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支低調但讓人看著很神秘的商隊進入連雲縣城。一來就包下來縣城最大的酒樓宋家酒樓。有人不知所以想靠近,都被門口的兩個小廝攔住了。


    商隊在第二天開始,就每天固定上午會出去,轎子在門口等著,路過的人能看到裏麵走出來的一隊中年夫婦,還有幾個精壯的小廝,那對夫婦手上還牽著一個低著頭的小姑娘,看側顏皮膚白嫩,頗有點嬌弱的感覺。


    到了中午,那婦人和小孩就會先行坐一頂轎子回來,那男人都是要到酉時過去才會回來。中途有一天,還不小心被跑過的一個小孩撞了下,掉下了荷包,露出了好幾張銀票。


    就這樣過了四天。當周圍的人已經不怎麽好奇,習慣了這隊商旅的存在,有一個人卻才剛剛露出興趣。他就在宋家酒樓斜對麵的茶樓裏看了三天。前段時間風聲緊,他沒敢有動作,來了這裏後就銷聲匿跡了。


    隻是這後來出現的商旅讓他又有點蠢蠢欲動,低調神秘,但是能確定很富有,他可是見過好東西的。那隊商旅的馬車可是全用滿星紫檀木打造,味道很淡,但是很純。光這輛車,就值上萬輛。


    更讓他內心燥熱的,是那個小姑娘。雖然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但是那纖弱的模樣,還有那端著的身姿,一定是又弱又倔,玩起來肯定很有味道。


    心動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他在對麵蹲了三天,發現這隊商隊的活動時間固定的很,可能是極有規矩的大家族。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送上門的便利。


    又是一日,這隊商隊似乎是準備第二日離開了,因為這一日已經能看到小廝在搬運箱子,租賃馬車了。


    晚上吃過晚飯,申時一過,宋家酒樓三樓的貴客室燈照舊亮了起來。從後窗的影子上還能隱約看到裏麵的兩個人影。


    這時候,後院外牆上一個黑影借著窗簷迅速爬到了三樓,像隻壁虎趴在牆上。兩隻腳倒掛在三樓窗簷上,身子探進窗戶,把一個小竹罐貼近窗戶縫,往裏吹著迷眼。


    待半柱香後,他聽到“嘭嘭”兩聲悶聲,再仔細感受了下,沒發現有別的身形了,才推開窗戶,閃身進去,馬上又把窗戶帶上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婦女和那個女孩子都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嘿嘿嘿……”盜匪發出滲人的陰笑,他先是摸了婦人腰間的荷包塞進了懷裏。又迅速在房間裏一陣翻動,沒發現別的值錢東西,想必已經收起來要走了。


    他也是知道這家人家恐怕來頭不小,估計是有守衛在外麵的,不敢多耽擱,扛起地上的女孩就準備翻窗戶出去。


    “怪不得都找不到你,原來是個女人!”


    突然的聲音讓盜匪一個激靈,一個甩手就把肩上的女孩擋在胸前,尖銳的指甲扣住了她的喉嚨:“誰?”


    “嗬嗬嗬……”地上躺著的雲娘已經站了起來,“想不到,慣會玷汙女子的盜匪原來是個女人。”


    “你沒暈?”盜匪瞳孔一縮,馬上明白過來,“這是個局!”用得是肯定的語氣。


    “雲娘,你錯了!”夏炎這時從窗戶邊的陰影裏出來,“她不是女人,他隻是個不完整的男人。”


    “你胡說!”這下那個盜匪幾乎是失聲叫到,“你又是從哪裏來的?”他確定剛才感覺過屋裏沒人。


    夏炎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氣合術有著得天獨厚隱匿氣息的能力,“我仔細分析過你的手段,不僅為財,還專門對女童下手,說明你有變態的心智。”


    “我才不是變態!”


    “變態的人喜好也會有些不一樣,比如,你喜歡穿女裝。但是你卻忘記遮住你的喉結。”夏炎其實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是男扮女裝的,隻是一直在酒樓屋頂隱藏著觀察。這些天對酒樓好奇的人不少,但是他發現有一個女人連續出現了三天。


    就在斜對麵的茶樓,也不做事,就喝茶。雖然他打扮成了女人,甚至言談舉止都很像,但是他領口露出的喉結還是出賣了他。


    男扮女裝,出現的又這麽巧合,事出異常必為妖,所以他才確定這個人就是盜匪。


    “嗬嗬嗬嗬,猜對又怎樣?也虧得你們舍得用這麽細皮嫩肉的姑娘做誘餌!看來金家人也是心狠手辣之輩。”


    夏炎也不反駁,讓他誤會更好,反而能隱藏自己。“咳咳!隻準你男扮女裝麽?”


    “什麽?”


    “說你蠢!”耳邊回答他的是個冷得不能再冷的男聲。


    “你!”


    趁著匪徒愣神的一下,張成嘴巴裏的刀片劃過了他手腕的手筋。“啊……”一聲慘叫他鬆開了鉗製張成的手,夏炎同時一步躍上擊暈了他。張成一脫離那人就第一時間脫下了身上的女裝,滲人,尤其是看到這個太監也扮成了女人。


    沒錯,扮演那纖弱的小姑娘的就是張成了,沒辦法,其他都是男孩子,隻有他年紀最小,體型最瘦,皮膚還挺白皙,上了粉化了妝,幾乎就可以以假亂真。


    張成開始是死命拒絕的,隻是夏炎冷冷的一句“不想做任務就滾”就讓他乖乖聽話了,逗得小方他們笑了大半天加一晚上。


    這時候,走廊上守著的阮家兄弟幾人也進來了,扮成大商人的阮老大也跨步進來。


    張成拿出郝伯配的止血藥給他上藥,流血過多死掉了,他們可就虧大發了。止完血又給他喂了分量足足的迷藥,再用夏炎叫他們的打結辦法捆了個結實。把那人懷裏雲娘的荷包,還有身上的銀票都摸了出來,然後把人塞進箱子裏,裝上馬車。


    “頭兒,我們這就走了?”阮大、阮三負責押運。


    “嗯!送到揚州府金家,記得隱蔽,拿了銀票不準逗留,多繞幾圈,別拖著尾巴回來。”


    “是!”


    “阮二,你把馬車套上不起眼的車套,後麵遠遠跟著保護,到了揚州,還到揚州宋家酒樓。這一百兩銀票也交給酒樓管事。”


    “是!”


    紫檀木的車夏炎當然沒有,是他連夜趕去揚州府找宋明中借的,因為上次的關係,宋明中倒也是好說話,隻要了一百兩的馬車租金,夏炎答應事成之後奉上。這連雲縣的宋家酒樓自然也是那時候約好的。宋家酒樓幾天不開業的費用,宋明中沒要,但是要了夏炎一個承諾,下次有事找他幫忙時,他必須答應。


    “撤!”交代完後,夏炎和眾人都撤了去,宋家酒樓的人也適時出來把一切恢複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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