都要強過季鋒。


    季鋒用《信書》上的回春術,改造了自己的身體。同樣覃遠峰也是用《與君書》的‘賜福術’,改造了身體機能。


    兩人從大馬路上,一路追逐,跑到了商業區,季鋒緊咬著對方,並不鬆懈。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覃遠峰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向身後,發動了秘術。


    頃刻間,覃遠峰奔跑過後的地麵,積水迅速的變成了薄冰,季鋒一腳踩上去,身形忍不住往前一栽。


    掌握了輪滑絕技的季鋒,雖然腳上穿得不是輪滑鞋,不過輪滑的技巧,早就被他深深鐫刻在了他的腦海當中,這種程度的暗算,還不足以對他造成影響,他一個蟹步,再迅速變換一個倒剪,左手在地麵上輕輕一點,身子後仰,一個滾筒跳躍,輕易的就化解了覃遠峰的這一次偷襲。


    覃遠峰準備好了殺招,隻等季鋒跌倒,就淩厲釋放,但顯然,對手不是一般人,這種程度的暗算,對季鋒幾乎是不起任何作用。


    兩人原本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因為覃遠峰的突施暗算,季鋒不由得稍稍拉大了兩人的距離,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大到了近十二三米。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覃遠峰再度施展出秘法。


    覃遠峰意念所致,隻見平地刮起一陣妖風,下一刻,季鋒頭頂上,接二連三的燈箱、廣告牌,劈裏啪啦,砸了下來。


    覃遠峰一直注意著身後的情形,他跑到商業區,原本就做好了伏擊季鋒的準備,眼見這一波狂風驟雨般的廣告牌,燈箱落下,季鋒並沒有從伏擊圈跑出來,覃遠峰心裏一陣狂喜。


    術法之妙,並不在與施展什麽絕招,大招,而是在於,術法有沒有效果,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覃遠峰停下了腳步,他望向了身後。很快,覃遠峰臉色大變,他方才的抽冷子暗算,竟然沒有達到效果,季鋒僅僅隻是模樣有些狼狽,有些灰頭土臉,不過並沒有任何一個物件砸到他。


    突如其來的廣告牌、燈箱砸下來,讓季鋒頭上,身上沾到了不少熒光粉末,和灰塵,他閃躲得宜,並沒有在這波攻擊中負傷。


    覃遠峰暗叫可惜,隻好繼續往前跑去,季鋒亦步亦趨,保持著和對手的距離,愈發謹慎小心,一路尾隨,緊緊跟著覃遠峰。


    覃遠峰突然收住了腳步,不僅如此,他還回頭挑釁的衝著季鋒豎起來中指。


    季鋒皺起了眉頭,他沒料到,這個覃遠峰恁得狡猾,竟然求助於世俗的力量。


    “警察叔叔,後麵有壞人追我,他身上可能還帶著槍……”覃遠峰摘下頭套,走向距離他五六米開外的兩個警察。


    覃遠峰除了手上拿著的蝙蝠俠頭套,看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他比起身後,追了他幾條街的季鋒,正常太多。


    季鋒從頭到腳,灰撲撲的,他的模樣狼狽,相貌醜陋,尤其是他那一臉紅色的疹子,讓人不禁望而卻步。他身形雖然略顯單薄了些,不過他這副鬼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兩個警察,頓時高度緊張了起來。他們身上都沒有配槍,隻有一些基本的警用器械。


    看著兩個警察手拿著警棍,戰戰兢兢的向走來,示意自己站著原地不動,季鋒依言,停下了腳步。


    下一刻,季鋒抬起右手,手比做手槍形,食指上閃現一道紅光。


    ‘咻’的一聲,那道紅光,擊中了正一臉壞笑的覃遠峰。


    兩個警察有點懵,他們明明見到季鋒空著手,隻是用手比作槍形,可是這隻‘手槍’,就在方才,的的確確,開槍了,手指頭上冒出的紅光,兩人可都見著了。


    兩個警察下意識的趴在了地上,兩人一陣心驚肉跳,第一時間去察覺自己身上,看有沒有負傷。


    不過很快,他們意識到,自己並沒有遭到槍擊,因為他們聽到,他們身後,那個拿著蝙蝠俠頭套的青年,發出了一聲慘叫。


    兩個警察慌忙去找掩體,被‘槍擊’的覃遠峰,方才,他隻是大腿上挨了一‘槍’,此刻他見到追他的凶手,如此囂張,公然敢在警察麵前行凶,他顧不得其他,轉身拖著受傷的右腿,就要往後跑。


    他前麵的地麵上‘啪啪啪’三點火光閃現,身後傳來了季鋒的聲音。


    “你膽敢再邁出一步,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頭!”


