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認識了以後,何天培便循例向陳真問起了當時的情況,陳真自然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兩個日本人如何進來搗亂,把夜總會砸了。說完,又指著坐在牆邊桌子上那幾個洋人道:“這些事情那幾位先生都是親眼所見,何探長不信可以問他們。”


    於是,何天培又走到幾個洋人麵前,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用英語向他們詢問了起來,何天培一邊聽著他們的回答,一邊用筆在本子上飛快的記錄著。


    這時候,李左凡叫來的記者也來了,陳真趕緊和李左凡一起去忙著接待那幫記者去了。那些記者先采訪了陳真和李左凡,然後又拿起相機頻頻拍起了那兩個日本人和一片狼藉的場麵。拍完過後,見何天培正好問完了那幾個洋人,於是又圍著洋人采訪起來。


    何天培笑了笑,對陳真道:“沈少爺,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事,我再通知你們。”


    “好的,有勞何探長了!”陳真說道。於是,何天培朝那幾個紅頭阿三一揮手道:“走,把人犯帶回巡捕房!”


    紅頭阿三一聽,立刻推著被銬上的兩個日本人就往外走,有一個日本人走的稍微慢了一點,一個阿三的警棍就落在了他身上,這一棍恰好打在了剛才陳真給他造成的內傷處,疼得那個日本人頓時殺豬般的大叫起來。把那個阿三嚇了一跳,他狠狠地踹了日本人一腳,罵道:“媽的,裝的倒挺像的,回去老子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送走了巡捕和警察後,鄭浩南留在夜總會裏指揮著收拾現場,而李左凡就把陳真送回家裏休息。經過今天晚上的這件事後,陳真這個少爺在手下心中迅速建立起了威信,他力鬥日本人的情形更是被手下們傳開了,還添枝加葉的說的活靈活現。


    第二天,是沈千山的尾七,陳真由鄭浩南和李左凡陪著來到沈千山的墓前拜祭。同時,也有沈千山身前的一些好友也來拜祭他,李左凡先將陳真介紹給他們,然後又將他們一一向陳真一一做了介紹。


    陳真拜祭完畢後,就和那些人寒暄了起來。這時,忽聽一人道:“咦,許嘯天他怎麽也來了。”陳真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就見一個穿著西裝,身材健壯,皮膚黝黑的男子手捧著一束菊花,神態囂張地朝這邊走來。


    鄭浩南一見,頓時大怒道:“許嘯天,你來幹什麽!”說著,握著拳頭就要衝過去,卻被陳真一把給拉住了。


    許嘯天走到陳真跟前,看了看陳真,說道:“你就是沈千山的兒子沈雲龍?”


    “正是。”陳真道。


    許嘯天眼中帶有一絲讚賞的神態說道:“連日本人都敢打,是條漢子!看你很對我的胃口,所以今天我特地來拜祭你爹,你是不是不歡迎啊!”


    陳真微微一笑道:“怎麽會呢,今天肯來的人我都歡迎。”


    許嘯天點點頭,說道:“好!果然夠體麵的,我先去向山叔鞠個躬。”說著,拿著花就朝沈千山的墓走去。


    “不行!”鄭浩南大聲叫著,飛身衝過去攔住了許嘯天。陳真趕緊過來拉著鄭浩南道:“阿南,你不要衝動!”


    鄭浩南一聽,怒氣衝衝地瞪著陳真道:“少爺啊!是他殺死了你爹,現在楊大哥還在他手裏,你讓他拜祭老爺,老爺在地下也會生氣的呀!”


    許嘯天聽了,臉上立刻泛起了一股怒意,他盯著陳真道:“沈雲龍,你不會像他這麽沒有腦子吧,真的以為是我殺了你爹!”


    陳真淡淡道:“所有可能殺死我爹的人都可能是凶手。”


    許嘯天一聽,怒道:“那你就是在懷疑我了,我有沒有那麽蠢,殺了人之後還自己送上門來!不錯,我是很想殺你爹,隻可惜有人比我先動了手!”


    鄭浩南聞言怒道:“你撒謊!”忍不住揮起拳頭就朝許嘯天打去,許嘯天身子一側,躲開了這一拳。陳真趕緊拉住鄭浩南喝道:“阿南,你冷靜點!”許嘯天忽然一把抓住陳真的胸口,歪著頭瞪著眼道:“我這個人向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老實說吧,就算是我殺了你爹,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說著,又指著鄭浩南道:“還有,隻有你這些人頭豬腦的家夥才會相信我抓了楊彥,是不是現在上海的米很便宜啊,我抓頭豬回去養著啊!”


    “你!”鄭浩南怒道,又想朝許嘯天撲過去,卻被陳真止住了。


    許嘯天又盯著陳真道:“沈雲龍,你信不信我?”


