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從沒有一下說過這麽多的話,他就想到哪裏說到哪裏。說他跟夏青逃亡的事情,說他生死一線、夏青被欺負的事情,說他和白白相遇的事情……


    他從日落說到了日出,但是床上的夏端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爹,天亮了。”夏炎看著營帳頂上透下來的陽光,輕聲說到,“爹,娘已經不在了。不管您變成什麽樣,至少我和阿姐還有爹,不會變成沒爹沒娘的孩子。”


    “阿炎,”白白在外麵喊道。


    夏炎走出營帳,看到她手上端著熱水,“給爹擦擦臉吧。”


    “嗯。”夏炎端了進去,幫他爹擦洗了下。他看著床上沒什麽動靜的他,知道這將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他給他喂了一些粥湯,塞了一顆三十四配的增加營養的藥。


    “夏炎啊,你去歇會吧,你的傷還沒好。大哥,我們幾個會守著。”秦二過來接班。


    夏炎點點頭,他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而且他也確實需要先把傷養好。三個月後,大秦會向北族開戰,他有太多的事要做。


    他去找了三十四,問了自己內勁一點都調動不起來的事。


    “頭兒,你的身體之前遭受了很大的衝擊,可能是你的身體自動保護了起來。”三十四這幾天真是連番遭受打擊,不論是夏端、還是安王,現在又是夏炎,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什麽辦法嗎?”


    “頭兒,我有個想法,但是……”三十四有些猶豫,他尤其抬頭看了一眼邊上的白白。


    白白有些莫名其妙,“你隻管說!”


    “就是,生死一線,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你身體的自我保護感覺到了比它保護你更威脅的存在,也許就會解除保護來抵擋這種死亡威脅。”三十四硬著頭皮說完,果然,話音剛落就收到了白白的一記眼刀。


    夏炎也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也收到了白白的眼神威脅。自己剛從鬼門關逃回來,她哪裏會肯讓自己再去走一遭。


    三十四說完就借尿遁了,夏炎默默給他在生死簿上記了一筆。


    “咳咳,白兒,那個……”夏炎悄悄湊到白白耳邊,“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白白就這樣看著他,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


    夏炎有些沒底,“那個,那個,媳婦兒!”


    “誰你媳婦兒?”


    “你!”夏炎這下不幹了,拉過她,握住她的手五指交叉舉起來,“我們都拜過天地,帶了戒指了。你就是我媳婦!你不能耍賴。”


    白白看著他的眼睛,終於在她的注視下,夏炎默默地放下了手,幽怨得說到:“我知道,我還沒有上門提親,還沒有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


    “阿炎!”白白認真得看著他,“你那麽想恢複嗎?”她哪裏看不出來,他是故意在轉移視線。然後很有可能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就去嚐試三十四可能隻是靈光一閃的猜測。


    夏炎終於是收起了賣乖的表情,低頭看著依舊還是在他胸口的她。兩人都在長高,依舊保持著最萌身高差。


    “白兒,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他抱住她,心裏再不忍心說接下去的話,她已經為他提心吊膽了一次,他又如何能忍心再讓她擔心。


    白白這次沒有再說她會支持他的話,若是恢複功夫的代價是他的命,她寧願他一輩子都是普通人。


    三十四離開了軍營,夏炎也沒有再提過內力的事。他們在軍營休養了十天,直到皇城的秘旨到來。


    秦皇已經收到了安王和夏端回來的消息,他命人來接他們回去。包括這次立了大功的夏炎、秦衛和鬼軍等人。


    來宣旨的正是沈燕歸,他同時也是秘密來接安夫人的骨灰回京的。


    當日,秦二記著安王的交代,把安夫人隕落地的泥土帶了回來。現在交給了沈燕歸,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我想見見夏叔叔!”沈燕歸看著夏炎認真說到,他知道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傳到京中的信裏沒有寫到底現在是什麽樣子。


    夏炎坐在自己的營帳裏,白白要被他硬要拉著坐在邊上。對於這個明顯是顯擺的行為,白白有些無奈,她隻能對著沈燕歸聳聳肩笑笑。


    沈燕歸自然明白夏炎這一舉動的深意,他也看到了夏炎有意無意在他眼前晃著的戒指,他已經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至少,這應該已經算是定情信物了吧。


    隻是他並不以為意。他喜歡著她,甚至是愛著她,是他的事,不論她的身邊是否有了人。


    “你認識我爹?”


    “嗯!”沈燕歸喝了口麵前杯子裏的羊奶茶,很有一股醇香味。他放下杯子,慢慢說道:“我四歲那年,有次上街差點被馬車撞到,是夏叔叔救了我……我問他是誰,他隻是說了他姓夏。”


    當年你的沈燕歸還小,他也想了些辦法去找他的蹤跡,但是都無所獲。後來大秦和北族的戰爭爆發,朝廷局勢也很緊張,京城裏抓得也很嚴。他沒有了好的辦法,隻能求助姑姑,她那時候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勢力。


    他和姑姑沈鶯比跟自己爹要親的多,所以有事也是第一先找到姑姑。


    “姑姑,你幫我找個人好不好?”小小的沈燕歸,筆下功夫已經頗為不錯。他遞上一張自己畫的夏端的畫像,“他救了我,我想找到他,報答他。”


    他當時雖然已經啟蒙,但是畢竟還小,他沒有注意到姑姑拿到這幅畫像時的異常。


    “燕兒,”他直接那天姑姑蹲了下來鄭重地跟他說,“他的身份不一般,以後切忌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他知道嗎?”


    “是,燕歸知道了。”沈燕歸懂事得點點頭,“那姑姑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你記住,他叫夏端。”沈鶯似乎還想到了什麽事,在他耳邊輕聲交代他,“等你長大了,若是有能力,就幫忙顧著點右相家的語嫻嬸子。”


    “是,燕歸記住了。”


    沈燕歸看著皺眉的夏炎和白白,輕聲說到:“我想,姑姑是知道夏叔叔的身份的,還有語嫻嬸子的真實身份。她知道,沈家到我這代,若無意外,我也會被推上高位。所以才那樣囑托我。也許,那時候她已經做好了隨時會犧牲的準備了。”


    “安夫人……”白白還有點沒想通。


    “她是秦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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