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人騎馬離開去了基地。


    “嫂子!”阮大把白白和二十引到密室坐下,他已經接到山下的消息,把相關的人都集合起來。


    “阮大,先說下你們收到的消息。”


    “是!嫂子,我們前天剛收到的消息,北邊遊牧民族前些時候因為災害的事似乎起了內訌,分化成了兩派。一派主和,要與大秦交好,依靠大秦;一派主戰,想占據大秦北麵的兩州兩郡,靠這幾個州郡來幫助恢複民生。主戰派為了爭奪自己的地位,對幽州和北延郡發起了小規模的攻擊。”


    “阿炎在哪裏?”


    “回嫂子,頭兒在幽州。”


    “有沒有與敵軍交手?”


    “暫時還沒有,頭兒他們還隻是新兵,要過了新兵營的篩選,才會分派到各個營帳。嫂子放心,柴充、張燧他們,還有很多兄弟都進入兵營了。”


    白白是知道黑炎衛大部分都在軍營,沒想到柴充他們也去了:“嗯!有新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糧倉計劃怎麽樣了?”


    “回嫂子,”另一位站了出來,“揚州、兗州、青州的糧倉已經都建好了,收糧小隊也已經都在動作了,各地糧倉的糧食已經開始收集。種田小隊在各地已經征了不少田地開始春種了。”


    “多久能完成我們預計的目標。”


    “今年年底,第二季稻穀收成起來,能差不多完成。”


    “現在存糧有多少?”


    “目標的兩成。”


    白白聽著匯報,估計著形勢。北方內部矛盾對大秦來說是好事,隻是若是一旦主戰立場確定,那麽戰爭爆發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去把北方的地誌找來給我。”


    “是!”


    “現在各地的賞金閣基地各有多少人,包括他們的家眷。”


    阮大從懷裏掏出冊子遞給白白:“嫂子,這是名冊,現在有兩郡九州都建立了賞金閣和基地。”


    白白挑眉,這動作很快。


    “頭兒之前派了十九和好幾位黑衛過來,他們幫忙一起弄的,他們現在都分散到各個基地去安排訓練了。北延郡和西塞郡人數比較少,都隻有五百人左右。揚州、青州最多,現在有兩千人。”


    白白從進來一直在寫,等阮大匯報完,她也正好寫完。“阮大,給我挑一支二十人小隊,要求都在這上麵。三天後跟著我出發,把張成帶上。”


    “是!不過嫂子,要是張成帶走的話,小寶肯定也會跟著。”


    白白略一思索,“去問問小寶,此行會很辛苦,他要是不怕就隨他。這三天不要來打擾我,飯菜放門口就好。”吩咐完,她就回了夏炎給她準備的房間,二十自有阮大安排。


    當她進房間躺到床上時,發現床頭掛著一支已經凋謝了的桃枝。她不由想起了那個桃花源,還有那個人。她拿出放著那句話的荷包,貼近胸口,才感覺到自己的心稍微熱了一點點。才勉強感覺到自己是在呼吸了,而不是麻木地隻是轉著腦筋和手腳的木頭人了。


    她終於沉沉睡去,睡夢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個從小長大的村子。那是炎炎夏季,爸爸割稻子的時候留了一個小方格似的空間,裏麵放著切開的西瓜,還有大人們的茶水。才三四歲的她就坐在那個小空間裏,看著那一方藍天,還有四周的金燦燦的稻子,吃著西瓜,玩著稻草。那是她童年最喜歡的時光。


    雖然天很熱,沒有電扇,沒有空調,但是她竟一點不覺得厭煩,甚至連知了的叫聲都是那麽好聽。她喜歡這個小小的很有安全感的空間,喜歡聞著稻田裏金黃色稻草的味道,還有爸媽鐮刀傳來的帶著節奏的“哢嚓哢嚓”割稻子的聲音。


    突然,有一個熟悉的男子串進了這個小空間,看著正在吃西瓜的她,對她伸出手:“白兒,我帶你出去。”


    她看著那個陽光下的男子,問著:你是誰?


    男子沒有說話,隻是拉住了她的手,“白兒,別怕,有我!”


    “阿炎……”睡夢中的白白呢喃著,眼角的淚水無意識地不停流著,直到濕透了頭發,濕透了枕頭。


    “還是沒動嗎?”雲娘看著阮大端回來的飯菜,這已經是他們送給白白的第四餐了,一夜過去了,馬上又是晚上了,飯菜都是一動未動。


    阮大搖搖頭,“我問了二十了,他說嫂子之前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應該還在睡覺。”


    “那就等她起來了讓二十來知會一聲,我給她燉點粥,睡了這麽久沒吃,還是吃點能消化的好。”


    “哎!雲娘,要不您也跟著嫂子去吧?我看她這麽小就勞碌奔波,怕是也吃不好。”阮大對這個小嫂子是敬重又心疼,自己已是而立之年了,若是當年沒出事,他也許早就成親娶妻了,說不定孩子也又這麽大了。


    雲娘沉思了下,也是爽快答應:“行,現在基地人多了,張嫂子他們都在,我也放心。”


    “那好,我回頭就跟嫂子說去。”阮大正準備轉身,又轉回頭來,突然認真地望著雲娘,“雲娘,你是個好女人,不該一直這樣過下去。若你不嫌棄,我想下半輩子能照顧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雲娘有一刹那的愣神,她定定地看著阮大的眼睛,他的眼神坦坦蕩蕩,沒有一絲同情可憐,也看不到****,隻有堅定和真誠。


    雲娘看著那眼神,突然無聲地笑了,那笑臉是阮大從未見過的美麗,他剛才還很堅定的心一下有些不受控製地亂跳起來,手腳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眼睛也不敢再盯著雲娘的眼睛了,忙低下頭去。


    “嗬嗬嗬……”雲娘笑出聲,“行!”


    阮大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他其實剛才隻是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就是想和她組個家庭,如果能有個孩子就更好了。“雲……雲……”


    “叫我雲兒好了。”雲娘看著阮大的模樣大方說到,這一年多,她也是看到了阮大的為人,真誠坦蕩,熱心血性,“回頭你和嫂子說聲,她要是同意,我跟她走之前就跟你把事兒辦了。”


    阮大知道雲娘走後很久還沒回過神,他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覺得好像夢啊。他掐了自己一把,不痛;再掐了一把,還是不痛。唔……真的是夢啊!


    “傻子,這麽掐不痛嗎?”雲娘看著阮大傻愣愣地不停掐自己大腿,上來拍了下他的手。


    “啊?”阮大回過神,“沒,沒什麽!啊,好痛!”他驚覺,原來不是夢,原來幸福的時候也是感覺不到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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