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訓練最終還是以那樣意外的方式終止了,校方將其判定成了突發性意外事件。


    為了不引起騷動,所以當時在森林中還沒選擇放棄的所有學員都算作了通過。


    那個叫韓浩哲的特種兵在一對一的問了他們一些問題以後,發現他們確實不知道什麽事情,也將他們放走了。


    隻是在問完司陌以後,他叫住了她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是司家的人麽?母親姓韓?”


    卻在得到司陌確定的回答以後就沒有了下文,讓她出去叫了下一個進來。


    經曆過一天的驚心動魄,過了一晚以後一切突然平靜的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恢複了平常。


    隻是他們心裏都清楚,那些發生的都是真的,並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隻不過那些都不是他們能過問的事情,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但是,從那天以後,司陌他們再也沒見過江南和韓宇。


    那兩個人像是徹底從學院裏消失了,除了司陌他們幾個沒人還記得他們,也沒人關心兩人的去向。


    但那個洞口和徐東說的話就像是烙印一樣,印在了司陌的腦中,那樣怪異的,莫名的就是揮散不去,讓她想要一探究竟。


    那之後的幾個月裏,司陌她們一直以小隊的方式完成了其他的訓練,可是卻再也湊不齊7個人,所幸他們5個人中再也沒有誰再被落下。


    莫離雖然依舊是那副懶散,獨立的樣子,但似乎也決定了要與她們一起。


    所以,雖然依舊總是獨自一人不遠不近的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但卻從未遠離過這個隊伍,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毫不猶豫的會配合著行動。


    並且,他似乎對米苒產生了什麽奇怪的興趣,對米苒的挑戰從來來者不拒,輕鬆逗弄得同時還像是教導著她一樣,也總是有意無意的冷冷一句話或者幾個字,挑撥著米苒的神經,像是找到了除了睡覺以外的另一件趣事,讓司陌看著欣慰。


    周子然因為上一次被汪家旺舍命救了之後,就像是下定了決心,毅然的跟在了汪家旺身邊,訓練雖然仍然磕磕絆絆,但也許是因為堅定了信念,所以也漸漸褪去了那副懦弱的樣子。


    總是在快要放棄的時候,咬咬牙堅持了過去,說是不能辜負姐姐們的信任,和汪家旺的維護。


    那副像是將汪家旺當成了目標的樣子,總是讓米苒忍不住調笑,然後,莫離冷冷的諷刺聲,總會惹得汪家旺拍手叫好,再然後米苒就會衝上去與他們打做一團。


    司陌每每看著三人間的打鬧,還有一旁周子然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弱弱阻止的場景,都會覺得之前在叢林中發生的都是一場幻覺,像是發生了很久很久的樣子。


    江南和韓宇的話題,慢慢成了他們默契回避的話題,沒有人再主動提起過他們,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他們約定好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盡力的遺忘掉。


    “如您所說的那樣,您父母去世之後,手下的人員確實有變動較大的,被直接調離到了其他的崗位,或是,跟隨了其他人。”


    依舊是那個森林,顧城的聲音依舊是恭敬卻帶著隱隱的疏離。


    “是麽?我知道了。”平靜的聲音,卻沒有了下文。


    顧城微低被額前的帽子遮擋的眉毛微微挑起,就這樣,就完了麽,這麽簡單?


    不問那些人被調到了什麽崗位,也不問那些追隨了其他人的有都有誰,追隨了誰?


    司陌看著眼前的人,隻是靜靜的在等自己說話,即便有疑問,即便自己是這樣的態度,依舊沒有什麽變化,恭敬地等待著。


    “爺爺懲罰你了麽?”看著他,司陌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個與剛剛完全無關的問題。


    顧城沒想到等待的卻是這樣的問題,頓了一下,才回複道:“並沒有。”


    “那就是默認了讓你聽從我的,是麽。”


    “我的任務,仍然隻是保護您,小小姐。”


    “沒有否定,那就是確認了”


    “司令並沒有特別說明其他與保護您無關的任務”


    “那麽我還有另一件事想要讓你去調查”


    “我的職責依舊隻是保護您,小小姐”


    顧城覺得,自己還從沒遇見過這麽會自說自話的人,就像是完全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麽一樣,如果可能的話自己的頭上一定已經冒出十字了吧,不過他依舊用著恭敬的聲音回答著。


    “不累麽”司陌突然停頓下來,問了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顧城也停下,有些奇怪她問得究竟是什麽,這是他第三次見到眼前的這個奇怪的女孩。


    長著一張柔弱的臉,全身上下不論從什麽地方都看不出有什麽最夠成為出色軍人的實力,太過弱小,一看就是從小到大被人保護的太好的那種小女孩。


    可是,第一次見她,她無視了別人對她刻意的冷嘲熱諷,像是旁觀者聽到什麽與自己無關緊要的話一樣,完全把那些人當做了空氣,無視個徹底。


    第二次,她毫不信任自己的冷漠,一時咄咄逼人,一時又冷靜沉著的樣子,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摸不清想法。


    第三次,又是這樣自說自話,莫名其妙的樣子,總覺得這個女孩兒,像是謎一樣,明明從遠處看就隻是一處恬淡無害的水塘,接觸下來卻發現她更像是深不見底的汪洋麽,讓人看不清楚她真正的想法。


    “我說,你明明不願,卻依舊維持著這幅樣子,不累麽”司陌淡淡的看著他,明明以他的能力被派來保護一個小女孩對他來說太過委屈,明明對自己一絲一毫的恭敬都沒有,卻非要硬生生的擺出一副這樣恭敬的態度。


    顧城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不著痕跡的僵硬了一下身體,然後依舊恭敬地回答道:“保護您是我的職責,我並沒有任何不願,所以小小姐您多慮了,我並未感覺到累。”


    司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無趣的說了一句“隨你”然後轉身朝回去的路走去。


    顧城依舊維持著那個樣子,直到司陌走遠後才抬起頭,眼睛看著司陌走遠的背影,眼裏帶上了興趣。


    過了一會才跟上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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