    “我,信證據!”陳真說道。


    許嘯天一聽,當即把手中的花往地上一扔,氣呼呼地說道:“好,今天就當我來錯了!”說完,轉身就往回走。冷不防鄭浩南一下從陳真身後衝出來,飛起一腳正踹在許嘯天的後背上,許嘯天一個趔趄,往前跑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形。跟隨在許嘯天左右的兩個手下一見,立刻就朝鄭浩南撲去,三個人打在一塊兒。


    陳真見狀,趕緊插入三人中間,一招將許嘯天的兩個手下*開,插在他們中間,瞪了瞪許嘯天的手下,又瞪了瞪鄭浩南,怒喝道:“你們在我爹的墳前動手,就是對我爹不敬,你們再不住手,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了!”


    鄭浩南一直對沈千山都非常尊敬,所以一聽陳真這話立刻就住了手,而許嘯天的兩個手下見了陳真剛才*開他們的那手功夫,他們也很有自知自明,明白他們的功夫比起陳真來那是差的太遠了。但是沒有許嘯天的命令他們又不敢退回去,二人隻有拉著架勢,回頭把許嘯天望著。


    許嘯天恨恨地瞪了陳真一眼,咬著牙道:“我們走!”說完,轉身大步而去。兩個手下一聽頓時如得赦令,立刻跟在許嘯天後麵去了。


    鄭浩南一見,忙道:“不能讓他走了!”說著就要衝過去攔住許嘯天,卻被陳真緊緊的報住。鄭浩南怒道:“你幹什麽,快放開我,我要去給山叔報仇!”


    陳真瞪著鄭浩南冷冷道:“好,如果你覺得這樣做才是夠忠心夠義氣,那你去吧!”說著鬆開了手。


    鄭浩南瞪了一眼陳真,就要追過去。李左凡忙拉住他道:“阿南,你不要激動,聽少爺說嘛!”


    鄭浩南一聽,指著陳真氣呼呼地說道:“聽他說?聽他說有什麽用啊,他根本就沒有血性,他老子被人殺了他還無動於衷,他還是個人嗎!”


    陳真這時候也有些火了,冷笑了一聲道:“好啊,你想去送死是吧,那我不攔你,你去啊!”鄭浩南鼻子裏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真見了,心裏也有些急,忙對李左凡道:“凡叔,趕緊叫人跟著他!”


    李左凡笑了笑道:“少爺,你不用擔心,阿南這個人的脾氣我很了解,他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他隻不過是想發泄一下而已,決不會去找許嘯天的,你不用管他,咱們先回去吧。”陳真聽了,這才稍稍安心,和李左凡坐車回到了夜總會。


    回到辦公室坐下,李左凡對陳真道:“少爺,這件事表麵上看像是許嘯天做的,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怎麽樣?”


    陳真搖了搖頭道:“其實我現在也不清楚!”想了想,又問李左凡道:“我爹最近有沒有得罪過誰?”


    李左凡搖了搖頭道:“老爺自從金盆洗手之後,轉作正行生意,青幫的事也就沒有過問了,一直沒有得罪過人,就算是這個許嘯天,之前也隻是不滿我們夜總會的生意比他的好,但他也是發發牢騷,在人前詆毀我們夜總會幾句,也從未動過手啊。隻是後來因為林宏的事才搞的許嘯天和老爺的矛盾加深,後來琨叔出麵調停,說大家都是青幫中人,一切按幫規來辦,要林宏和許嘯天當麵對質,孰是孰非一切按幫規處置,而且許嘯天已經同意了的。那晚老爺就是準備帶林宏去琨叔家跟許嘯天對質的,本來林宏已經答應跟老爺去琨叔家了,隻是晚上的時候,林宏忽然不見了,老爺就隻好一個人去琨叔家。”


    陳真聽了,沉思了一下道:“如此說來,許嘯天和我爹的衝突是由於林宏引起的。那個林宏為什麽會殺了許嘯天的兩個手下呢?”


    李左凡答道:“據我所知,林宏那天在許嘯天的賭場裏出老千被發現了,許嘯天的手下抓住他要砍他的手,林宏就討饒請他們放過他,說願意賠償賭場一千塊錢。賭場的人聽了自然樂意了,就派了兩個人押著他回家去取錢,結果林宏帶著那兩個人回家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將那兩個人殺了。許嘯天得知手下被殺是暴跳如雷,下令手下一定要抓到林宏給那兩個手下報仇。林宏無路可跑,想起以前跟老爺有點交情,所以就跑來找老爺求救。”


    陳真聽了,皺著眉頭道:“如此說來,這件事錯在林宏,那麽對質時理虧的是他,而且他主要是恨林宏,對我爹也隻是有些氣憤而已,沒有必要在中途暗殺呀。”


    李左凡笑著點了點頭道:“少爺說的一點也不錯,所以我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那晚是楊彥大哥陪我爹去的琨叔家,他知道當時的情況,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楊彥大哥找回來。”陳真說道。


    李左凡忙道:“少爺放心,我已經派了很多兄弟去找了,他們說這些日子沒發現有屍首,而且我也請人到警察局和各個巡捕房去看過,這些日子找到的屍首也沒有楊彥,我看楊彥肯定還沒有死。”


    陳真點了點頭道:“對了,還有那個林宏,也要把他找出來,這件事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麽。”


    “知道了,少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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