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時間限製的趕路就會變成一種煎熬,才一夜功夫,白白的屁股已經顛麻木了,大腿也是磨得火辣辣的。她趁著早上在一個客棧稍事休息的時間在大腿上纏了好些布條,雖然走路有些姿勢怪異,但是好歹能保護下。


    “過了這個山坳,再穿過一個鎮,就能到揚州境內了。明日午時前應該就能到曲水鎮上。”二十對馬上的白白說到。


    白白隻點點頭,她已經累得喉嚨冒煙說不出話了。


    “嫂子,咱們到前麵的茶棚休息下?讓馬也歇會。”


    “好。”白白用嘴型說著話。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她此時的臉已經是灰蒙蒙的了,為了騎馬方便,她也換上了勁裝,用發簪盤起了頭發,像個年輕的小廝。而她的腿已經不受控製了,下馬後要不是有二十攙扶,都有些站不穩。因為即使綁了很多布條,依舊是磨破了。


    二十叫了兩碗茶,自己到一邊給馬喂些草料。他用餘光顧著白白,看見她拿杯子的手都有些顫抖,他不知道為什麽她那麽著急趕回去,但是就這份毅力都讓他深深折服。


    於是他喂完草料,從懷裏摸出一個紙包,小心翼翼得打開,拿出一塊酥糖遞給白白:“嫂子,這是我最喜歡吃的酥糖,你吃一塊,會讓你感覺有力氣些。”


    “……”白白有些感動,又有些想笑,這麽純真的二十,遞出酥糖那時候的樣子,讓她不由想起了夏炎當時勸她喝藥時,拿出果脯時候的種忍痛割愛的表情。


    “撲哧。”她不由笑出了聲。


    二十看著這麽小小的像個男孩子的嫂子,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嫂子,你別嫌棄。”


    “嗬嗬嗬,怎麽會,謝謝!”白白喝了好幾杯水,才勉強能開口說兩句話,她輕撚了一小塊酥糖塞進嘴裏,甜絲絲的感覺,確實很能讓人感覺到快樂。


    “很好吃!”白白真心地說到。


    “嘿嘿。”二十也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二十,我們走吧。”


    “嫂子,再歇會吧,我看你狀態不好。”


    白白搖搖頭:“都堅持到現在了,走吧。”


    “哎,聽說了嗎?北邊好像又打起來了?”突然邊上一桌的話語讓白白頓住了身形,二十也是拉住了韁繩,望著白白。


    他們趕了兩天多的路,也沒有和賞金閣聯係過,這兩天沒有收過消息。二人裝作整理行裝,豎著耳朵聽了會。


    “沒聽到消息啊!你怎麽知道?”


    “我小姨夫在官家驛站做事,昨天下午說是有前線的八百裏加急。不是戰事,能是什麽?”


    白白聽到這裏也不停留,翻身上馬繼續往揚州前行。


    “嫂子?”二十路上忍不住開口問到,主子已經到了北邊,難不成剛到就遇到戰事了。


    “趕路!”白白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沒再說話了。她不是不心急,是知道心急無用。她相信夏炎,會保重自己,會平安回來。她還是要趕回去,這次不僅為了上墳,更為了夏炎。


    她要回去看看糧倉的計劃,還要去賞金閣基地了解詳細的前線情況。賞金閣的大本營是消息的中心,她想了解更多,就要快些趕回去。


    一想到這裏,她一次次揮著馬鞭,不知彼倦地看著路。二十也感覺到了白白的一絲異常和緊張,他也不再多問,隻默默跟著,在她實在受不了的時候讓她趴在自己背上歇會,他帶著她跑。


    兩人愣是一刻沒有停留地趕到了曲水鎮,比預計的早了一個多時辰。到了鎮上,看著熟悉的街道,聞著熟悉的味道,白白才算是有些放下了懸著的心。


    她先去了佳人坊,見了小姑,好好洗漱了番。


    “你這腿都傷成這樣了,一會坐馬車回去,不許騎馬了。”小姑給她上藥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你說你趕什麽?大哥和嫂子會明白的,你阿嬤也明白的,我們大前天已經去上過墳了,幫你和成墨也都燒了紙錢。你拖著這樣的身子去上墳,你爹娘反倒傷心。”


    “小姑,都還好吧?”她讓小姑幫忙洗的澡,換的衣服,她一下馬就感覺全身散架了,一點都動不了,把剛出來接她的小姑嚇了一跳。現在吃了點東西,喝了水,才算稍微恢複了點元氣。


    “都好,都好,有什麽事都回頭再說吧。我讓厚生送你下,你在車上睡會。”說著小姑要轉身下樓。


    白白聽到小姑讓張厚生拉車,有一絲疑惑,不過她是真的沒有力氣問了,由著小姑扶上馬車,就躺下了。


    張厚生看到白白沒說話,試圖牽了下嘴角,但是白白眼皮都睜不開了,沒有看到。他聽了小姑的交代後點點頭,便架著馬車往九裏山村趕。


    二十被白白勒令在鎮上休息半天再去九裏山村,順便去賞金閣走一趟,讓他晚上再去找她。


    幾乎是馬車剛掉好頭,白白就睡著了。雖然她才穿越過來兩年,但是這裏被她認作了故鄉,所以到這裏後,她的心也一下子平靜下來,全身都放鬆後就是無邊無盡的疲倦如潮水般襲來。


    “白白?白白?”


    “這丫頭,是有多累啊,叫都叫不醒!”


    “哎,怕是趕了很久的路吧,看著臉上憔悴的。”


    白白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兩個熟悉得讓她想哭的聲音,她使勁地想睜開眼睛,可是就是睜不開。


    直到她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抱著她,而那個懷抱不是夏炎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順勢就一個手刀過去。


    當手刀快劈到抱著她的人的脖子的時候,她才驚覺那人是石頭哥,可是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嗷!”


    “啊!”


    一個被劈痛鬆了手,一個被鬆手落了地。


    白白本就散架的身體一時有些站不起來。“哎喲,這是怎麽啦!”新根嬸子跟著後麵看到兩人突然都摔倒在了地上,還以為是石頭沒報穩。上來就是一個頭踏,“飯都吃到屁股裏了!”


    “娘!”


    “嬸子嬸子!”白白趕緊撐著站起來,“不怪石頭哥,是我以為是壞人,打了他一下。”


    “白白啊,有沒有摔疼啊?”阿嬤趕緊上來扶著她,上下看著。


    白白看著阿嬤擔心的樣子,突然心裏酸澀得不得了,鼻子一酸,眼淚就上來了。她一把抱住阿嬤鑽進了她懷裏:“阿嬤,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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