    覃遠峰站住,舉起了雙手,季鋒無視兩個警察在一旁,他衝著警察前麵的空地,‘啪啪’再放了兩‘槍’,兩個警察慌忙去找掩體躲避。


    趁著這功夫,季鋒快速的逼近了覃遠峰。


    “不許動,動一下,我要你的命!”季鋒沉聲喝道。


    覃遠峰雖然一身技藝,奈何,沒有火球術這種有效的攻擊型法術,這時除了認慫,別無他法。


    季鋒快速接近覃遠峰,左手比作‘手槍’,一直鎖定覃遠峰,很快他就出現在覃遠峰,當下,季鋒不再猶豫,一記手刀,斬在覃遠峰的後頸,將他打暈,他側身看了一眼躲在掩體後,正在呼叫總部的兩個警察,背起覃遠峰,下一刻拔足狂奔起來。


    保家衛國,除暴安良,是警察的職責,這兩個警察,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職責所在,他們不得不,在季鋒跑出十幾米之後,從大樹後,垃圾箱後,鑽出來,往季鋒逃跑的方向,銜尾追了過去。


    即使是背著一個人,季鋒奔跑的速度,一點都不慢,隻不過這裏是大都市的鬧市區,他不想太過驚世駭俗,他還是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想要甩掉身後的追兵。


    前些日子記的地圖,這一次發揮了大作用,即便是身後有追兵,他仍舊不是很驚慌,很快,他背著人,折身閃進了一條胡同中。


    兩個警察中的一個,叫住了同伴。製止了冒進的同伴。


    “這是一條死胡同,總部的人,馬上就到,我們隻需守在這邊就行了。”


    同伴非常認同隊友的意見,他們守住胡同口,兩人一左一右,各找了一個掩體,貓下身子,蹲了下來。


    功夫不大,大概隻有五六分鍾,警鈴大作,五六輛警車聞訊,趕了過來。少頃,穿著防彈衣,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從警車裏麵魚貫而出。


    兩名警察向增援的警官匯報了情況,很快,就有防暴警察,舉著盾牌,小心翼翼的進到了胡同裏麵。


    胡同全長五十米,兩邊是四五米高的圍牆,胡同的寬度大概在三米左右,背負一個人的情況下,按說是逃不掉的,而胡同四周的監控,也證實了大家的推斷,監控的畫麵,並沒有捕捉到這兩個人的行蹤,可現實是,這兩個人,千真萬確,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後續的調查,又出現一些狀況,按照兩位警察的描述,凶手最少開了七八槍,可是找遍了現場,別說彈頭,就連彈殼也沒有找到半個。結合兩位警察的描述,凶手用手比劃成槍,開槍射擊……這更讓人覺得不靠譜。


    總之,這件事最終成為了一樁懸案。


    覃遠峰幽幽的醒轉過來,他發覺自己口中,塞著破布,身子被人五花大綁,固定在一張椅子上。覃遠峰抬起頭來,四下打量,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幢古香古色的民居裏麵。房間的陳設,走得是複古風,除了他受困的太師椅,距離他不遠處的八仙桌前,坐著四個陌生人。


    很快,覃遠峰就回想起來他被捕的經曆。


    繩索勒得生疼,覃遠峰不禁痛苦得發出一聲呻吟。


    正在交談的四個人,停止了交談,望向了覃遠峰。這四人正是季鋒,以及他的團隊。


    季鋒發動水遁術,借助胡同裏麵的一灘積水,成功的將覃遠峰帶到了瑤芝山。


    這是季鋒目前為止,最遠距離的轉移。季鋒也沒想到三百多公裏的距離,他居然能夠在攜帶一個人的情況下,大範圍轉移,還取得了成功。


    距離季鋒施展數米術,已經過去了近三個鍾頭,季鋒甚至回來還洗了一個冷水澡,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他身上的疹子,這時候,剛剛消褪……


    季鋒像是變了個人,隻不過覃遠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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